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钱宋的整形方案包括了鼻翼缩窄和磨腮,做完手术是需要休息期的,公司难得给了她四天的休息时间。不过她根本就不能出门。
天天高强度训练固然很累,突然之间得空钱宋还不知道怎么玩。憋到第三天,钱宋终于忍不住了。
“郑骏泽,你今天有事么?”钱宋没话找话的本事不佳。
“钱宋小姐,你今天有什么事啊?”三个月被烦出惯性了,郑骏泽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良反应了。
“嗯,有点无聊。”
“你是挺无聊的。”郑骏泽打开牛奶开始喝,做好了听对方抱怨的准备。
“我做完手术了。”钱宋说的有点犹豫,不知不觉间她对郑骏泽也有一种特别的信任,也许是对方和自己不会有什么利益纠葛。
“整形?”郑骏泽对这两个字怵得慌,自己被公司逼去做的鼻子微整形给他留下了阴影。没想到一个姑娘会和自己承认这个。钱宋没想那么多,基本上这是公司不成文的惯例,作为idol更加不可能一点调整不做。
“嗯。”钱宋还只做了鼻翼的手术,复原了再才要去做下一个。鼻子还肿着,钱宋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时不时要敷冰块消肿。虽然动作大不会折腾到鼻子,心里就是害怕。
“那你知道手术以后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吧,不能沾水,不能碰触,不能……”郑骏泽也做过这个,心有余悸。
“医生都说过啦。”这样的关心有点陌生,钱宋心如擂鼓。对比之下,弥舟也就不值一提了。同公司的,以后不可能没交集,钱宋至今还觉得弥舟的冷落疏远突如其来。
说着说着就没什么可说了,挂了电话以后钱宋觉得心里很空。钱宋是没有手机的,正式出道以后才可以申请,打电话用的是公寓里的话机。没有电视机,客厅里堆着鞋盒什么的,最空旷的地方有个体重秤。
钱宋看的是车助理给她拿过来的杂志,不只是看,还要做笔记,要整理。因为休息的缘故,钱宋的作业还增加了。钱宋看着杂志上那些已经出道并且成为了idol的人,想到这也许是自己的未来,还是止不住茫然。很好笑,自己经历过一次手术之后,就忍不住去研究某个明星曾经动过哪里。钱宋以为自己会这么原生态下去,她还是妥协给公司了。也许不是妥协吧。
组合里的成员陆陆续续也会接受公司的安排。泡菜明星的新旧交替特别迅速,颜差不多是最基本的要求了。成员里的人作为普通人的话完全可以算是漂亮了,就算是男孩气的刘立皮肤也非常好。公司设定的缘故,大概就刘立不需要改造了吧。
手术后拆线需要两周,公司让她休息四天。为了防止术后感染,她可以只学习乐理、时尚方面的知识。出道计划确定以后见到李美英的机会就更多了,而且因为自己是队长单独谈话的机会也会很多。李美英工作狂的样子,让钱宋没办法把她和柳导演的女朋友联系起来。柳导演私下对李美英的态度,让钱宋十分羡慕。最开始的一年里有弥舟,所以寂寞的感觉没有多么浓,而这一年,她的身边终于谁也没有。
钱宋很庆幸现在是冬天,围上围巾也不担心会出汗,所以把自己折腾一番以后,钱宋决定去首尔街头走走。说真的,来泡菜一年多,最熟悉的也就是公司周边了。
身边的钱不多,公司的零花钱也真的只能算个零花钱,因为食宿是公司解决的,所以零花钱都是意思意思的。钱宋和那些泡菜本地的练习生不一样,她差不多是抛下一切来泡菜谋出路的,攒了一年钱宋发现自己手头还算是有点银子的。
钱宋去的是明洞,不是特别远,但她在国内就是路痴,所以去的方法很原始,问路。韩语口音还是有点奇怪,之前和弥舟说过国语,现在基本不认识什么同胞,就只说韩语了。
泡菜的旅游业非常发达,至少电视剧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光鲜时尚的。走在路上可以遇见的tian朝人很多。明洞作为shou尔比较知名的景点,时代感浓烈。钱宋走过一路的人潮和光鲜亮丽的商铺铭牌,最后选择去一家快餐店坐一坐。
钱宋要了一杯绿茶卡布奇诺,4800韩元。店铺的座位安排比较密集,钱宋找了个角落坐下。好久没有去过人这么多的地方,钱宋感觉不太适应。以前她没有这样的习惯,不过她忽然发现盯着人群发呆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她没有看见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她的心情会更好。虽然他穿着和自己气质很不配的衣服,但她还是认得出来那个人是弥舟。因为霓虹和泡菜都属于娱乐产业较为发达的,街头遇上名人的事也比较多。所以弥舟虽然做了伪装,却没有很刻意。
还是有几个眼尖的高中生认出来,正要惊呼间,弥舟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女孩们马上就安静下来。然后弥舟边排着队边给她们签名。
弥舟不是一个人来的。李元俊和宋白吵着要来,他只好跟着护驾了,毕竟放两小子在外很难安心。
弥舟的外表变化不大,不过气质改变很大。出道前后完全是两个人的形容。钱宋还记得之前那个弥舟,他比起之前更加自信了,钱宋甚至有一秒觉得自己和他很难站在同一个布景之下。看到弥舟,势必就要想到韩圣衣了,也许那两个人真的在交往吧。
钱宋忽然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了,起身离开。钱宋发现自己有点蠢,店里生意本来就好,又多了弥舟,她根本不好挤出去。万一碰伤鼻子她又要去医院了。
站着发了会小呆,钱宋发现自己已经引起了弥舟的注意。
“需要我帮你签名?”弥舟的韩语说的非常自然好听。
钱宋茫然又放空,说不来有着失望,他没认出自己。
“要我给你签名么?”弥舟换了中文,对方是个tian朝同胞,他看出来了。
钱宋摇了摇头,但那几个女高中生的眼神,让她没办法从包里找出来了一张卡贴给弥舟签。
明星的签名都是设计过的,弥舟的签名张扬帅气,钱宋自己的签名也练习得差不多了,不过没有机会用。
弥舟感觉这个女人有点奇怪,明明盯着他看了很久,又不是他的粉丝。JustME作为新团体,没什么忠实粉丝,不过公司的包装能力数一数二,颜饭还是很多的。而且虽然是新团,他们却是带着整张专辑出道的,所以相当强势。
弥舟买个饮料买得和失踪了一样,李元俊和宋白没办法只好找了过来,看见这一堆人围着弥舟的样子,两人犹豫着要不要偷偷溜走了。弥舟到底是小分队的队长,面对粉丝处理得还是很从容的,不过这么从容签名不签个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吧。
“这女人在店里还围着围巾真奇怪。”宋白围观弥舟被群众包围的情形,还不忘记吐槽一下店里某个人的装束,不过他越看越熟悉是什么原因呢?
一个名字闪电般划过他的脑子,傻孩子就这么喊了出来。
“宋宋姐!”
李元俊就被宋白给强制性地暴露了目标,他不由得给自己点根蜡。
“还不走啊!”李元俊有点急躁了,出来玩的,不是出来找自己身为idol的存在感的啊。
“放开我啊,哥。”宋白实在没有李元俊力气大,马上就被拽走了,速度之快,群众简直来不及辨认他们。
不过,被留下的钱宋却很抓狂啊。
她是没什么知名度,所以在大街上随便怎么都挺安全的。但是,现在她在弥舟面前啊!而且还是整了容以后不能见人的那种情况。
既然弥舟以为她不会韩语,只是个游客,不如她就装下去?
弥舟觉得自己脑子绝对是抽了,算起来他很久不见钱宋了。她今天这个样子和他往日的印象出入实在很大。怎么说?他觉得她更像一个女人了,没有以前那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钱宋明显很惊慌,男人很容易在这时候被激发出保护欲,三个月的时间早让弥舟淡忘了自己之前被钱宋给折腾出的不愉快。看法变了,弥舟想想,之前那些事算起来没办法都怪到钱宋头上。弥舟差不多已经不芥蒂了。
还没等她装呢,弥舟就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这次还是用的韩语,旁边人自然都听懂了,开始小声猜测她的身份了。
钱宋心虚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那还肿着的鼻子,她就没办法再站在这儿了。
钱宋想当做没听懂,走出快餐店……结果,你越害怕什么,什么就会发生。
弥舟为什么会伸手拽住她!为什么要拽啊!
围巾掉了。
鼻子红肿的皮肤忽然暴露在空气下,钱宋只想一锤子砸死自己。弥舟也没想到会这样,钱宋会围着围巾是有点奇怪……不过他想不到这里。
弥舟反应还算快,把自己手上的外套直接给钱宋兜头罩上了,顺带把围巾给钱宋捡起来。
“其实我不是弥舟,和他很像而已~~”
弥舟的危机公关囧死人,不过还是有效果的,带头的女孩抱怨了句“装什么明星啊真讨厌”,就把那张签名给丢了。
女孩A:“弥舟哥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拉着一个女人跑呢?我们竟然被骗了啊。真讨厌。”
女孩B:“嗳,你怎么还留着签名啊?”
女孩A:“嗯……好歹也是一个帅哥嘛。”
女孩B:“……”
弥舟的手紧紧地握住钱宋的,钱宋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汗,还是不受控制地跟着弥舟跑起来。
十八、
钱宋的手和韩圣衣的握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骨节分明,没有那么柔软、纤细匀称。但是弥舟感觉很奇怪,他并不讨厌她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两个人跑得差不多了就停了,本来也没人追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弥舟喘着气问。
钱宋压根没心情回答,把弥舟的外套给丢了,把弥舟手上的围巾给抢回来围上。不知道是心理原因么,钱宋觉得自己的鼻子比之前更加痛了。
“怎么?”弥舟好奇了,以前钱宋逮着他就是一副熟得要死的样子,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巴不得别人误会和自己的关系。
钱宋:“……”越来越担心自己的鼻子了,钱宋第一次觉得弥舟让自己这么不耐烦。
“那……”弥舟有点尴尬了,乍然间好像自己和钱宋对换了。
“我走了。”钱宋郁闷地说,弥舟被钱宋留在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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