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不一会儿,又有更多的奇葩嗓音加入进来。
他们在唱到**部分的“回家看看”时,有意做着各种变调。那效果,真的很像是某种奇怪的、徘徊不去的……东西!
昨夜宿营的痛苦记忆,瞬间被唤醒。
第一队的人,整个感觉都不好了。
他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暗骂——后面的人也太凶残了吧?这是要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
不行!一定要顶住!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一队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想摆脱四区队。
可是四区队的旗手,以及那些蒲英召集在一起的“楚歌”唱法选手们,一边唱一边紧紧地跟住了第一队。不许他们逃跑——在这么拥挤的小街上,第一队也确实不容易跑掉。
镇上的居民、摊贩和逛集市的人们,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这些穿着军装、打着红旗的队伍。
这样的眼神,让不幸跟四区队走在一起的第一队,心理上更加承受不住了。
他们悲愤地想:我们可是正规的解放军,不像后面的那些神经病……他们太无耻,太无赖了!简直在给我们解放军抹黑!
老实说,四区队的那几位左嗓子们,在大庭广众下这么丢人地放声高歌。也是人生头一遭!
但是。蒲英告诉他们。为了胜利什么都可以牺牲!现在,就是组织上考验他们的时候了!
这种话一说出来,这几名男生们,也只能为了集体——豁出去了!
这个由蒲英发明的、最新式的音频武器。果然是个大杀器!
不过四五分钟之后,第一队的人,从区队长到队员都被这个魔音、还有路人的眼神给整崩溃了!
那区队长主动走了过来,拱手作揖道:“各位大侠,我服了!你们走先!你们走先!”
蒲英反而拿乔了,“谢谢你们队的高风亮节,但是我们想走先,现在这样也走不了啊!”
“没问题,有办法!只要你们肯走!”
区队长马上传令。让本队的男生侧身手拉手,给四区队让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
蒲英见状,也急忙招呼队员;“好了,别唱了,咱们快走!”
四区队的同学们发出一阵欢呼。然后昂首挺胸地向着对方让出的通道中,快速走去。
当然,他们在全部通过之后,也很“守信用”地停止了叫魂的歌声。
蒲英知道他们其实是想一会儿再来追赶本队,她自然要想办法防患未然了。
她一边走一边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想找的目标。
蒲英将谢治平叫上前来,低声商量了起来。
从原先的第一名,暂时变成了第二名的队伍,还在赞叹着自己的区队长能屈能伸,以微小的代价换来了耳朵的清静。
他们坚信,虽然四区队以“耍无赖”的方式抢到前面去了,但最后的胜利依然非他们莫属!
遇到了蒲英,他们竟然还敢这样想,真是太天真了!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慢慢地移动着,终于快走到镇尾的十字路口。
这里一条河,跨河的小石桥,正是大家现在走的这条——东西方向的主街,延伸过去的。
南北方向是一条沿河的乡村公路。
四区队的人突然加速,不一会儿就冲出了主街,上了桥。
第二名自然也紧紧跟随,但是四区队有数名强壮的男生,特意在队尾压着步伐,不让他们超越。
四区队的大部分人都上了桥,这时后面的第二名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突然,一辆农用拖拉机从河岸的那条路上“突突突”,一跳一跳颠簸着,开了过来。
站在桥上的蒲英大喊:“快撤!”
四区队殿后的几个人,推搡着路边的行人,一阵急跑,迅速上了桥。
行人们还在抱怨“推什么推嘛!”,那边开拖拉机的人,却大吼着:“快让开!快让开!车子失灵了!”
然后,后队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拖拉机已经一下子在路中央熄火了,正好将上桥的路完全堵住了。
拖拉机上的拖斗上,还满载着几十笼鸭子,因为刚才的这个急刹车,好多笼子滚落在地上。
惊慌的鸭子们发出“嘎嘎嘎”的叫声,拖拉机司机略显浮夸地大喊:“解放军叔叔,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快帮我捡鸭子啊!”
这些并没有长出多少胡子的毛头小伙子们,终于醒悟了。
他们本来视为探囊取物的冠军,竟成了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064章 全家来探底
中午十一点,行军竞赛结束,所有的学员队都到达了目的地。
在湖畔宽敞平整的草坪上,学校军事系主任——汪文龙大校,对这次竞赛进行了总结,并给获得冠军的五队四区队颁奖。
当谢治平上台领奖时,五队的人欢呼雀跃,其他队的也大多捧场鼓掌,但七队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些杂音——“阴险!”“奸诈!”“赖皮!”
谢治平的表情,由兴奋得意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汪主任见状,低声打趣道:“心虚啦?”
谢治平摇摇头,却又嗫嚅着说不出话。这次能得到冠军,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凭真实的实力,四区队还是有点差距的。这让他在高兴之余,被别人一非议,心里就有点不踏实了。
汪主任笑了笑,摆摆手让他下去。
然后他举起话筒,对着底下的一千几百号人,开始大声训话。
“我知道——五队四区队赢了,你们有许多人,不服气!但是,他们一没犯规、二没作弊,又是全员全装第一个到达终点!他们赢得干净利落,这个冠军——我没有理由不判给他们!”
下面队伍里的嗡嗡声,暂时停歇了一会儿。
但是很快又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那他们搞鬼,串通地方上的拖拉机来堵路!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汪文龙讽刺性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真可笑!第一,我们是军校,今天搞的是行军竞赛,不是地方大学生运动会。这里就是战场,在战场适用的唯一法则就是——一切只为胜利!一切只有胜利!只要你们——不违法犯纪、不违反我军的宗旨,也同样可以用四区队的手段,去给别的队挖坑,去给自己扫清障碍!只要你们也能胜利!……第二,你说他们堵你们的路了?那不是说明,他们四区队早已经走到了你们前面。既然你们都已经落后了。被人家堵了路,又有什么可说的?”
底下的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要是再说了“四面楚歌”的故事,恐怕更是给四区队加分,给自己队减分了!
系主任的话,大大地给四区队撑了腰,让他们更加扬眉吐气,得意洋洋了!
其实学校发给这次行军竞赛冠军的奖励,只是一面锦旗而已,并没有别的实物和金钱奖励。而四区队之前。私底下还多花了一笔队费。用于支付那位拖拉机司机的“演出费”。
从物质的角度来看。他们什么都没捞到,肯定是吃亏了。但是队员们在精神层面的满足,却无法仅仅用一面锦旗,或是一点金钱来衡量。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这就是一种爽感!
因为冠军只有一个,四区队以黑马姿态将一支支强队斩落马下,最终获得这个唯一的冠军,让其他队只能羡慕嫉妒地看着自己——能不爽吗?
至于蒲英,作为实际的领队,心里当然也很爽。
不过,她觉得更爽的地方是其它。
当池军雁走过来向她表示祝贺的时候,发现蒲英今天都已经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蒲英听到她的调侃后,又是咧嘴一笑。
“姐。你不知道,赢了冠军,我当然高兴,但我更高兴的是——经过这几天的拉练,我和五队。以及其它队的同学们,渐渐认识、渐渐熟悉了起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催化剂,加速了我和他们的融合。队里的男生女生,现在都把我当做可以信赖的大姐,而我刚开始对他们的陌生感,也渐渐消失了……”
池军雁看着蒲英脸上难以掩饰的满足和欣慰,在为她高兴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有些发酸。
此刻,她才真的懂了冯垚所说的“蒲英是孤儿”的含义——只有没有家的人,才会特别在意别人的认同,也特别向往集体所给予的、那份家庭般的温暖吧。
最后,蒲英说道:“……所以,姐,无论你怎么埋怨我,我都不后悔参加这次拉练!因为它真的让我收获了很多。”
池军雁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掐了掐蒲英的小脸蛋,嗔道:“你啊你,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既然你的腰已经没事了,剩下的两天,也主要是休整和战地演习,没有什么大运动量的活动,那我就功成身退——明天,我还得收假上班呢!”
“那……好吧。”蒲英依依不舍地说,“姐,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得了,跟我还用说这些?对了,别忘了每周到我那儿复诊啊!我已经跟你们的校医说好了,转诊单不用愁。”
“太好了。那你现在就要走了?我送送你吧?”
“不用!”
池军雁马上伸手制止了她,自己倒退几步,说:“车子就在那边,又没几步路,还送什么送?”
蒲英好笑地看着池军雁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只得站住了,“姐,你也太小心了!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看到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啊?”
“嗐,他长得太丑,我怕吓坏了你!”池军雁狡黠地笑了笑,挥手转身,“——别送了!我走了!”
当车子慢慢开动之后,池军雁看到蒲英已经回到同学们之中后,这才侧转头,认真地问司机:“你,不会就这么一直躲在幕后,不见她吧?”
“当然不会。”
冯垚说着,收回了一直看着后视镜中蒲英身影的眼神,平静地说:“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
池军雁叹了口气,看向了车的前方,“可是……英子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
冯垚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可我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更烦恼。所以我,还是……暂时这样吧。”
池军雁不再说话了。
冯垚沉默片刻后,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起有着海浪和鸟声的自然音乐。
在柔和的音乐声中,池军雁慢慢地睡着了。
这些天,尤其是今天早上走的那段路,可把这位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累坏了。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