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垚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插话,因为蒲英已经将他想说的都说了。
在随后举行的西式自助冷餐会上。76空降师带队的营长安德烈中校和女兵连连长伊丽娜上尉、中文翻译塔尼娅中尉过来和冯垚等人打招呼。
由于冯垚的俄语还不错,便直接和安德烈中校攀谈起来。
伊丽娜和蒲英,则在塔尼娅和张翻译的陪同下,走到一旁闲聊了起来。
两名俄罗斯女军官首先都对蒲英的年龄很感兴趣,但知道她已经满了二十岁。还都不敢相信。
张翻译笑着对她们解释,这就是中国女孩的特点。皮肤好,显得脸嫩。
二人又表示很羡慕蒲英能驻颜有术,说得蒲英都不好意思了。
塔尼娅中尉又跟蒲英打听起孟教官来——原来,她就是在女兵们之中传说很久了的那位追爱女郎。
蒲英说了孟教官没来,看到塔尼娅有些失望的样子,便忍不住说道:“孟教官他早都结婚了,孩子都五六岁了。你是不是……”
塔尼娅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见见他,再次感谢他当初把我从疯牛的蹄下救出来!是这样的,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孟先生有夫人了,所以才会说想追求他。在他和我说明白之后,我早就没那个念头了。”
蒲英暗暗好笑,“嗨!你可把我们教官吓坏了。他为了躲你,都不敢来这儿呢。”
塔尼娅耸了耸肩,“没想到孟先生的身手很好,胆子却很小!”
旁边的伊丽娜上尉似乎也很清楚塔尼娅的故事,笑着说:“塔尼娅,不要灰心嘛!我知道你喜欢中国男人,虽然那位孟先生没来,但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优秀的中国男人吗?我看那位冯少校就很不错!”
蒲英的心里突然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她立刻干咳了两声,“咳咳,不好意思,你们说的冯少校,已经,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吗?真可惜。”塔尼娅遗憾地看了一眼冯垚,又问:“那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很,漂,亮!”蒲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还好,塔尼娅和伊丽娜之后都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又转而夸赞起蒲英身上的军服很好看。她们和蒲英约定,在演习之后交换臂章、t恤之类的留作纪念。
女兵这边的交流总体很和谐,但是那位安德烈中校在和冯垚的交谈中,就总是流露出轻视中**队的意思。
他倒不是种族歧视。
安德烈首先承认中**队曾经有过很辉煌的战绩,但他始终认为中**队已经三十年没打过仗了——没见过血的军队,战斗力能有多强呢?
不过,他也承认中**队近年来发展得很快,也有很多不错的装备,比俄罗斯的都要好。
而且中国高级将领的能力不错,从这次演习的事前准备上就可以看出来——中国的将军们很讲究灵活的战略和谋略,而俄罗斯的将领就只能照着条令死板地实施。
但是,安德烈又自豪地说:“虽然我们俄罗斯军人的死板是出了名的,可这也说明,我们俄军各方面的条令条例都很完备,很完整——只要制订好了之后,就固定不变了。这使得我们下层军官执行起来,也不会有难度。你们中**队的条令制度,就老喜欢改来改去的,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没错。”冯垚很有风度地举起酒杯,敬了他一下。
安德烈中校大着舌头说:“你看,你们中**人还有一点不好,就是喝酒太不干脆了。在我们俄罗斯,就是女人也不会这样喝酒的!”
冯垚还是笑了笑,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这还像点样子!来,再来——”
听到安德烈在大声劝酒,伊丽娜上尉和塔尼娅中尉赶紧走了过来。
她们扶住了上司,又对冯垚抱歉地说:“对不起,他有点喝多了。”
“没事。你们还是扶他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等俄罗斯人走开了,蒲英轻轻地拉了拉教导员的袖子:“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有吗?”
蒲英肯定地点点头:“有。”
冯垚自失地一笑,“看来我修炼得还不够。”
“他大概是说我们的战斗力不行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看那两位女军官也有点这个意思,一直只夸我们女兵长得漂亮,衣服好看,别的就不说了——这不很明显地把我们当花瓶了吗?”
“嗯,他们这么想,也不奇怪。那你准备怎么办?”
“按你说的,行动永远比语言有说服力。有没有战斗力,那就演习场上见好了!”
冯垚点头:“你成熟了。”
“那也是被你催熟的。”
蒲英的话冲口而出后,又觉得这话的意思有哪里不太对劲,赶紧转身走开了。
冯垚一愣之后,却发现蒲英说得很对,自己对她的要求太严太多了,真是有点逼得她太紧的意思。
这很不对,他决定要对她适当放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国的军队进行了几次合练和预演。
虽然双方高层都不允许士兵们之间进行单独接触,训练、睡觉、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隔离开的,但是只要有心观察,作风和养成这些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中国士兵们觉得俄罗斯的兵,和自己很不一样,感觉比较“水”,也比较能“闹腾”。
、051章 信仰和行动
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北方,但对这些俄罗斯人来说,还是很热。
他们在营地里,一般都会脱了军装外套,外裤也经常不穿,还喜欢随意地在地上坐着、躺着。当军官讲话时,他们也都不太注意听讲,自顾自地说话、打手机、玩游戏机。每天训练结束后,俄方士兵可以坐上中方提供的大卡车出营房进城去玩,也没见到他们要给谁请假;在营区内喝酒抽烟,只要不闹事,也都没人管。
这些现象在中国兵营里,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俄军士兵见到中国士兵干什么都那么有板有眼,走到哪里都是三人一行两人一伍,连放马扎都有分解动作,也全都看傻了。
俄方高级军官们对中**队的正规化管理也很佩服,再在训练中看到中国士兵吃苦耐劳的劲头儿,竟然提出要俄方士兵和中国士兵一样入住不带空调的帐篷(之前中方为了照顾外军,特意给他们建了带空调的板房)。后来,在中方的劝说下,为免增加麻烦才没有真的实行。
中国士兵们对俄军的作风虽然不太瞧得上,但对他们的装备还是很羡慕的。俄军不愧是传统的力量型军队,战车的火力威猛,看着就来劲——就是在训练时容易出故障,大概是有些老旧,还有平时保养差了点。
其实,俄罗斯士兵平时水了点,但训练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玩命的。
蒲英需要和伊丽娜上尉、塔尼娅中尉联系合练的细节,经常出入她们的营房。她感觉俄军虽然没有像中**队对内务的要求那么高,但也很整洁。而俄军对擦靴子情有独钟的程度,就和中**人对豆腐块被子的感情一样。
就这样,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近距离”接触后,双方士兵渐渐揭去了蒙在彼此身上的神秘面纱,增进了了解。
友谊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着。
训练场上休息时。趁军官们不注意,他们会你扔我掷地交换香烟和饮料,也会你来我往地唱起歌来。
俄军士兵最喜欢唱的就是《喀秋莎》,每当他们一唱,这边的中国士兵也会跟着用中文唱。大家隔着红线,相互看着,唱啊笑啊,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哥萨克士兵还特别喜欢跳舞,每当他们哼着不知名的舞曲,跳起欢快的民族舞。这边的中国士兵虽然不会唱,也会给他们打拍子、鼓掌叫好。
有时,两边的士兵还会分别表演起摔跤、搏击和武术。这时候。博大精深的中国功夫就会让俄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只有给中国士兵叫好的份儿了。
一周的合练过后,在正式演习开始前的一天,联合指挥部再次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而在这次会议上,最让俄方人员和中外记者感到新鲜的是——中方演习部队临时党委为陆海空三军的五十多名官兵举行的火线入党宣誓仪式。
仪式开始之前。临时党委宣布接受记者们的提问。
当记者们了解了中**队这种火线入党的传统和评议过程后,纷纷希望能采访几位今天即将入党的士兵。
临时党委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记者们不约而同地点了人群中最显眼的三名女兵。
蒲英、郭亚军、陈然在政委的示意下,落落大方地走上了主席台,等候记者们的提问。
一名西方女记者举手问:“你们都是自愿入党的吗?中国的军人是不是都必须要入党?你们有宗教信仰自由吗?——请中间的女兵回答!”
陈然对着面前的话筒,坦然说道:“我是自愿入党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建军之日起,就确立了党支部建在连上的传统。并且要求每个战斗连队必须保持三分之一左右的党员,这样才能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所以,我们也有不少的军人不是党员。我们自然也是有宗教信仰自由的。比如,我有个战友叫阿娜尔古丽,就是穆斯林。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女兵驻地亲自采访她。”
类似暗藏机锋的问题还提了好几个,都被三人轻松地应对了。
这时。一名俄方的随军记者举起了手。他的头发花白,看上去有五六十岁。通过翻译问的问题也比较长。
“我曾经是苏共的一名老布尔什维克。现在,**已经走出了俄罗斯军队,宗教取而代之了它原来的地位。不过,我认为,不管是信仰**,还是宗教,或是自由、科学、艺术之类的事物,都可以算是一种信仰。只要是有信仰的军人,就是有责任感的,就能算是好军人。没有信仰的人,活得比较浑浑噩噩,不太明白生活的意义,在各方面也就比较落后。请问,你是否同意我的观点?还有,你又为什么从世界那么多的信仰中,选择了**?请你们随便哪位女兵回答。”
蒲英毫不犹豫地对着话筒说:“这位老布尔什维克先生,我基本同意你的观点,那就是——一名好的军人,需要一定的信仰。至于我为什么选择**作为自己的信仰,我只想跟大家说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军队在最危急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样一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