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不到,孟达电话打来了:“小陆,你家具体地址是什么,我开车过来。”
陆佩瑶把地址报给他:“很近的,如果找不到,随便问一声路过的学生。”
陆佩瑶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果然,孟达那辆牌照特别的车驶了过来。在马路一侧的树荫下停稳。孟达风度翩翩的下车,向她微笑:“小陆。”
圆月洒下清辉,桂花暗香汹涌。陆佩瑶走上前去,时髦艳丽,路灯光下紫色裙子颜色深深,皮肤白得透明,长发披肩,在夜色中款款走来,像妖魅一般不真实。
两人压着校园操场边僻静的小路散步,陆佩瑶为了配衣服,穿了双细高跟皮鞋,结果孟达随便跨一步就等于她两步。孟达不得不陪她走得特别慢。
陆佩瑶跟孟达讨论着下午报告上的内容:“孟助,您那句——现在各银行正在不惜成本的抢夺市场份额,等市场瓜分完毕,就将面临大幅度的成本削减——令我茅塞顿开。大家都在说,现在上海各银行的储蓄所比公厕多。我进银行后,一直觉得奇怪,银行吸收储蓄的成本过高,根本不能产生任何利润的事,为什么各大银行都在做,今天听了您的课,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抢占市场。”
孟达点头:“你抓住了我今天报告的核心。而且你能在工作中思考,很难得。”
陆佩瑶微笑:“那我们这些国有银行职工5年到10年内是不是要面临大裁员?”
孟达笑:“恐怕还不是裁员这么简单,银行的组织结构都必须有大的改变。我们会看到的。”
陆佩瑶说:“这周我一直在网上看您的论文,不过宏观经济学非我所长,还不能完全领会您文章的精髓。”
这下孟达微微吃惊了:“我的论文你全看过了。”孟达的不少论文是用英文写的,陆佩瑶商科毕业,要看懂并非难事,但是得花时间。
“嗯。”
“Smart girl。”(聪明的女孩)孟达感慨。陆佩瑶的这招马屁确实把他拍舒服了。
陆佩瑶也松了口气,她做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因为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跟孟达交谈的机会,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斩获。
陆佩瑶走了会,脚开始痛,越走越慢,最后踩到了一块小石头,脚别了一下。孟达伸手一扶,等她站稳,又松开了,两人身体这么轻度的接触了一下,心头都触动不小,一切恍若在梦中。
陆佩瑶一笑,伸手把鞋子脱掉,拎在手里:“我得光着脚走路了,否则我真走不回去。您不介意吧。”月光下,陆佩瑶眉眼间全是娇媚,但自己无知无觉。
“小心别弄伤了脚。走在路中间吧。”孟达说,发现陆佩瑶脱掉高跟鞋后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
两人往回走。孟达问:“朱光宇现在对你怎么样?有没再找过你麻烦?”
“这周没有,我想他是在观察。谢谢您让我狐假虎威。”
孟达笑了:“可这对你名声有损啊。”
陆佩瑶轻蔑的说:“名声有什么用,里子都保不住了,还要面子干嘛。而且说实在的,同样在背后被人说闲话,绯闻对象档次高点,自己也不至于那么掉价。”
孟达大笑:“对我很赏识嘛。”
陆佩瑶又脸红了,羞惭。孟达却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让绯闻落实。陆佩瑶新洗的长发松松的垂到腰际,旗袍裙尽显身材。孟达想象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会是怎么样的旖旎风光。孟达感觉到自己下面在膨胀变硬。
孟达转头在月光下细细看她:“小陆,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不过再一个多月就满二十二了。”
“哦,哪天生日?”
“嗯,十二月。”
“具体哪天?”
“十二月十二。” 陆佩瑶笑了,孟达这么追问倒像是真会记得自己生日似的。
“好,到时我打电话给你。”孟达点点头:“你真不像个二十一岁的女孩,早熟,智慧。”
“我?没发现比我的同学朋友早熟智慧啊。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特迟钝,蠢。”陆佩瑶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
陆佩瑶越来越步履艰难。孟达看看她,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微微托着她走,两人靠在了一起,陆佩瑶感觉到了孟达胸部的厚实,也闻到了他嘴里酒精和香烟残余的气息。
“如果你再走不动的话,我只能把你抱起来走了。这下,倒可以坐实了。”
陆佩瑶笑:“这可对您名声有损啊。”
“我应该早有名声在外吧,虽然没人敢当面跟我说。”孟达笑,模仿着陆佩瑶的口气,“同样做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绯闻的对象年轻美貌点,多少也脸上有光。”
两人走回小区门口,到了孟达汽车跟前。孟达松开手臂,两人面对面站着,孟达仔细看陆佩瑶,陆佩瑶被看得低下了头去。
“这么晚回家有关系么?”
陆佩瑶摇摇头:“我已经成年了,爸爸不管我的事。”
“那再进我汽车坐一会?”孟达似乎已经感觉到下一刻的温香软玉满怀抱。
陆佩瑶犹豫,过了会,低着头轻轻摇了两下:“不。”
孟达惊奇:“为什么。”整个晚上发展都很好,怎么忽然拒绝了呢?
陆佩瑶继续低头,过了良久,细如蚊蝇的吐出两个字来:“暧昧。”
孟达一楞,没想到她会把这两个字当着自己面说出来。过了半响,孟达轻声说:“犀利。”倒有点感叹的意思。
孟达忽然一伸手,把陆佩瑶搂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手,后退一步,观察她的反应。
陆佩瑶吃惊的抬起头来,张皇失措的看着孟达,脸上闪过一丝似羞似愧,又惊又喜的表情,眼神迷离,如有暗火在烧。
孟达顿感心痒难搔:“在想什么?”
陆佩瑶困惑:“什么?”
“我问你在想什么?”
陆佩瑶张口结舌,脑子一片混乱:“我么?我没想什么啊?”
孟达笑了:“你不知道么?我知道。”
孟达伸出手去,托起了陆佩瑶的下巴,然后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双唇:“不过,我不满足你,我要让你在等待中渴望我。”
孟达转身上车,也没说再见,发动引擎就平稳的驶了出去。
陆佩瑶望着汽车红红的尾灯,呆若木鸡,过了良久,叹了口气,慢慢走回自己家。
睡觉前,陆佩瑶从自己书桌上拖过一张纸,随手写道:皆如梦,何曾共,可怜孤如钗头凤。写完,呆了半响,上床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怎么整你
信用证部的小张打电话来说明天回来上班,她在家一共呆了三周。休产假不仅影响当月奖金,还影响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总之,多在家一天就是多一天的损失。
小张要回来了,陆佩瑶的去留就成了个问题。
朱广宇把陆佩瑶叫到了办公室:“小陆,小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到信用证部还不到一个月,业务也不是很熟,现在让李经理开口继续问储蓄部借人,他恐怕不一定乐意啊。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真想留下的话,要么,今天晚上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细谈?”
朱广宇说:“要么,今天晚上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细谈?”
陆佩瑶甜甜一笑:“朱经理,谢谢您给我机会跟您多交流。我跟我男朋友每天下班后都在一起吃晚饭的。您给我个地址,我们吃完饭后就过来,让他随便坐在哪等好了。”
朱广宇大怒,心想: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但是一毕业就能分进市分行的人,也不能随便乱整,至少不能没抓住小辫子就乱整,朱广宇的目的是玩女人,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朱广宇想了想,对陆佩瑶说:“这样,你现在先回去上班,明天小张回来你就跟她办交接,然后你回储蓄部去。我跟李经理再商量商量,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陆佩瑶走后,朱广宇在那里思考着怎么整她。他知道孟达跟陆佩瑶没关系,否则早有人来特殊关照了,一想到陆佩瑶这么扯着老虎大旗吓唬自己,朱广宇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仇不报简直不配叫男人。
但是怎么报呢?朱广宇部队出身,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穿小鞋。
第二天陆佩瑶回储蓄部做临柜。朱广宇把储蓄部徐经理叫了上来:“小陆人很聪明,要好好培养,让她尽快熟悉业务。你从此后把上报筹资部的报表都让她做吧。”
徐经理诺诺连声,他在朱广宇手下十年了,对他脾气最清楚不过,心里多少有点可怜陆佩瑶。下来后,徐经理把陆佩瑶叫到自己玻璃隔断里面,先开始教她做每日的报表:“在每天晚上保安把现金押走前,报表必须准备好,所以时间非常紧,你现在数钞票都数得不大利落,真钞假钞手感也不够灵敏,加上做报表就更容易出错了。”
“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现金数错5毛,要是被筹资部或者营业部查账时查出来,就要记录上报;报表只要有一个数据不对,上面筹资部就钆不平账,每个错误都会有记录;另外还有什么签名忘了签,图章敲歪掉了,凭证都会被筹资部退回来。这些小错误,会一条条累积起来,没人找你麻烦的时候你太平无事,如果有人要找你茬,那就是你工作态度有大问题。”
“还有,什么早晨迟到,中午吃饭时间过长,上班打电话聊天,我们头上有监控录像,这些都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总之,处处要小心。”徐经理仔细叮嘱着每一个细节,心里不由的叹气,存心找一个人麻烦真是太容易了。过去就有个女孩这么被朱广宇挤过,后来她家里动用关系把她调到另一个银行去了。
徐经理有点想跟陆佩瑶说:既然你能分进分行,肯定有点来头;既然你能来这,那你也能去别的哪。你已经被朱广宇盯上了,尤其在这苦熬,真不如换个茅坑。
但是目前他跟陆佩瑶关系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陆佩瑶点点头:“谢谢徐经理这么关照我,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小心。”陆佩瑶不怕把牢底坐穿,过去的生活经历已经告诉了她,在哪都有可能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徐经理微微叹了口气:“不用谢,我也不希望我手下出事。”
11月初,重阳节,上海市办菊花节一周,热闹非凡,各个单位也跟着凑热闹。市分行的工会组织一个大型晚会,请行里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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