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看她伤得如此深,他也从未想过放手,从她向他表露爱意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她了。人就是这样,若是一开始没有体会过想要厮守一生的感受,或许也还能找个人勉强度过一生,可已经经过了,那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放手的。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这里的雪从来都不大,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堆不起来。可小片小片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每片都像是闪着晶亮的光芒,纷纷洒洒的飘落,坐在那里的钟毓宁还是犹不自知。
后来渐渐开始有些雨夹雪,她的外套和头发很快都湿了一片,整个人都已经被冻到麻木。车里的季冬至并没有开暖气,他想这样陪着她。后来见气候实在太过糟糕,他也看不下去了,推开车门就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真的不想理他,被他打横抱起也没有任何反应。季冬至将她抱到车里,立刻开车回公寓。
停好车,见她不动,他又准备来抱她,这时她开口了:“我知道自己走。”
季冬至自然还是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进了公寓。
钟毓宁回公寓后,又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发愣。季冬至安静的看了她一阵,终究还是没办法,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简直就和冰块没差别。
“钟毓宁,先去洗个热水澡。”低声下气,满是无奈。
钟毓宁还是不理他。
季冬至低叹了一声,先进浴室去放好了热水,过来抱她,将她一路抱到了浴缸边上坐着,还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先把澡洗了。”说完就出了浴室。
季冬至在外面坐了很久,还是不见钟毓宁从浴室出来,察觉到有些不对,忙去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的人根本不应他,他只好推开门看她,竟然还保持着他刚才出去时的坐姿。
他走过来重新放了水,三两下扒了她的衣服,这次她倒是乖巧,完全没有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动作。等她身上暖了,季冬至就用大浴巾来把她擦干,围起来抱了出去,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总归还是不放心,又怕她反感,便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但也时时注意着她的动静。
半夜再过来看她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一片,嘴里也不知喃喃的说着什么,眼角也是泪光闪烁。季冬至吓了一跳,忙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只好立刻出门到附近的药店去买了感冒药回来,喂她吃下之后,又帮她擦了擦身上,换了一身衣服。
这时她嘴里还时不时的呓语两句,他凑近了听,才模模糊糊的听她道:“小舅,小舅,我们的孩子……”
季冬至一个大男人也被她语气里的急切刺得眼眶发热,如今只要她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赎罪也好,愧疚也好,只要对象是她,他甘之如饴。
季冬至照顾了她一晚上,直到感觉她额上已经不热了,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就在她身旁躺下凑合着睡了一晚上。
他每日的生物钟都极其准时,天气转寒,天色也亮得越来越晚。他一睡醒就先给助理打了电话过去,说自己今天上午就先不回公司了,让他将必须处理的事情放后一点。
之后见钟毓宁也像是才睡熟不久,便找到了她的手机,给全佑临去了电话。
“毓宁,你起得还挺早,我这边也快完了,顺带能过来接你上班。”全佑临以为人是钟毓宁,说话间也满是温柔。
季冬至自然对他亲昵的态度十分不满,“我是季冬至。”
这时候就在钟毓宁身边,其背后不言而喻,让全佑临不由生气。“哦,季总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男人总是很善于伪装。
“毓宁感冒了,我帮她请天假。”季冬至冷淡的说道,要对情敌态度好也是一种能力。
全佑临一听就急了,“严不严重?”
季冬至回道:“不严重,谢谢关心。”也不愿再与他周旋,这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全佑临却开始陷入了沉思。
季冬至本是打算先让她吃点药,过了一晚如果烧退不下去,便带她去医院,还好并不严重,一晚上便也恢复到了正常体温。
钟毓宁醒来的时候,全身无力,只觉得眼花头痛,昨晚的记忆倒是渐渐回笼,就是记得自己貌似一直在和季冬至闹别扭。
她起身走了出去,从厨房传来一阵饭香,她缓缓走了过去。季冬至回头看了她一眼,“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烧了一晚上也该饿了,我们马上就吃饭。”
见她不答话,又回首看她,只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
钟毓宁坐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场景,曾经不知多少次被她认为是最温暖的了,可如今伤害太深,她没力气也没勇气再迈出当初那一步。
季冬至很快就做好了饭端出来,因为她才感冒,做的东西都清淡的很,小菜清粥,她倒也没有别扭,折腾了一晚上倒是真的饿了,这时候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季冬至又主动将碗筷收拾了,再出来时,见钟毓宁蜷成一团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他走了过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最近几天倒真是冬意深了。
蹲到钟毓宁身边,劝道:“地上凉,到其他地方坐。”
钟毓宁过了一阵才回头看他,“小舅,最近你该是很忙才对,你不回公司吗?”倒是在赶他走了。
季冬至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她,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这才道:“那你一个人好好呆着,我先去公司一下。”最近那个大的竞标案的确让他脱不开身,对象不是钟毓宁,他还真是不能抽身。
季冬至刚转身,就听她道:“你不用过来了。”
季冬至顿了一下,又朝前走,她却不消停:“季冬至,我们分手了,我们昨天就说好了分手了。”
季冬至气乐了,回转身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眸中含着怒气问她:“我们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了?我季冬至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告诉你,钟毓宁,你要怎么折腾都行,就是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千万别对我说‘分手了’这三个字,我怕我自己也会控制不住。”这次真的大步离开。
钟毓宁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两人到底是怎样才走到这一步的,她厌了也烦了。以前她还敢一走了之,可对季晴早就承诺过会一直陪着她,她觉得自己对母亲亏欠良多,如今再也不想让她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空谷的地雷。
、第五十七章 竞标
要说季冬至会对赵雪飞留下印象,那原因得全部归功于钟毓宁。
钟毓宁那年突然离开了;季冬至想她念她;到后来都有些魔怔了,能做的只是想办法和她靠近;受不了了就到她的房间坐坐;抱着她以前最爱抱的抱枕看电视,试着吃她喜欢吃的东西;比如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也比如她最爱的慕斯。
那天季冬至从公司出来;路过以前有钟毓宁最爱的慕斯的那间蛋糕店;停了车就准备去买一个带回去。
在他之前;刚好就是一个女孩也在买慕斯;而且刚好也是蓝莓味。到他的时候;他本来准备拿着蛋糕就走人的,却在刚要走出商店时,看见刚才那个小姑娘坐在白色的木桌边上,一边吃蛋糕一边掉眼泪。
他从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虽然她有着和钟毓宁相似的口味以及相仿的年龄,是让他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两人是在一次聚会上再见的,赵雪飞显然对聚会很不耐烦,可她的母亲却一直拉着她,看起来就怕她中途落跑,给她不停地介绍着聚会上年龄合适且家世也相当的青年才俊。
季冬至的公司难免和发改委有所交集,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下面的人想做什么工程,要是发改委那里不批,都是空话。所以季冬至隐隐来说并不比赵雪飞的爸爸地位高,甚至还有所依靠。
介绍到季冬至时,小姑娘眼前一亮,但也很快就归于平静了,她妈妈没想过季冬至,年龄大了一轮多的男人,她从未考虑过。
季冬至在这晚对她便记得很清了,她穿的礼服和那次钟毓宁被刑媛带着突然出现时的那一身如出一辙,两人身形也像,不禁让他有些恍惚,后来见她的一些小习惯也和钟毓宁相似,相思之情再次排山倒海的袭来。
有了这样的相遇,他免不了又想起了前两年的事,心情也不好起来,晚上就一个人到附近一家酒吧喝起了酒。
他本准备喝喝就回去的,却不想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醉醺醺的小丫头,明明已经醉的神志不清,竟还过来缠着他让他请她喝酒。
季冬至很快便认出这是发改委主任家的小公主,要是以前,他也能毫不怜香惜玉的不理会她,可几次都和钟毓宁相似的场景,让他瞬间心软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赵雪飞便整晚的缠着他。
小姑娘的酒品一点也不好,再喝了几杯就开始又哭又闹,断断续续的向他说着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最后竟然还直接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季冬至听了好一阵,也算是大概听清了她想说的故事。
她和她男朋友是在大学认识的,两人的感情很好,他甚至对她承诺过两人读完大学后就结婚。他比她高一届,所以也比她早一年毕业,他学的专业是土木专业,才从大学出来的土木男,上面没人,说的直接点,那就和一高级民工没什么区别。他想让她能过上好日子,也不觉得这样的工作有多苦,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干,只有凭自己的实力努力干上去。
后来赵雪飞母亲知道了两人的事,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让赵雪飞把人带回来看看,却背着她对他冷嘲热讽。毕竟也是年轻的男生,难免冲动也血气方刚,受不了这样的委屈,齐大非偶,就这样和赵雪飞断了联系。对自己的母亲,不管她做过什么,赵雪飞也没办法怨恨,只是让她放下他也不可能。
酒醒了之后,她就对季冬至说道:“大叔,我们交往好不好?”
季冬至没料到自己的一时好心竟然换来对方这样的反应,直接回道:“我们没可能。”
“我的意思是说假装的。”赵雪飞忙解释道,“我知道他一定还是爱我的,我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