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它将会和这个男人一样,被她狠心抛弃。
午饭的时候,他们默默地用餐,谁也没有说话。安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眼前的食物,抛下了一句“我去睡觉了”,之后便离座。时祎也没有多少胃口,他踌躇了数秒,拿过餐巾拭去嘴边的油渍,然后随她上楼。
他推门而进的时候,安如已经缩进了被窝里。时祎在门边站了一会,然后走过去把窗帘都拉上,原本光亮的房间瞬间变得昏暗。他轻轻地上了床,她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无声地叹气,伸手就把她搂在怀里。
安如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手环在她的腰间,亲密非常。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他。他也没有越轨的举动,只是紧紧地把他禁在胸前。
良久良久,他才沉声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应他,仿佛已经入睡。他把手臂收得更紧,凑近她的耳朵,低哑又无力地说:“对不起……”
别人都说,耳朵与心脏是相连的,那三个字像是在叹息,绵长的尾音落入耳里,安如心头一震。她细细地回想,这句抱歉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得知他欺骗了自己以后,她在等;他冲动地强迫了自己以后,她在等;当他强行地困住自己以后,她在等;甚至在他赶到F市的时候,明明已经那样那样迟,她还是在等待。只要他愿意低头认错,她还是会选择原谅。毕竟情感是相通的,时祎对自己的爱意,她多多少少也会明白。
要是这道歉来得早一点点……竭力地抑制着微微发抖的身体,安如艰难地闭上了眼睛,最终也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
我……
嗯……
、③⑥
醒来的时候;时祎已经离开。安如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床的另一端还留着他躺过的痕迹,她鬼使神差地轻抚,指尖仿佛还能触到他留下来的余温。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总之醒来以后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安如突然觉得心空了一块。
把额头贴在膝盖上;安如突然变得犹豫;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正当她独自与情感和理智拉扯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地传来,接着便听见欢姐的声音,“安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若安如不在餐厅;欢姐每天到点了都会到楼上提醒她用餐。她知道这应该也是时祎吩咐的;其实除了刚开始实在生气没有按时吃饭以后,她也有按时按量地吃饭,不会因为情绪问题而难为自己。
欢姐把碗筷摆好,安如忍不住问她:“时祎呢?”
“先生说有急事,临近傍晚的时候走了。”欢姐替她盛了白饭,接着又说,“他临走前匆匆忙忙还记得让我叫你起来吃晚饭,你就多吃点!”
安如向她笑了下,默默地把食物纳入口中。
晚饭过后,欢姐还在厨房里忙碌,安如问她在煮什么,她边洗着材料边回答:“在做糖水呢,这天气干燥,我做点糖水给你滋补一下。”
闻言,安如连忙拒绝,“欢姐,我今天累得很,等下就准备休息了,这糖水改天再做吧。”
欢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了看她,过后有所领悟,“行,那我改天再做,你赶紧回房里休息,不要熬坏了身体。”
对上欢姐暧昧的眼色,安如有点不明所以。转念一想,她跟时祎两人在房间呆了一整个下午,而她现在又声称劳累,这前因后果真是引人遐想。一时间,她觉得尴尬,与欢姐交代了两句便匆匆上楼。
即将离开这里,安如也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她稍稍将床铺铺平,把被子叠了一下,然后就坐在床上发呆。欢姐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她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决意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安如知道欢姐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就睡觉了,而看守大门的几个大汉,则二十四小时交班地看守着她。她自然不能走正门离开,连爬围墙也不行。
那晚她很偶然地发现,在这别墅的后方还有一栋别墅是亮着灯的。过后几晚,她都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到外面考察这条逃跑线路的可行几率。其实,安如只见过那栋别墅有亮灯,但从来没有见过人影。不过,她坚信里面一定会有人帮得了自己的,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接近凌晨时分,安如悄悄地从房里走了出来。她想,这个时段欢姐应该熟睡,也接近那些大汉交班的时刻,他们应该会放松警戒的。她快步地走往对面的房间,轻轻地把房门带上以后,继而走到露台张望了下——那栋别墅里头还亮着灯!
白天的时候,安如留意过,若从这露台跳到对面的露台,凭她的能力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跳进那别墅的院子里,倒是有点希望的。与时祎别墅的前院一样,后面那栋别墅的前院也栽种着草被,而且那草被没人打理,现在已经长得很长,就算摔了下去,也不会很痛。
在新加坡的时候,安如也在时祎的怂恿下从二楼跳了下来,直至现在她还记得当时快速坠落的感觉,其实也不如想象中那么恐怖。她也记得,在她刚跟岑裕礼学马术的时候,他就教过自己,若意外堕马时,应如何反应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害。她没有试过堕马,但那点技巧现在倒可以派上用场了。
安如活动了一下关节,之后便攀上了阳台的台面。暗暗地自己鼓劲以后,她狠下心纵身就往对面一跳。短暂的失重感让安如的心脏狂跳不已,她尽量使全身关节放松至微弯的状态,落地时让身体右侧着地,双手护着头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
右手手臂传来钝痛,尽管安如做好了防护措施,但落地的冲力依然使她受到了些许伤害。总算是成功了,她伏在草坪上一动不动,慢慢地平复紧张的心情。
正当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时,耳边传来了怪异的低吼声,忽高忽低,低沉但刺耳,细细凝听,还觉得慑人。安如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她抬头,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跳开了半米远。
一只半个人高且身形强壮的大狗在满怀敌意地瞪着她,它伸出舌头,又尖又长的牙齿在黑夜里闪着寒光。安如又惊又怕,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那只大狗就大声吠叫了两声。
寂静的夜深被狂躁的狗吠所打破,安如一动也不敢动,站在原地与它对峙。她不敢尖叫,因为担心惊动时祎的人。她逐点逐点地往后退,不经不觉以后退到了围墙边上。手摸到了粗糙的墙面,她心底涌起阵阵寒意,看着那条大狗的凶狠眼神,总觉得自己会难逃一劫。
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束灯光从远处射来。那条大狗发现了动静,倒马上朝那方吠叫了两声,这次的不同方才那般狠恶,但安如还是吓得抖了一□体,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拿着电筒的人吹了声口哨,大狗便乖乖地坐在一旁。那束耀眼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安如本能地抬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状况。借着灯光,她才发现那条大狗原来是獒犬,而且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獒犬,对上它凌厉的目光,她腿都软了。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拿着电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语气不善地问。话毕,他便拉下了她的手想看看她的样子。当他看清她的脸容时,他倒是吃惊,“是你!”
在客厅里足足坐了一刻钟,安如才稍稍地定了惊。一杯热茶递到她眼前,她抬头看了看来人,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容,“谢谢。”
这世界真是小,方才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人正是前段时间与她一同交游的男人。既是有这般缘分,也不妨结识。他告诉安如,他叫易知瑾,是G市人。安如魂魄不齐,也没反应过来,只是抖着声音说:“我叫安如,不是G市人。”
他坐到对面的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已经缓了过来,他才问道:“你不是到F市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该不会一直在跟着我吧?”
安如喝了小半杯热茶,捧着杯子高声说:“我被坏人捉了!”
宋知瑾愣了半秒,旋即大笑,“你不仅被坏人捉了,还差点被恶狗吃了。”
“我是说真的!”安如被他笑得脸红,过后她又埋怨道,“谁会在屋里养獒犬,神经病!”
眼见她小半张脸都被起红了,宋知瑾也不好再取笑她,他坐直了身体,说道:“这狗是我哥从西藏带回来的,跟了他好些年了,乖着呢。”
过后他又继续解释,“这是我哥哥和嫂子的婚房,他们忙着出差,眼看就要结婚了,这房子倒没有装修好。我闲着,所以我家老头就让我来监工了。我刚忙完正准备离开,幸好听见小六在吠还好奇过去院子看一看,不然你就死定了。”
安如为刚才说的那句神经病感到歉意,过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向他道谢,她十分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哦,不谢,我应该的。”他应道,“怎么说这都是婚房,出了人命多不吉利。”
听完以后,安如的脸又是一黑,她奋力地控制着自己情绪,以防再度开口骂人。
宋知瑾越逗她越是觉得有趣,她现在这模样,倒比之前那副装作轻松快乐的样子要可爱多了。他在心里暗想了半晌,又说:“你怎么被坏人捉了,被坏人捉了怎么又出现在我家的院子了?”
这下可真问着了安如了,她本来已经编好了故事博取屋主的同情。当对象是他时,她却无法将这瞎掰的故事说出口。毕竟他知道自己拿着一大笔钱优哉游哉地那小镇上玩了好几天,怎么看也不像是落难的小羔羊。若他听完自己的供词,或者会马上取笑她是被物主逮住了的小偷,现在正展开一场逃命之旅。
她的沉默让宋知瑾更加好奇,他托着下巴想了想,猜测道:“你不会是从A08跳过来的吧?”
安如记得时祎那别墅的门牌号正是A08,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得到了她的默认,他敛起了那份不正经的表情,十分好奇地追问:“他为什么要捉你?你们什么关系?”
他的问题,安如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他不心息,又继续猜想:“又是他的谁?冤家?仇人?”
她还是没有吭声,但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宋知瑾眯着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突然暧昧地笑了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