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轻轻拍了下岑妙涵的头,“你表哥是为你好。”
岑妙涵当然知道杨琛旻是为她好,只是工作,她还从来没想过,在她原本的观念里,抛头露面的女子,都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像她那样的家境,未出阁的时候只需吟诗作画学学女工女德,嫁了人也是养尊处优,做好贤妻良母的工作就好,之后来到这个时代,她觉得这里的女性过得比她潇洒,比她自由,也比她精彩,她会艳羡,也能理解并接受,却从没想过她也能如她们一样,过得有滋有味,用自己的双手,负担起自己的一切消费,做一个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女性。
见岑妙涵低着头在思考,岑夫人拍拍她:“你再休息会儿,明天好好表现。”
岑妙涵低低“嗯”了一声,岑夫人才转身出了她的卧室,顺手将们带上。
岑妙涵低着头,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似乎要从上面看出朵花儿,与明显很不相同的五官不一样,本尊的这双手和她自己的双手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不沾阳春水养出来的细腻,看着就知道是个手不能提的主儿,然而这样一双手,真的能够好好育人吗?
与打发一两个眼高手低攀龙附凤的女人不同,也不像忽悠上官二少好好做事那么简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么重的责任,那么多的学生,她真的承担得起?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考虑自己能不能做好,就表示她其实已经决定了去做,岑妙涵也诧异的发现,她自己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时候,在这样的选择面前,她居然跃跃欲试。
过去的岑妙涵,那真是属于前世,她现在身处这个时代,跟这个时代的其它女性毫无区别,她们能做的事情,她为何就不能做?既然已经脱离了前世,何苦还要用前世的教条来禁锢自己?
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到最好。岑妙涵不知道她现在的目光熠熠生辉,闪亮的不像任何时候的她,但她觉得自己此刻充满了能量,对明天不再是消极的等待,反而内心充满了期待,第一次那么期待某一件事情的到来,也是第一次那么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岑妙涵不知道,当人有了目标,每一天都会过的充实,浑身充满了正能量,朝着目标前进的日子,再枯燥都不会嫌闷,而生无可恋之人,对未来毫无期待,就像之前的她,顶多就比行尸走肉好那么一点,其实活着对她而言没什么意义。
是信仰的力量,没什么能够阻挡。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这样的改变不会晚、、、
哈哈哈,我今天果断双更了吧,怀疑我信誉出问题的人都应该去面壁思过!!!
、秦院长
华夏学院在郊区,从岑家开车过去要用上一个半小时不止;岑夫人之前就跟秦老太太约好了;所以一到华夏学院,就有人来接待她们。
“是岑夫人和岑小姐吧?我是院长的助理小潘。”
岑妙涵点头:“你好;麻烦你走一趟了。”
小潘笑道:“不麻烦;我们学校挺大的,你们第一次来;没有人带路还真不容易找到院长的办公室。”
小潘一边带路,一边热情的给岑妙涵她们介绍学校;他做院长助理也有三年多;院长的心思他多少能够摸清几分;不管院长忽然聘请毫无名气而且又年纪轻轻的岑小姐;是处于什么目的;但至少有一点,岑小姐作为院长计划中的第一环节,定然十分得院长看中,他跟她打好关系总不会出错。
就这么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办公室,秦老太太依旧穿戴一丝不苟,坐在办公室等岑妙涵母女的到来。
岑夫人先开口:“不好意思,秦老太太,路上有些堵车,让您等久了。”
秦老太太爽朗的笑:“不用这么客气,咱们约好的是十一点,你们来的很准时。”
三人寒暄完落座,小潘给岑夫人她们端来茶水,然后很有眼色的带上门出去了。
聊了一个多小时,秦老太太颇有些意犹未尽,但午餐时间到了,于是老太太做东请岑妙涵母女吃午饭,边吃饭边继续聊着,聊完之后,岑妙涵心里也有了些底,她跟秦老太太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就是决定了的事会第一时间去做好,所以这天下午,岑妙涵直接跟着秦老太太去办入职手续,接过秦老太太,现在要叫秦院长了,从秦院长手中接过教材和资料,新出炉的岑老师就在为第二天的上课做准备。
说起来,秦院长会任用岑妙涵,还真不是心血来潮,其实早在去年,秦院长就隐隐有这样一个计划,她打算引进年轻教师,为华夏学院的教师团队注入新鲜血液,但即使秦院长身任华夏学院院长一职已有二十年之久,她本人深受华夏学院全体师生的尊敬,在外界也极有声望,但改革也是大事,不是她一个人说改就能改的——有些事情需要讲究方法,秦院长深谙循序渐进这个道理,先从一个特例开始,这样受到的阻碍不会太大,而特例之后她就有说改革的底气,事实摆在人前是最有说服力的,学生的成绩能够证明年轻教师并不比年长教师差。
因此,秦院长从去年到今年,暗中寻找了许多优秀的年轻人,但说实在的,那些所谓“优秀年轻人”的造诣,还真远远比不上华夏学院的任何一个教授,秦院长急于改变华夏学院教师老龄化的现状,但也不会拿学生开玩笑,没有真本事,她不可能放心把学生们交给对方。
于是这个计划僵持了一年,直到遇见岑妙涵,秦院长终于找到了执行她这个计划的最佳人选。
现在来说说为什么秦院长非要改革,因为华夏学院的教师团队如此优秀,从华夏学院出来的学生一如既往的出色,华夏学院依旧是所有学生做梦都想就读的学校,是在很不能理解秦院长的杞人忧天。
当然不是杞人忧天,秦院长把生命中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华夏学院,在她的心里,华夏学院就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所以对华夏学院的现状和未来,她看得比什么都重。然而,秦院长老了,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依然不愿意退休,颐养天年,就是放不下这个被她当成自己的小孩来操心的华夏学院。
其实秦院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让教师团队变得年轻化,带给学生不一样的教育,而另一个方面,当如今这一批有名望的老教授要退休时,新招的年轻教师们慢慢变得独当一面,甚至在华夏学院的全力培养下,也拥有一定的名望,于是华夏学院的教师优势依旧存在,不至于青黄不接导致流失优质生源,甚至导致华夏学院在众位学生的心中走下神坛。还有一个,秦院长认为,在学院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名师,定然要比成名后才被学院聘用的名师,对学院的感情深,以后那些教师们也能多多为学院考虑。
不得不说,秦院长真是用心良苦。
自己未婚妻第一天上课,二少自然不会毫无表示。二少担心自己的女人初来乍到,会受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集体欺负——因为二少读书那会儿,最喜欢带领同学们捉弄新来的老师,长得越年轻漂亮,他们捉弄得越发起劲,二少估摸了一下自己未婚妻的外貌,那条件放在他们那会儿,绝对是往死里整啊!
于是以己度人的二少怒了,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其他人都死一边去!然后二少当机立断的翘班了,不过二少翘班之前很老实地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以示他不是无故旷工,而是有事请假——对于这一点,上官家主很欣慰,至少他不着调的儿子,终于变得有一些着调了。
岑妙涵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为人师表的时候,即使她已经接受并积极去对待这件事,但她还是会在内心忐忑不安,毕竟这事儿与她从小养成的观念相悖,况且她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尤其是在昨天,得知秦院长对自己的看重之后,她就更加忐忑不安了,所以这个时候,有二少体贴的陪在一旁,岑妙涵心里着实好受了许多。
艺术教师和其他教师不同,有没有真材实料,第一节课就能表现出来,岑妙涵是正宗的古人,又生在书香世家,题诗作画对她而言就像喝水吃饭这么简单,她在课堂上,当着全班同学画了一幅水墨山水,震惊了全场。
看岑妙涵作画也是一种享受,她行云流水般的出笔,带着一挥而就的流畅,在宣纸上跃然而出的山水,泼墨写意中带着些许飘渺空灵,没有让人看得如痴如醉的魔力,但至少让在场的人心服口服。
“岑老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造诣,前途不可估量啊!”
在场观摩的另一个教授点头附和:“是啊,由这样的人才任咱们学校的国画教师,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院长笑道:“当日在展览会,我一看这个年轻女孩就不简单,攀谈之后果真如此,不得不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现下已经是他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最先开口的教授又道:“也是院长慧眼识珠。”
“慧眼识珠什么的不敢当,只是觉得如此有才的年轻人,咱们也该给她一个机会,你们不要心生芥蒂就好了。”
秦院长都这样说了,众人也只得摇头否认,在没看到岑妙涵的能耐之前,他们还能义正言辞的反对让这么年轻的女子来学院任教,但秦院长在他们出口之前,先带他们来观摩这场讲课,在见识了岑妙涵的水平之后,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能去反对?
于是,岑妙涵这一堂课,不仅得到了全班学生的认同,也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认可。
专业水平出众,长得又非常漂亮,这样的年轻老师在学生当中是最受欢迎的,所以岑妙涵之前的忐忑不安,纯属是多余的。
下课铃声一响,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岑老师被一众学生包围了。华夏学院的学生虽然埋头专研自己的专业,但也不乏年轻人的跳脱,围着岑老师七嘴八舌的问了不少问题,岑老师从没有被人这么包围过,差点失了一贯的淡定,好在人忽悠人的水平极高,理清了自己的状况之后,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热情的学生们,冲出了包围圈。
岑妙涵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那里坐着唯一一个没有上前加入包围团队的……男人,还是个自顾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