所有的设想也许都忽略了内心的这一棒子。
一肚子不愉快地摸到家门口,黑漆漆的,却被人抱住,身体好像腾空了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又在地面落定。
关于林渊熟悉的气息瞬间倾盖下来。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恍惚不已。直到林渊摇着她的肩膀低喃她的名字,才确定,这个人是真的站在她眼前。
“你来干什么?”乔筱木神色戒备,眼前的人让她紧张不安。
林渊道:“筱木,你在吃醋。”
“你胡说。”乔筱木否认事实。
林渊说:“你看到的,那是意外。我没想到你会在那儿。”
乔筱木颔首,板着一张脸说:“我知道,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不清楚岑如烟的人品。”
林渊笑出了声,“还不承认你在吃醋。”
“我就是不承认。”乔筱木语调冷淡。脸蛋犹如像上了弦的发条,紧紧绷着。
“好了好了,我跟如烟什么都没有。还不都是为了讨我妈开心,她忽然亲我,我也意外。”林渊细心地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你爱跟谁好跟谁好。我是生气了,不过,但是那是因为你看我的那个眼神跟表情。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你妈妈看我的眼神一样,让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你们男人也真是奇怪,前几天还能那么好的对你,一转眼那目光就能那么冷。弄得我好想深深伤害了你。林渊,你说,我到底怎么了你?我到底怎么了你啊!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你现在怎么解释都没有!”稍顿,乔筱木恢复冷静,“你跟谁在一起,你用什么眼神看我,关我什么事?”
说罢她扭身开门,钥匙旋转的同时,她又说:“我没邀请你进来,林先生可别擅闯民宅。”
林渊听到这句,按住她推门的手,扳过她的身体,直视她的眼睛,说:“乔筱木,你在乎的也是我在乎的。如果我说,前几天的下午我不小心撞见那个姓翟的男人从你的房间里走出,你能猜到我当时的心情吗?比你现在的心情要烦躁得多!”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指控我生活不检点?那又怎么样,与你何干?”
林渊冷静地说:“筱木,你现在很不冷静,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你真的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在对彼此做没有任何意义的折磨吗?”
乔筱木语噎,倔强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溢出来。
“我妈妈很喜欢如烟,我都想攒动她认如烟为乖女儿了。反正,如烟她也挺能逗我妈乐呵的。所以,今天就跟她陪了我妈好长一会……”
乔筱木此刻听到林母岑如烟就来火,才被压回去的怒火又窜上来,只烧得她胸口感到胀痛。
“别跟我提你妈,别跟我提岑如烟,我讨厌你妈妈,我恨岑如烟!”乔筱木咬牙说着狠话。这些话,别说林渊,连她都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么理直气壮。
林渊愣住了,“筱木……”
乔筱木冷笑:“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跟我妈难道就不能和解?一点可能都没有?”带着微末的希望,他用沉痛的腔调问这个正火气腾腾往外冒的乔筱木。
“为什么要去找我妈……你为什么不还对我说你在乎啊?你明明知道你妈妈跟我天生犯冲,你还坚持什么?我……林渊,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岑如烟的出现,因为你的出现,又一次像被卷入巨浪中那样起伏不定,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坚持什么,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意义……”
回答她这一席话的是林渊长而缠绵的热吻,让她窒息的热吻。
百忙中,林渊腾出一只手,拧开门,拥着乔筱木进屋,然后用脚把门踹上。
在无意识的时候,遵循了自己的心。
他轻轻咬着乔筱木的耳垂。
这是林渊最亲昵暧昧的举动,每一次床。笫。之。欢他都不忘轻轻咬她的耳垂。
林渊在她耳边低喃:“筱木,你知道我这么长时间怎么熬过那苦涩的夜晚的吗?我要你补偿我。”
乔筱木一怔,身体僵直,想到了“守身如玉”四字。
她喘息着说:“对不起,我有过别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坦白,只是那一刻她想起说这句话。
林渊或许没有听到,因为那时候,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一直响着,没有间断。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各位留言的好人~
么么各位收藏的好人~
也谢谢路过的亲爱的朋友~
哈哈,今天我要煽情_
因为犯了个低级错误(主要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胡乱写的_);所以所有涉及的章节都修改了一下(真不想修改,我其实很懒的_),可以不用回头看。
今天又是全天的课,只能赶在早晨6点修改(每天六点寝室才通电,小气的学校_),好了,我得赶紧洗脸刷牙去了……默……
十五.东隅桑榆
想无视这扰人的门铃声,两人不约而同都有这个念头。于是林渊没有吭声,乔筱木亦静默不语,把头深深埋在脖子里,紧抿双唇。两人固守着自己的那份坚持。
屋里静得只剩下铃声。过了好一会,门铃声依旧持续在耳边聒噪,而且越发令人心乱。没有办法,再久的沉默最后还是败给按门铃者的持之以恒。
乔筱木动作麻利地站起来,理顺头发,小声道:“我去开门。”林渊勾住她的手,本想说些什么,终究也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乔筱木看着他那一霎那流露出的受伤眼神,顿时明白,他听到了刚才的那句话,一定听到了,并且心领神会,没有误解。她朝林渊轻轻点头,算是肯定了刚才的话。这一秒,她觉得自己的转身都是疼的。
浇灭激情的不是这不合时宜的铃声,而是她的那句话。
某些触及身心的滋味,只可意会,语言只会让它贫乏。心知肚明的时刻,说与不说,也无光紧要了。
乔筱木不想跟林渊发生关系。也许是因为林渊是她的前夫,内心无法坦然;也许因为她希望保留最后的权利。
其实是因为在乎,所有会特别介意,介意任何一次亲密接触。那种身心皆真正渴望的亲密,属于曾经的甜蜜时光,亦或者,是未来的甜蜜时光。至少不是现在,这种说不清楚关系的时刻。如果刚才继续,那么这到底算什么?确定要走回头路?
她不想。除了她跟林渊离婚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改变,林母跟她还是那样,也许关系会更糟糕。这是让她沮丧至极的事情,嗅不到好的迹象。
乔筱木认为,有这样想法的,应该不是她一个人。
林渊摸出烟,慢慢点上一支。吐出缭绕的烟雾,隔着这虚无,看着乔筱木瘦削的背影里镌刻着的无形的憔悴,也看到自己的心疼。他知道,此时此刻,过于紧迫的接触,只会让她逃避得更远。这关系就犹如两颗碰撞的小球,若没有调整好,那结果是被彼此弹开,沦落到不知名的轨迹里,再无机会相逢。
想要抓回曾经拥有的东西,仿佛比得到从未得到的东西更加艰难。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夹在门缝里祈求生存的可怜人。一面是赋予他生命的母亲,一面是他心爱的人。在公司里的那次和这一次亲吻,让他有些许的放心,乔筱木心里仍然有他,恰如他一直爱着她一样。所以,绞尽脑汁地要让母亲放宽心,不要为难她。
让一切都回到离婚之前,不,应该比那时候更好,生活没有争执冷战,一切都其乐融融。这么想着,他站起来,去洗手间把才吸了两口的烟掐灭。
乔筱木站在那儿稍稍停顿,在听得快要习惯的门铃声中轻轻打开门。
她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敲自己的房门。她没有太多要好的同性朋友,朋友大抵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敲门。这样坚持的方式敲门,仿佛认定屋内有人。敲门者有一股非要屋内的人开门不可的架势。
有谁会这样呢?如此果决激烈不顾后果的模样。所以,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时候,乔筱木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唯一吃惊的是这个人还真有脸来,这个岑如烟!
一如既往冰冷的脸,整个人是那种被雷劈开过后的感觉。精妙的妆容在此刻毫无魅力可言。裸。露在外的脖子紧绷着,告诉能够看见她的人,她是一张绷紧的弦,一触即发,没有安全感,浑身都是危险信号。黑漆漆的眼睛里盛满了属于她自己的秘密,散发着浓烈的让人窒息的气味。
乔筱木冷笑着把她挡在门口,一点都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她要岑如烟知道,在公司里,你是上司,我佯装跟你没有任何不清不白的瓜葛,可是现在是在我家,别指望我会给你好脸色。
两人对峙般站在原地,没有谁进一步,也没有谁退一步。
乔筱木看着岑如烟的脸,才一秒已经非常厌恶,她一语不发地关门,动作迅速。不需要语言叙述,刚才的眼神已经像对方说明了一切。岑如烟也不怠慢,她迅速伸出手。
门生生夹住她的手,她连哼一声的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乔筱木想用力关门,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被夹出深深的红印。
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缓缓拉开门,冷冷道:“你闲,我不闲!”
“筱木,是谁?”林渊问。他以为会是筱木的朋友,走过来才发现居然是岑如烟。
岑如烟目光立刻从乔筱木身上挪开,看着他,眷恋执着的眼神,这是一般女人不常露出的神色。比贪婪要美好。
林渊面色自然地揽起乔筱木的肩,五指娴熟地在乔筱木肩头休憩。他把自己的吃惊掩饰得完美无缺,看着岑如烟,宛如看到一个朋友来访一样,“如烟,你怎么来了?”
“我可以跟你好好谈谈吗?”岑如烟问他。
“你……”林渊尽量委婉地说,“有什么话以后有机会说好了,现在很不方便。”
岑如烟眼泪扑簌扑簌地直掉落下来。她哽咽着说:“你说的急事,果真就是来找她。手机关机,根本不让人联系到你。什么意思?”
林渊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会去哪,我想知道这个让你连戏都没演完就跑走的原因是什么。”
林渊长吁一口气,淡漠地对她说:“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
乔筱木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搭腔。
岑如烟还是不依不饶地道:“你不都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