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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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我疼-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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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迅速起床洗漱护肤穿衣,十分钟后,拎了手袋出门。她从未有过用如此短暂的时间来完成上述一系列动作的经历。
走到楼下她习惯性地从手袋里取出钥匙来开启信箱的门,信箱里一如既往的躺了一堆信件,超市低价促销宣传册,以及各种卡的积分兑换活动单等等。林一雪将那一堆信件都取了出来,分出厚厚一沓无用的信件,其中果然躺了一张来自肯尼亚的明信片。明星片的正面是一副来自东非大裂谷上的绮丽景色——在纳库鲁湖澄净幽蓝的湖面上成千上万只火烈鸟集聚一堂,或展翅而翔或站立而栖,镜头拉得颇远,放眼望去,仿似有一片彩霞落在了湖面上,和着蓝天白云青山碧草,那景象纯美的令人窒息。明信片的反面写了这样几行字:
雪儿,明天启程此次志愿者活动的最后一站——埃塞俄比亚,停留十天左右,结束后便会回国。
遥祝:安好!
向阳
(日期是两个礼拜前)。
林一雪将那些无用的信件一并扔进了信箱旁的垃圾桶里,从手袋里取出车钥匙解了车锁,打开驾驶室的门将手袋和明星片放到副驾驶室车座上。这是沈碧影的车,她的车还在4S店里维修。沈碧影怕她这几日没车外出不便,于是将自己的车给了林一雪开。
工作日的上午马路上车辆稀少,道路宽敞,林一雪将车速放到了40马力。车内收音机正在播报一则国际新闻。
“接下来为您播报一则国际新闻。今天早上从埃塞俄比亚发来的消息,几名国际志愿者在肯尼亚境内从事支援活动时感染上一种新型传染病……”
手机铃声响起,林一雪戴上蓝牙耳机接通来电。
“喂。”
“雪儿,你现在在哪里,方便接电话吗?”是沈碧影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里夹着哽咽。
“我在开车,怎么了?”
“你先把车停到路边,我再告诉你。”
姜铭的父母还在酒店里等她,她已经迟到了近半小时,心中只想快点赶过去。“恩,什么事?”
“向阳他……”沈碧影欲言又止。
“向阳怎么了?”
“死亡的志愿者名单中包括了向氏企业的合法继承人向阳……”收音机里主持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播报着。
“感染上一种新型传染病,死了。”当主持人的口中流出向阳的名字时,沈碧影正如此说道。
“谁,死了?”向阳寄来的明信片还躺在副驾驶室的车座上。按照他说的,这两天他就该回国了。然而她却接到了他的死讯!
多么突兀!
没有一丝预告!
“雪儿,你不要太难过……”
先是奶奶闯出了她的生命,接着是父亲,如今是向阳。她爱的人一个个地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林一雪的心在这一刻痛到麻木,仿佛世间万般知觉从她的每一条神经里退了出去,两行眼泪自她枯涩的眼眶无声地涌了下来,双手从方向盘上无力地滑了下来。但见路边的那排银杏树距她越来越近……
未见得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都尽是喜悦,但他们连重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沈碧影在电话的另一端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通话便断了。
中山东路上,一部白色奥迪车撞上了路边的一棵粗壮的银杏树,无数片金黄的银杏叶子纷纷扬扬地从枝头洒落,如下了一场金黄色的雨。车头变了形。车内,一名女子的前额抵在方向盘上。腥红的血如一眼鲜红的泉水自她的头部汩汩顺着她的脸颊淌到方向盘上,淌到她的两条手臂上,一滴滴的坠在驾驶室的地毯上。
林一雪出车祸了!
原来她双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时带动了方向盘,车子失控地撞了上路边的银杏树。
有人打了120,林一雪被送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每晚更新,感谢支持


、第 38 章

医院通过林一雪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通知了沈碧影林一雪车祸的事情,沈碧影又告知了姜铭。姜铭连同他的家人赶到时医生正在为林一雪做手术。
医生为林一雪输了血亦为她清除了脑部的瘀血与积水。然而五天过去了她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她的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颅内压依旧偏高,尚不能明确病人的清醒时间。
“徐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女儿难道会一直这么昏迷下去?”沈碧影望着林一雪的主治医生,语气里添了几分愤怒。
姜铭多希望他能给他们一线希望,然而他却说——
“正常情况下,随着脑水肿的改善患者的病情会逐渐好转,但是恢复不仅仅需要外部条件,还要靠病人自身的生存意志。病人如果有强烈的生存意志也许一周就能清醒过来,如果不强也许会一直这么昏迷下去,甚至,死亡。”
姜铭望着额上缠着一圈无菌纱布,戴着氧气罩的林一雪,心跌入了谷底。
在过去的四年里,虽然林一雪一直在努力履行她给的承诺,对向阳的感情渐次地平淡了许多,但他知道她心里必然留了一个角落安放关于向阳的记忆。否则为何每年向阳回国时她都心不在焉,为何每次收到向阳寄来的明信片时心情会格外的明朗?
如今向阳死了,她的心定然是万分哀痛的。
“你们尽可能地给病人多灌输一些美好的东西,刺激她的生存意志吧!”
医生离开了,病房里仅剩下沈碧影与姜铭两人。姜铭的父亲要回加大拿的大学授课,而姜钒夫妇的假期亦已结束,两天前已连同姜母一道回加拿大去了。
“假如雪儿她这辈子都醒不了,你要有心理准备……”沈碧影流着泪说。
“不会的!”他看着沈碧影的眼神无比坚定,“她一定会醒的,一定会!”
姜铭暮然想起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同她求婚时她喜悦的泪水,想起她极力地讨好他的父母的情景,他就有了信心。她一定会醒的,为他而醒。
每天下班后姜铭总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坐在床头,握住她的手给她讲他们美好的曾经,也给她讲发生在他们身边的积极的新闻。日复一日,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为他矢志不渝的深情所感动。然而林一雪始终未醒。额上的纱布已拆了去,她亦无须借助氧气罩来维系呼吸。
冬去春来,春又去。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林一雪依旧躺在病床上。
周围的人纷纷劝他放弃,他的母亲更是反对他如此将一门心思全投注在了这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他却用几近偏执的口吻对他母亲说:“如果她永远都无法醒来,我便守她一辈子!”
也许是上天垂怜他,也许是上天为他的痴情所动。五月中旬的一天他一如既往地一下班便匆匆赶往医院,推开那扇令他自己都要绝望的林一雪病房的门时,看见她站在阳台上昂头仰望住院楼前植着的那一排高大的梧桐树。金色的阳光洒在树上,照得那一树的碧叶熠熠生辉,枝头几只鸟儿在欢悦地唱着歌。
林一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心知必定是姜铭来了。在她游离在生死边缘的岁月里每天都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她,那是一把来自人间的声音,而她知道那是来自他的呼唤,也正是这把声音将她拉回了人间。
她才转过身来已给他紧紧拥住。
“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里夹着若狂的欣喜。
“我听见了你的呼唤。”她在他的肩头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
她不语,眼角眉梢的笑意渐次四散了去,眼光亦随之暗淡了下来。
他正想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沈碧影已推门进来,一面说道:“出院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去吧。”
姜铭闻声松开林一雪这才注意到病床上放着一只鼓囊的行李包。
“我接雪儿去东湖那边,她向叔叔想见她,一起过去吃个晚饭吧!”沈碧影对姜铭说。
姜铭点点头。
林一雪却说:“妈妈,今天我想单独和姜铭一起。向叔叔那边请帮我转达一下,我明天过去。”
沈碧影心想这双小儿女已许久未曾好好在一起了,此刻必然有许多话要讲,于是说:“行,那我先回去了。”
林一雪目送母亲离开,转身看见姜铭正目注着自己,眸子里有似水的柔情。
“怎么这样盯着人看?”她浅笑。
姜铭上前来伸手将林一雪眼角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夹到耳朵后面,只是笑,却不说话。
西沉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那一圈云霞,也染亮了她的双颊。她因了自己有心事总觉得他要将她看穿一般,心跳加剧,脸颊火热发烫,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转了身去拎病床上置着的行李包,言语中夹着心虚的娇嗔,“我可要走了,不理你了。”
姜铭一手截过她手上的行李包一手牵起她的手,大喊一声:“接夫人出院咯!”
林一雪给他逗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夕阳已给地平线淹没,皎洁的月色以及缤纷的灯光燃亮了夜的脸庞。
林一雪蜷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籍,她时而侧过头望向厨房。那个男人系着一条黑色围裙专注地在为她烹制一顿浪漫又温暖的晚餐。这个世上只有两个男人特地为她下厨,一个是她父亲,另一个便是姜铭。
她放下书本,看着他忙碌,看着他将一道道的菜肴摆上餐桌,看着他点亮烛台上的蜡烛。
音箱里缓缓流出一曲浪漫的法国音乐——《玫瑰人生》。
姜铭柔和的脸庞闪耀在微微摇曳的烛火中,他用一把极富磁性的声音说道:“祝贺你醒来!”
他们举杯相碰,酒液摇晃在红酒杯壁上留下深红色的酒泪。晶莹的酒液漫过舌面已是甘甜不再,牵出了淡淡的酸味,滑过舌根时竟觉出了苦!这不正是她此刻的写照吗?浪漫的音乐与烛光晚餐,多么甜蜜的景象!然而她的心就如这波尔多葡萄酒,酸与苦才是本原。
林一雪放下酒杯,切下一小块鹅肝放到嘴里细细品尝。
“味道如何?”他望着她问,神情如一个翘首等待着大人的赞许孩子般。
林一雪脑海中回放起几个小时前的一幕。她与他一起去姜铭朋友的法国餐厅里取一些市场上不易买到的食材,他进厨房拿食材时姜铭的朋友同她说的一句话。
“这个家伙最近几乎每个晚上都跑到我的店里来跟厨师们学做法国菜。”
她中心涌上一股暖流,微笑着给他赞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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