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地望向他身后,明明知道她留在隔壁没有出来,但我幻想着会有奇迹。
“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调解者,可是现在除了我,好像也没有别的人选,”艾瑞克慢悠悠地走进来,说话也很慢条斯理,“不过阿黛尔刚刚冒犯了我,艾瑞克现在心情不好,对你也许不会太客气。”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她愿意见我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任何一个女孩被你这样对待,差点窒息死亡,都不会立刻原谅你。”
果然是这样,我该知道的,不然她不会宁愿去歌剧院,也不回公寓,而且不愿意见我。
“喂,格雷诺耶,阿黛尔不乐意见你,但艾瑞克还在这里,你已经当做我不存在了吗?”
……或许是吧,阿黛尔不来,他来有什么用?
“你确定自己不是哑巴?我真无法理解阿黛尔,居然喜欢你这个闷小子?”
阿黛尔?喜欢?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别走!”眼看艾瑞克要推门出去,我很着急、很激动,该死的,说话又开始变得不利索:“你、你说,阿黛尔、阿黛尔喜欢……喜欢我?”
“我想没错,虽然她自己还不能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你也喜欢她对吗?虽然表达爱的方式十分……奇怪……”艾瑞克耸耸肩:“格雷诺耶,我必须承认,我以前小看你了,你非常的……嗯……伟大……”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语气很怪异,他并不是在夸赞我,对吗?
“总之,你好好努力,换一个正常人的方式追求她,她会是你的。”
等、等等——
她会是我的?
“艾瑞克先生,您、您刚刚说什么,她会是我的,这、这怎么可能呢?”我结巴得差点语无伦次,因为她说过,她只属于她自己,不属于我。
“噢,原来你在意的确实是这个点?我想也是,女人总是更注重灵魂的感觉,听上去就非常麻烦,我们注重的是切实拥有,对吗?”
拥有?拥有阿黛尔?对的,对的,就是这样,我连忙点头,我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件事!
艾瑞克又发出奇怪的笑声:“有趣,我猜的很对。但是阿黛尔居然不认为我经历过爱情,我看她才是真正不懂爱情的小姑娘,呵。”
他又在说什么?
“等一下,艾瑞克先生,”我结巴地用上自己不熟悉的文雅措辞,“请您给我建议,我该怎样……拥有她?”
艾瑞克沉默地站在门口,一脚踏了出去,一脚还在门里。
“我不知道,”他耸了耸肩,给了我一个我最不想要的答案,“总之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你一辈子,你就成功了。对,就是这样,很简单,你好好努力。”
“从、从现在开始?”我试着问。
艾瑞克停顿一下,白色面具背后的那双金色眼珠盯着我,左右转了转,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想我明白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她,要弄明白“喜欢”这种很复杂的情绪,对我来说太难了一点,可是我确信我想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
我希望阿黛尔也能对我有同样的感觉!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没错,就是这样,艾瑞克说的很对!
“阿黛尔!”我要去隔壁找她,立即行动,一秒也不拖延。我发誓,这次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她身边,我也保证不会以任何方式伤害她,这样她就会放心了吧?
【阿黛尔】
艾瑞克让我睡觉,可是我压根睡不着,我脑子里一直翻来覆去思考怎么应对里希斯的事情。他毕竟是我血缘上最亲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但同样不希望他伤害格雷诺耶。
遇到难题,我习惯性摸摸胸口,惊觉那里一片空荡,母亲留给我的金坠子落在公寓,没有带出来,包括那个神秘的六角形盒子中的地图。
巴黎国立图书馆里关于古埃及文的介绍太少太少,倒是有两篇著作的引用里提到古埃及文,作者好像叫范海辛,英国人?神秘学家?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我抬头,一眼撞进格雷诺耶那双兴奋不已的眸子,我现在看到他就来气,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我不会离开你的,阿黛尔。”昨天晚上还像一只得了瘟疫的公鸡,今天早上被我怒斥后默默自锁小黑屋的格雷诺耶先生,突然变得精神抖擞,脸上居然难得有笑容。他扬起笑脸,用那双清澈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我,非常认真地开口:“阿黛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伤害你,我保证!以格雷诺耶的生命保证!”
omg。
刚刚艾瑞克和他说了什么?!
谁可以告诉我,他只是吃错药了!
“可是我不想原谅你,也不要你跟着我。”阿黛尔,你绝对不能惯着他,要拿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冷着脸,不要被他的笑容迷惑,必须让他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可是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固执又坚定的重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即使我要离开巴黎?”我冷哼一声,表示不屑——我确认这一次学艾瑞克学得很像,无论是从神态还是声音。
“离开巴黎?”他偏了偏头,表情好像微微茫然了一下,然后立刻点头:“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想去。”
“即使我要离开法国,前往伦敦?”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结束,下一站英国,涉及电影《惊情四百年》《成为简·奥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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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阿黛尔】
前几天那令风云变色的海上大风暴已经过去。
我们上船的时候风平浪静;但人人说起运送50箱泥土的“丰饶女神”号上失踪的数名船员,依然会立即变脸色;划十字祈祷“上帝保佑”,四处都在传说“丰饶女神”号有鬼魅作祟。
不过这并不关我们所乘的这艘“幸运女神”号的事。
起码这两天一直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怪事。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黄昏时分的甲板上,一袭黑衣的面具男人,几乎成了“幸运女神”号上的一道风景。
“他是谁?”
“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他的琴拉得很棒!”
“我猜他是一个有名的音乐家,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面具的。”
“我觉得他一定很帅;你看他的身材,那么高大!”
上船两天;类似这样的窃窃私语每天都会上演,“幸运女神”号是艘装潢华丽的客轮,乘客里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少女,船上的日子无聊,她们常常聚集在一块,谈论这个只在日落前后出现的神秘男人。
其实,艾瑞克只是在想新曲子,外加被我强拉上船,有点不高兴而已。坐船确实很无聊,四周又是他不熟悉的一切,艾瑞克很久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还有那么一点不适应和不安全感。
音乐能够缓解他的烦躁。
至于日落前后才出现,纯粹是因为他在意自己的脸。
我们走得很匆忙,歌剧院的事务有经理人打理,艾瑞克只简单交代一下就可以。麻烦的是格雷诺耶手头的一长串定制香水的名单,我们只能带着原料,亲自上门一一服务这些客人,离巴黎太远的或是不在家的客人,唯有双倍退还订金。
不过订单上的客人都是有钱人,她们不在乎这些金币,反倒更关心格雷诺耶什么时候回巴黎。
我想等里希斯把他着了火灾的庄园料理干净,回过头来发现名满巴黎的香水大师已经离开,心情再郁闷也没有办法吧。
“阿黛尔,晚餐……你想吃什么?”刚刚想到格雷诺耶,他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身看他一眼:“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吗?”
他被我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不能,我只是……可以去餐厅为你拿。”
“不用,谢谢,我自己去。”
我往船舱里走,他跟在我后面,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你不要跟着我,我不喜欢这样。”
不管艾瑞克怎么说,我还是很生他的气。这一次,不要以为只要拿那双清澈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就会心软。
【让·格雷诺耶】
我喜欢大海。
纯粹干净,初一闻觉得普普通通,但同时又是伟大、独特的。我可以将海的气味分解成鱼、盐、水、海藻等等,我在六岁的时候就通过海风的气味,习得很多很多词汇。
可是多数时候,我宁愿将海的气味合在一起,保存在我的记忆里,整个的享受。当我还是巴尔迪尼的伙计时,我在闲暇时候会跑到沙滩广场,去嗅大海的味道。
我是如此喜欢海的气味,所以我盼望有朝一日能得到它那纯洁和毫不掺杂的大量气味,那对我来说必定是一场狂欢。我甚至想象自己坐在一条船上,独自航行在大海中,海风穿过我的身体,我穿过海的无尽气味,向远处飞去。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真正达成这个愿望,虽然再过三天我们就将重新踏上陆地,但是这短短两天的海上航行,已经让我非常享受和满足。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都愿意仅仅只是坐在甲板上,尽情呼吸这庞大又单纯的海洋气味。
因此,我待在甲板的时间比船舱的时间要多得多。很多时候,当我从气味的无边享受中猛然醒过来,突然发现太阳已经落下海平线,甲板上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好像这艘船上真的只有我。
阿黛尔不会陪着我,她对我很冷淡。
准备离开巴黎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厌倦了巴黎的气味。而且,当我看见科里十分舍不得地看着阿黛尔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因为我可以陪她一起走。
可是,我本来以为只有我和她去伦敦的。
“艾瑞克,在这座歌剧院里宅了十多年,你不会觉得厌倦吗?我们去伦敦找范海辛,探讨这副神秘埃及地图的秘密,会很有意思的!”
“失恋的人需要一场远行来疗伤,虽然英国也不是很远……不过你明白的,旅行是遇到新爱情的好方法……噢,我发誓我不是讽刺,也不是开玩笑,我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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