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错啊,这不挺安全的嘛?”周毓惠咬着嘴唇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看来这回景瑞霞倒知趣了。抬头悄悄看着杨伟也是似笑非笑,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杨伟,我……我昨天是不是失态了?”
“二两水平的找二斤把式喝酒,你不是失态,是失心疯了。呵呵!”杨伟说着,笑了起来。
“那我睡床上,你……你睡哪里?”周毓惠好奇了,这个家里就一床被褥。
“我和你睡一被窝里,搂着你睡了一夜,你不知道吗?”杨伟捉狭似地说道,一脸暧昧的坏笑,好像已经摸了一通回味的样子。
周毓惠有点脸红,有点脸上挂不住,低头讪讪地勺着豆腐脑往嘴里送,不知道什么味道。
杨伟侧下头悄悄看看周毓惠脸色,有点微红,这诧异地问道:“哟,今天怎么变性了,我还以为你要摔了碗跟我吹胡子瞪眼呢?”
“我喜欢听你吹牛!喜欢看着你大言不惭的样子。”周毓惠抬头看看,笑着说道。
“哎,这好人不能当啊,当一回好人,还落个不好!”杨伟吃完了,抹抹嘴,感叹地说道,好像没有逗得周毓惠发火,还挺失望似的。
周毓惠扑哧一声笑了。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好人当到底呢?”
“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把我抱上床了,为什么不帮我把衣服脱了让我睡着舒服点!穿着衣服睡很不舒服的哦!”周毓惠淡淡地说了句。很自然而然地说了句。
“哟,要那样,这好人还真当不下去了!你穿着衣服我管得住自己,脱了我可没把握!”杨伟笑着,进了里屋收拾东西,随意说了句。
周毓惠又来了句:“你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这次当好人的原因,是我不够让你动心吗?”
周毓惠好像试图把这个暧昧的话题继续下去,说话着还侧头悄悄看杨伟,不过杨伟已经进了小卧室里了。就听得杨伟在里屋应了句:“动心也有点,不过,人不能老当禽兽,偶而也会禽兽不如一回。”
杨伟随意说着,想当然的说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周毓惠抿着勺子,抿了半天,脸上浮着暗暗的笑意。估计就是为那两个字暗笑着:动心!
……
……
“今天去干什么?”
上了车,杨伟驾着车,周毓惠淡淡问了句。一夜的相处并没有给两人带来实质性的变化,杨伟依然是那个样子。
“竞选村长!”杨伟说了句,驾着车起步了。
“竞选村长?杨家湾?”周毓惠诧异地问了句。
“不!拴马村!”
“谁竞选,赵大锯?”
“不,我!”
“你!?”周毓惠哑然失笑了,看看杨伟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表示出了一万个不相信。
“对呀?我原来就当过,不过当了半截跑了,这两年一届到期了,今天下午两点,正式开选下一任拴马村村长,我参加竞选。”杨伟嘿嘿笑着,好像高兴得不得了似地,开着车屁股都晃着。
“你!?你不是拴马村人,也不姓赵?你怎么竞选?”周毓惠笑着问道。
“切,我认老锤当干爹不就成拴马村人了,再说我不能落户拴马村呀?反正我光棍一条,落那不行。以后就叫赵杨伟,哈……”杨伟笑着解释,越解释越像胡扯。
周毓惠笑了,知道杨伟没准又安什么坏心思,没有发生以前他是不会告诉你的,干脆就不问了,不过车行了几公里却是往西开,不由自主的说了句:“这……这不是去拴马村的方向吧?”
“先接干爹赵铁锤去!哈……这老家伙,放羊可真是好把式,白使唤了他好几个月……对了,一会儿你和瑞霞到一块吧,拴马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杨伟好像逮了大便宜一般地笑着。
“那怎么行?难道你不需要个助威呐喊的吗?”周毓惠咬着嘴唇,笑着顺着杨伟的话说了句。
这下杨伟更诧异了,侧头看了几次周毓惠,最后才悻悻地说:“那行,到时候要没人给我鼓掌,你使劲给我鼓掌啊!别让我冷了场。”
“当然,要不我再叫上几个人助威?”周毓惠笑着道。
“算了,别选不上,丢人的慌!”杨伟泄气了,看样还是不想扩大影响。
……
……
快九点的时候才接到了赵铁锤,几个月的农村生活,老人家还真像换了个人,精神矍铄、步态稳健,杨伟开玩笑说这几个月羊还真没白放。老锤一路笑着和杨伟聊着,捎带着对周毓惠问东问西拉着家长。大赞杨家湾牧场的好处,这倒令杨伟更拽了几分!
车下了高速、下了乡公路,进了拴马村地界后,这仨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拴马村,依然是那个拴马村。只不过比以前见到的拴马村更黑了几分,两座矿井距村中不过几公里,两年煤炭运输让这个村染成了黑色,两年前拴马村村民肩挑手扛、劈山开石修出来的路,也是一片黑色的坑坑洼洼,老锤一路叹着气,这路呀!已经根本没有什么维护和保养了,大车的司机都是实在走不过去了才凑和的扔几锹土。快到进村的时候一看更是让人心寒,这两年倒是起了不少青砖大瓦房,不过青砖也是一层煤灰的颜色!
杨伟这心里也跟洒了一层煤灰似的,两年多前,这里一片静宓,山青水秀,穷是穷了点,可纯朴、善良的老百姓好歹知道廉耻,煤矿一开、黑金一出,一月挣几千块的村民,钱有了,其他的东西就丢了。而且和锯子联系过几次,村里的贫富分化很明显,有壮劳力在矿上的,吃肉喝酒发了点小财;而家里没有壮劳力,年岁稍大点的,这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这个煤矿,确实也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不过却不是老锤和杨伟的初衷,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周毓惠一路上净看了,到了拴马村老锤家里,进门就看到了金刚带着几个杨家湾的民兵在家里,这心里更是雪亮了几分,这一次,杨伟也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来拴马村的。
莫非,莫这货色真是想竞选村长?这念头闪过周毓惠的脑海,杨伟这行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心里更怀疑了几分,要说杨伟没准还真要干这糗事,不过选不上还好说,选上了,看他怎么办?
几个人围着破烂的小红桌子吃饭,知道杨伟和爹回来,大锯早下备下了酒菜,东西虽简陋,可一锅子辣椒花椒炖野兔味道倒也不错,杨伟给周毓惠夹了一个大大的兔腿,周毓惠第一次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吃着的时候,听得更是津津有味!
锯子介绍着这村里的情况,一号井沿用了拴马村村民矿工差不多占到百分之八十,二号井开采后,逐步淘汰了一部分村民,原因很简单,素质不高工资高而且难管理,据掌握这里开矿的长平鸿鑫物流公司更愿意雇佣大量的外地民工来干活,工资给的不高,容易管理,而且揪着小辫甚至克扣工资的事时有发生。赵三刀,那个曾经被拴马村收拾得满地跑的人,现在倒成了二号井的领头人。
时间长了这矛盾也就多了,两个矿一共用了村里二百多人,这是一派,为了工资拥护煤矿;村长赵亮联合着人跑运输又拉了一派;剩下的,就是老锤这帮子穷命穷到底的人了,不是家里没有壮劳力就是年纪大了,给人家干活人家也不要,绝对的无产阶级,不过这样的还在村里占着绝大多数。再有矛盾就是水和污染的问题了。井筒深度到了,地下水多少也污染了,这两年拴马村的吃水多少也成了问题,就靠村中的几眼深井吃水;地表环境的污染就更严重了。村里有钱的靠买米买面过活,没钱的出门打工,村里是一片狼籍。
没办法,都是煤害的!
杨伟和老锤一直用心地听着大锯的话,眼光里多了几分赞许,特别是赵铁锤,此事杨伟搞了个先斩后奏,锯子回了拴马村以后杨伟才跟赵铁锤说,老锤本来还是不放心锯子一个人,埋怨杨伟,杨伟嘿嘿一笑说了句,你总不能一直把锯子拴在你手里当小马驹吧?你放开了,他自然就会跑了,你要放不开,他永远只会跟着你跑,永远都长不大!你十八岁就当村长,他都二十出头,你还要把他拴到什么时候?
老锤释然了,咬咬牙放开了,安安心心地在杨家湾呆了几个月,中间大锯只回过一次,不过现在看来,杨伟是对的,以前从未觉得锯子能干点什么,三个月在村里,锯子把一帮子老人、外出打工的和村里未在煤矿上受益的村民联系了起来,先办了件漂亮事,折腾了仨月,还真修起了个五保院,东拼西凑加上老锤存的钱,好歹修起来了,雇了村里俩老媳妇做饭,照顾老人们的起居,这事办得真漂亮,连老锤也忍不住要对自己儿子竖大拇指了。
而且这事的影响也不小,事没办的时候,都觉得难,真办起来了,也不觉得有多难,赵大锯这娃也有一股子狠劲,就凭着三五个人调水和泥垒砖修房子院子,这无声的行动感召了村里很多人都来帮忙。村里没儿没女没人照顾的老人乐呵呵地被接进去的时候,都觉得这事,就应该这么办。左邻右舍来送面送油送鸡蛋送好吃的的人络绎不绝,平时没事了,经常有人抽空来帮着干点活。
其实这事想想在理,都是一帮子叔叔大爷,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会老、谁也要有走不动的时候、谁敢保证自已家没有天灾人祸。慢慢地大家认可了老锤这个说话不多办事实在的儿子,毕竟是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何况又是一脉相承的赵家后代。
听罢良久,老锤看着儿子,眼里几分赞许,不太声张的儿子,看上去这几个月好像长大了几岁。无言的拍拍儿子的肩膀,老锤这百感交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伟想了半晌,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锯子,选村长你有几分把握?”
“没有把握!现在五个候选人,都在拉票。赵亮还是老一套,一张票许诺三百块钱。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老一套。”锯子说道。
杨伟道:“你需要什么?要钱吗,哥支持你。”
“不要!也不需要支持,我要靠自己,俄相信人的良心不能只值几十斤猪肉吧?”赵大锯很中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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