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缘故,地面微湿,柔软的黄土带着落叶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孟遥光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慢慢停下来。
平时那么一个英俊出众的人,此刻也显得有些狼狈,白色的衬衫昏黄一片,俊脸上也抹了几道黄痕,孟遥光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即使深陷险境,但是只要还能笑得出来,情况就不会太坏。
易子郗不轻不重地刮了几下她的鼻尖,又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警戒性地环视了一圈周围,拉着她往附近最隐蔽的小道走。
丛林中处处蕴含着未知的危险,前方不远处一朵巨大的食人花一张一合,像是在等待着猎物,上方悬挂了一条黑色的长蛇,红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孟遥光屏气凝神紧紧挨着旁边的人,轻手轻脚地踩过地上的枯枝落叶,只是,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太静了,静得很不自然,似乎……
“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孟遥光低呼了一声,拉着易子郗的手就转身往后跑,微喘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慌乱,“子郗,是Frce!”
可是,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一夜,他背着她,生死相依……
拂晓时分,他眸光柔若天上的月光,看着她说,“我宁愿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让他们糟蹋我的身体,你……愿意陪我吗?”
艾玛,写得我(≧▽≦),感觉好多想写的但都没有写到,下一章估计就能结束这样的惊心动魄了吧,我的心脏也受不住了,修改了许久仍然不满意,头发都抓光了……下一本绝壁绝壁不挑这样的题材了,俺Holda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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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枚子弹“咻咻”逆着风从脚边擦过;孟遥光小腿突然一吃痛,向下一崴,咬咬牙又站了起来。
眼尖地瞥见Frce举枪瞄准了孟遥光;电光火石间,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易子郗一跃,直接扑在她身上;身后的子弹相继闷声射入柔软的土里;瞬间没了踪影。
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找了一个暂时隐蔽的地方,孟遥光脸色早已苍白若纸;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易子郗则是从身后抽出一把银色的小手枪,从半人高的草丛缝隙里,凝神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深邃幽深的眸子波澜不惊,易子郗面沉如水,心里暗暗琢磨着最佳的射杀时间,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逆时针轻轻一弯……
只听见一声闷哼,Frce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下的一滩积水瞬间被染成了鲜妍的红色,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清雨后,鼻尖嗅到阵阵清新的草香,孟遥光慢慢睁开眼睛,艰难地呼了一口气,苍白的唇轻颤着,扑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情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易子郗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抚道,“没事了。”
百感交集,这个时候,孟遥光已经说不出话来,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尸体,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一个世界级的黄金杀手,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射杀?Frce向来以枪法准绝出名,可是,却偏偏有好几发子弹是射歪了的,而且……这一次他好像要把她置之死地,难道是……Louis下了诛杀令?
身子突然猛地一歪,重重地倒在地上,孟遥光疼得皱了一张脸,犹如梦靥的子弹声在周围响起,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反手拿起枪,飞快地扣下扳机。
另一个Frce?!看着相隔十几米的两具尸体,一样的脸孔,一样的衣服,孟遥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子郗神色并无多大变化,从地上站起来,拉起惊呆了的人,低沉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异样,“走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日暮西垂后,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在树梢的枝桠间,月光淡淡,丛林中仿佛蒙了一层柔和的白纱,弥漫着危险的浪漫气息。
“呀!”孟遥光低呼了一声,立刻蹲下来,一片银刀般的草叶缠住了她的小腿,甚至微微陷了进去,黯淡间血迹隐约可见。
“不要看。”易子郗扳过孟遥光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肩上,“忍着点。”轻轻地把草叶取了出来。
世间万物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这种不知名的草叶边缘是锯齿状的,饶是易子郗动作再轻再柔,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一些划开的嫩肉,那种鲜活的疼痛,让孟遥光情不自禁地咬住他的衬衫。
“好了。”易子郗把手里的草叶扔掉,扣着孟遥光的纤腰直接把她扶了起来,见她脚尖不敢着地,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了一丝的异样,蹲下‘身,直接卷起她的裤腿。
孟遥光单脚,重心不稳,只能微微弯下腰手搭在他肩上,目光闪烁地看向丛林深处,语气弱弱,“那个……不小心被子弹擦到了……”
易子郗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撕下自己的衬衫,简单为她包扎了一下,然后弯腰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入夜后丛林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低得不能再低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叫声,孟遥光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听见他似乎闷哼了一声,心里一惊,声音带着惊慌,已然不稳,“子郗,你怎么了?”
树枝自作主张把天上的月光分割成细碎的模样,朦胧的光里,易子郗右手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血还在往外流……
孟遥光猛地想起不久前他把自己扑倒在地上,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受了伤,可是他却一言不发,还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想想都觉得罪恶,孟遥光心底同时又溢满无言的感动,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阻止,瞬间泪眼模糊,“子郗,放我下来好不好?你受伤了……”
“不必,”易子郗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左手把她往上托了托,“不过是轻伤,我没事。”
那个时候,另一个“Frce”毫无预警地出现,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就去保护旁边的人,情况紧急,没有计算好角度,一不小心就……受伤了。
是知道他性子的,无论如何他决定好的事,结果都不会变。孟遥光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刻这般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一意孤行,也不会让他来到这个地方,又受了伤……甚至面临生命的危险。
似乎从认识以来,所有属于她的危险,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转移到他身上?孟遥光内心的悔恨、痛楚、焦灼像初融的春雪,冰冷渗骨,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如果事情都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她不再是白鹤,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这个复杂的世界再也与她毫无瓜葛,可是……那样,她就不会遇见这个男人。
然而,世间安得双全法?她终究太贪心……
月光下,青草地清香依旧,朦胧中,孟遥光回过头,草叶上的一抹抹嫣红,豆大的血珠像上等的红宝石,闪着璀璨的光,猛地刺痛了她的眼睛,似乎连心,都呼吸不过来。
只能紧紧地、更紧地搂抱住他,把头深深地埋入他温暖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孟遥光长长的睫毛闪动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流到他的脖子,滚烫的泪,融化了他心底不为人知的某个最冰冷的角落……
血中血,泪中泪,以我之泪,和你之血,祭奠这份不顾一切的……爱情。
谢谢你,愿意爱我,愿意用这样的方式……爱我。
孟遥光抬起手,轻轻地在男人背后画着,先是一横,然后是一点……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密码符号,此刻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寄托,从心口到指尖再到唇边,“子郗,我爱你。”
不是矫情,只是很想很想念着他的名字,告诉他,这藏在心间许久却从来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我爱你,这三个字,或许敌不过地老天荒,但是,却能温暖她的一生。
易子郗苍白的俊颜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清冽醇厚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宠溺,“我知道。”悄悄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子郗,”白皙如瓷的雪肤上染了一层薄薄的嫣红,明眸皓齿带着潋滟晴光,孟遥光轻轻覆在他耳畔,“你好像……脸红了耶。”
她甜美的气息近在咫尺,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天上的星光,某人的喉结重重往下动了动,勉强压下‘体内喷发的情愫,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语气温柔而霸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走了这么久,易子郗知道她一直撑着不入睡陪自己,心里的爱怜又多了几分,“听话。”
“嗯。”孟遥光乖乖地应了一声。
即使看不到,易子郗也知道她根本没有闭上眼睛睡觉,因为呼吸是不会骗人的,心里更是越发柔软。
即使是地狱,只要有你陪在身边,那又如何?再多的苦难,都比不过你唇边的如花笑靥,全世界,都比不上一个你。
“还痛吗?”
“不,”红艳艳的唇微微嘟起来,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Frce射偏了,你呢?”手臂好像不会再流血了。
“嗯。”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温柔磁性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附和着她的话,“他好像也射偏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笑了出来,天上的月光,柔得几乎可以沁出水来,不远处,他们的目的地,隐约可见。
“子郗,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Frce呢?更奇怪的,作为一个顶尖的黄金杀手,他竟然屡次失手,而且似乎……”虽然从他手中逃出来很值得庆幸,但是孟遥光依然掩不住心中的疑惑。
易子郗爬上了一个小斜坡,脚步顿了顿,神色微变——因为不等他回答这个问题,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把答案摆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啊,黑压压的一大片,有几十个长得一模一样的“Frce”持着枪齐刷刷地把他们两人包围了起来,待看清楚为首的那个男人时,孟遥光浑身一僵,“黑杰克!”
不止,那个笑得一脸邪气的男人,不正是……Louis?
“白鹤,”Louis蓝色的眸底波光流转,似乎很兴奋,“想不到我们又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面了。”还真没想过会有这个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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