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们会保护我,而我海报上的美国人不会!”
“太好了!于婕,你的记忆恢复了!”蒲英高兴地抱住了于婕。
她更高兴的是,于婕不但恢复了记忆,还比以前提高了是非判断能力。
这看似不可思议,其实也不奇怪。
于婕虽然已经有21岁,但心理年龄很不成熟,和大多数的中国年轻人一样,被富裕起来的父母宠爱过度,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因为她从小过的是浸在蜜糖里的生活,浸泡得太久、太深了,她也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过上这么甜蜜的生活?
她不知道,有很多人为了能让她过上这蜜糖一样的日子,一直在拼命奋斗、工作、付出。
这些人,有她知道的父母,也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人。
可是,于婕就连近在咫尺的父母对她的无私奉献,都看不到,当然更看不到其他默默无闻的人的付出了。
她目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把无知当个性,懵懵懂懂地过着日子。
可是,因为这次战乱,她意外地失去了金钱和亲人这些最熟悉的支持,她尝尽了人间的疾苦。
只有尝过了苦的滋味,才会真正明白甜的来之不易。
苦难让于婕一下子成长了。
当蒲英带着她回房,准备去餐厅吃东西的时候,她们在走廊里碰到一名老年男子。
老先生大概年纪有60岁左右,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刚刚走出餐厅没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冲着墙角呕吐了起来。
于婕闪避不及,被呕吐物溅到了裤子和鞋子上。
以她过去的暴脾气,肯定怎么也会呲那老者几句。
蒲英都做好了及时制止她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于婕只是愣了一下,就弯下腰去搀扶那老先生,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好声好气地问:“大爷,你没事吧?”
那老先生也见到了她裤子上的污迹,很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拿出纸巾要给她擦拭。
于婕却拦住了他,“没事,大爷,你别管它!你大概是晕船了,要不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后来。老先生的同伴们闻讯赶来,把老先生扶走了。
蒲英正要给于婕擦裤子和鞋子,于婕却先忙着叫不远处的船员过来,先清扫走廊里的秽物。因为她觉得,要是其他也有些晕船的人看到这些。闻到气味,可能也会吐的。
直到船员开始清理后,于婕才从蒲英手里接过纸巾,自己擦拭了起来。
她现在的表现,哪里还有半点前几天那个智障孩子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懂礼貌、有爱心的小姑娘嘛!
稍后,她和蒲英一起吃饭的时候。言谈也十分正常,有逻辑。只不过在回忆到怎么受伤和流浪的经历时,记忆还有些模糊不清。
蒲英自然不会深究,很快把话岔开,询问起了她之前周游世界的有趣见闻。
等二人回到舱室的时候,发现冯垚居然还在睡觉。
蒲英眼看这船就快靠港到岸了。也就不再放任他睡觉了,硬是把冯垚揪起来,扶着他去洗漱、净面。
冯垚一开始确实还没睡醒,一直闭着眼睛被蒲英折腾。
可是等她在他的脸上操练起不熟练的刮胡子技术的时候,冯垚就真的醒了。
“咝——!轻点喂。老婆!”
冯垚嘶哑咧嘴地叫了一声,并一把抓住了蒲英的手腕,然后睁大眼睛看着盥洗镜里自己的下巴,那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啊?对不起,对不起。”蒲英急忙道歉,并给他找消毒棉花。
“没事没事。”冯垚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棉花按住伤处。过一会儿再看,那出血很快就止住了。
冯垚又看着蒲英,开起了玩笑:“老婆,你差点谋杀亲夫啊你!”
蒲英抿嘴笑了一下,忽然又举起手中的剃须刀,凶巴巴地说:“刚才是未遂!我现在来真格的,你怕不怕?”
“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呸,油嘴滑舌!”蒲英瞪了冯垚一眼,真的举起手,要给他接着刮胡子。
冯垚却接过了剃须刀,“不敢劳动老婆大驾!还是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怎么?你真的信不过我的技术?”
“不是,我的胡子太硬,不好刮。非得很用力刮才行。”
蒲英靠在镜子旁边,欣赏地看着冯垚又渐渐恢复了平时那熟悉的面目。
半响之后,冯垚刮完一遍胡子,冲洗了一下,又对着镜子检视着没刮净的地方,重新在刮。
蒲英忍不住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平时每天早上,要花这么长时间来洗脸刮胡子!男人好麻烦啊!”
冯垚忽然停手,偏过头,“啵”地亲了一下蒲英的额头,然后边笑边说:“以后跟我的日子长了,你就会发现,男人还有很多麻烦的地方呢。”
这话里的**,换作几年前的蒲英,可能还会娇羞脸红。
不过现在,她的功力也渐长了,一点不羞涩地给冯垚刨了个媚眼,“好啊,我很想知道啊。”
这个媚眼让冯垚的手一抖,差点又给下巴上添一道新伤。
蒲英却还没完,又从后面抱住了冯垚的腰,脸埋在他脊背之间,轻轻地摩挲着。
冯垚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剃须刀也不敢动。只是隔着衬衣,感受到蒲英身躯的温热,已经让他心猿意马了。
他正要转身回抱蒲英,蒲英却立刻倒退了好几步,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一扇。一脸嫌弃地说:“你身上都臭了!”
看着一脸坏笑跑出门外去的蒲英的背影,冯垚不禁暗暗咬牙,“小丫头,越来越坏了!”
等冯垚洗漱完毕。再把昨晚、今早、以及午餐——三合一的一顿饭吃了之后,“韦尼泽洛斯”号也快靠岸了。
中午12时,希腊克里特岛到了。
当看到岸上来迎接的使馆人员打出的一面很大的国旗后,甲板上再次响起了一片“祖国万岁!感谢政府!”的欢呼。
几家中资公司的人也把他们带的国旗展开来,在甲板上不停地抖动着。
岸上一面大国旗,船上数面小国旗,在地中海蔚蓝的天海之间、在绿色的克里特岛之前,交相辉印,成为镌刻在现场每个中国人心中的一幅最美的图画。
2000多人的下船登岸、验名过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在船上和岸上的使馆人员的共同组织下。中国同胞们被编成了50人一组,一组接着一组、源源不断地走下船。就这样,也足足走了4个小时,才走完。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了,但是当地的希腊人。还是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规模惊叹不已。
所有下船的中国人,都没有难民上岸的感觉,而是受到了贵宾一样的待遇。
特别是码头上站在一队穿着当地传统服饰的克里特姑娘。她们给每位下船的中国人,不是递上一瓶矿泉水,就是送上一束鲜花,还有她们最迷人的笑容。
听到这些美丽的姑娘们,说着不太熟练却很动听的“你好!欢迎!”。刚刚从战火纷飞的地狱逃出来的中国人,感觉自己简直是来到了天堂。
码头上还等着数十名华人华侨志愿者。
他们的笑容和话语就更亲切了:“大家辛苦了!来,往这边走!请排好队,拿好行李,跟着我上车!”
港口车场上停着数十辆豪华大巴,将把下船的中国人。分别送到克里特岛上的十余家四星级酒店,少数还有五星级酒店。
所以,每个人都是高高兴兴地下船,高高兴兴地上车,根本就像是来克里特岛旅游的。
蒲英、于婕和冯垚被安排在最后一组下船。
因为蒲英是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扶着走路还有些不便的冯垚下船,所以还没等他们俩踏上码头,就有好几个人过来帮忙。
冯垚正在感谢并推让的时候,一根拐杖赫然挤进了人堆之中,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女声,跟着飘了进来:“拐杖来了!有这个,就不用人扶了!”
蒲英一听这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苗苗!你嗓子怎么了?”
田苗苗也呆了一呆,随后又一蹦老高地抱住了蒲英,“哎呀!怎么是你?”
“你嗓子怎么了?”“怎么是你?”
两人你问你的,我问我的,鸡同鸭讲了半天,不禁又大笑着抱在了一起,
冯垚见到这两个一见面就变小孩的好朋友,也微笑了起来。
苗苗忽然又反应了过来,急忙推开蒲英,过来关心冯垚:“冯队,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走路都瘸了,还没事呢?不行!你先不要去酒店,我一会儿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看到还是这么热心的苗苗,蒲英既高兴,又有一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稍后,在坐出租去医院的路上,苗苗告诉他们:她和靳明是响应了大使馆和希腊华商总会的号召,来克里特岛当志愿者的。她就是因为天天喊话,才把嗓子都喊哑了。
在希腊的华商中,其实温州人最多。这个团体因为炒房、借贷等负面新闻,在一般国人的心中似乎形象并不太好。
但是,这一次国人有难,这些温州商人们也表现得十分仗义。
他们不但放下了自己的生意,来这里做志愿者,还给大使馆捐钱捐物。
比如,每个撤回来的中国人,一上岛就会发一张免费的电话卡,好让他们能给家里报平安。这些电话卡就是希腊华人华商捐助的。
说到电话卡,蒲英也急忙借苗苗的电话,让于婕给家里打了电话。
没想到,恢复记忆后一直比较淡定的于婕,一声“爸”“妈”叫出口之后,顿时哭成了泪人,话都不能说下去了。
还是蒲英拿过电话,把于婕的情况说了,并好好安慰了一番她的父母双亲。
到医院后,蒲英也顺便给于婕再检查了一下,并给她的伤口换了药。
冯垚经过x光检查后,确定没有骨骼的问题,确实只是软组织的皮外伤。
这才让蒲英彻底放下了心事。
接下来,蒲英在克里特岛度过了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070章 生宝宝计划
并不是只有蒲英一个人觉得很幸福,所有匆匆逃离战乱之地的中国人,来到克里特岛之后,都觉得很幸福。
因为大使馆给同胞们安排的住宿条件非常好——四星级酒店,少数还是五星级:酒店凭海临风,内外环境都很优美舒适:房间标准都是双人间,早午晚三餐免费供应;虽然海水水温较冷,不是下海嬉游的季节,但是酒店内的恒温游泳池也可以让住客们任意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