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和秃头两个人嘴里叼着牙签晃着四方步也随后出了大门。二人没有离去,而是按着张达说的路线,奔公墓方向步行了两分钟。果然,路边有片玉米地,玉米芥子又高又密,在半黑的夜色中黑压压的一片,周围看不到人家,前后都是大山。真的再适合埋伏不过。刀疤脸乐了“这地方弄死个人真他妈合适。”
同样的时刻,一个人影鬼魅般从公墓向朝阳村口的小路游移而去。说游移是因为她的脚步实在太轻,轻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个女人,她的脚要比一般的女人大一号。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很普通的农村妇女打扮。虽然衣着朴实,但从从脸上看女人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甚至应该说从前是有几分姿色的。可她的脸像纸一样的惨白,面无人色。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占田的原配妻子――张淑清。她又选在这黑灯瞎火的时间走后门进公墓看自己的丈夫。她这样的行为确实让人胆寒。现在她马上就要路过那片玉米地。怪人遇见恶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百二十七
一百二十七
刀疤脸和秃子两个人都灌了一肚子啤酒,对着玉米芥子拼命放水。完事之后正准备提上裤子离开,他们同时看见了对面走过来的张淑清。借着天上的月色,他们同时看见了张淑清那张白白的脸蛋。
两人对望了一脸,会意的一笑。秃子阴笑着对刀疤脸小声说:“看来裤子不用提上了。”刀疤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淑清越走越近。嘴角一撇:“这个不如那天的厅搞的那个小娘们儿爽。不过既然老天安排她给咱们开荤咱也不能放过去是不?”
的厅?原来刀疤脸和秃子不是别人,正是污辱过晶晶的那两个恶徒。这两个小子仗着在黑道上有点背景狼狈为奸。看场子、收保护费、打人、替人收帐、调戏妇女,基本上算是无恶不作了。今天的这个场景,周围是群山环绕,两侧是高大的玉米芥子,荒郊野外,鬼影子也没有一个,正是调戏前面这个小娘们儿的最佳时机。
“万恶淫为首”,任凭谁沾上了这个就很难自拔,这两个小子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失身的大多是良家女子,为了清誉只能忍气吞声,这样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今天他们就把张淑清确定为自己的猎物。
转眼前,张淑清已经走到两个人近前了。奇怪的是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两个大男人就在前面她竟不知躲避,迎着他们的方向向前走去。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就在和刀疤脸错身的那一霎那,刀疤脸一手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往怀里一带,没费劲儿就把张淑清那瘦弱的身躯带到怀里。接着熟练地用另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嘘,小娘们儿,别叫知道吗,我们兄弟两个今天找你也就是快活快活,如果你喊出声的话,”刀疤脸从怀里摸出一把尖刀来,“那就对不起了,只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张淑清被人家捂住嘴巴动弹不得。只有瞪着眼睛点点头示意自己会配合。刀疤脸才慢慢地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
秃子开始在解张淑清的裤带了。她好像木人泥塑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也许她知道反抗是根本没有用的。她被迫躺在地上,只是瞪圆了双眼一直在看天上的月亮。
两头野兽分享着自己的猎物,又一次的罪恶即将在这里上演。
突然之间,秃子的手停住了。张淑清的裤带被解了一半。他看着刀疤脸发愣。
刀疤脸的欲火早已被燃起。正全神贯注地配合秃子,见秃子眼也不眨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一百二十八
一百二十八
“老大,你后面,后面。”
“后你个头,你他妈的别婆婆妈妈的,利索点不行呀。”刀疤脸最近对秃子十分不满。尤其是现在,都什么关头了还磨磨蹭蹭的,要知道这事如果被人抓到要坐很多年牢的。
秃子头上冒汗了。“你后面,有个人。”
刀疤脸真想一个飞腿把秃子踢到河里,心道:这黑灯瞎火的,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骗我说我后面有个人,自己人吓唬自己人。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刚想开口骂他。突然,他的口形也僵在了一个姿势上。他的面部表情在刀疤的衬托下,比秃子还要恐怖三分。
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你的后面,也――也有个人。”
他们顾不得地上的张淑清。都各自目不转惊地看着对方身后的那个人。两个人自己却谁也不敢回头。
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因为他们正看着这世上最匪疑所思的事情。他们身后的人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个,披了一件黑黑的斗篷,斗篷上方包裹在头部,脸的位置被遮挡住了,黑黑的一片,任你再仔细看也没法看见里面的五官。他们的出现无声无息。明明刚才四野无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不用多想,他们一定是幽灵。
两个人还是没敢回头,各自一动不动地挺着,就感觉后背一阵阵地冒凉气。他们都期待自己身后的那个人长得没有前面看的那个可怖……
突然,秃子拔出一把尖刀,向刀疤脸刺去。这下刀疤脸可没有防备,情急之下一闪身,刀从胸前滑了过去。这一刀虽然没伤到皮肉,但却割破了衣服。着实吓了刀疤脸一跳。
刀疤脸想都没想也拽出自己随身带的弹簧刀护住自己。大喝一声:“秃子你疯了,拿刀刺我干嘛?”
秃子也不答话,奔着刀疤脸的面门又是一刀。这一刀可好,刀疤脸上又被开了一道新的刀疤,血“刷”地淌了下来。
刀疤脸再忍不了了,也拿刀刺向秃子。
一百二十九
一百二十九
秃子闪身,但有些晚了,尖刀在他的肩膀上划出了道口子。他更加凶狠地把刀刺向刀疤脸。刀疤脸的脸上流满了血,面前像是隔了一道血雾,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他本能地用刀在自己的身前乱舞,护住自己。他始终不知道,秃子为什么会要杀自己。
张淑清躺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这两个流氓。他不知道他俩为什么会自相残杀。她近距离地观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殊死搏斗。好在天色晕暗,只能看见两团黑影在滚来滚去。否则,那漫天的血光一定会让她吓死过去的。
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反正两个人都从黑影变成了红影。两团红影渐渐地停下来不动了。世界出奇的安静,他们躺在身边再也没有任何的响动。
张淑清这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衣物。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月光,只能看见两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任何响动。她愣了愣神,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跑去。
我醒了,又是在出租车上。下意识地看了看司机和面前的运营执照牌。都没有什么不对,驾驶位上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司机。再看了眼出租车仪表盘里的时钟显示,晚七点。
回忆一下刚才,好像是喝完酒岱哥和何胖子打了一辆车,我和他们告别自己打了一辆车。可是,今天也没喝多少酒,之前也一直很清醒,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呢。看了看车窗外,我又是一惊。怎么车子刚刚经过朝阳村,正向公墓方向驶去。
“停车,停车。”司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了一大跳。“――吱”一声长长凄厉的刹车声刮破夜空。车子周围被激起大片的尘土,围住了整个车子。
尘烟散去,见到前后左右并没有什么异常,司机气的暴跳如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乱喊什么呀。害得我以为要出事故了,吓得我这一大跳。”
我来不及反驳他也忘了道歉,只顾紧张地看向窗外。现在车子停的位置就在朝阳村通向公墓的山路路口。我又一次奇怪地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去哪儿?是不是我和你说过我要去公墓。”我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现在的我不向第一次那样惊讶了。我重新了解过自己。自己只要喝完酒,就会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
“是啊,你是这么说的。”司机很奇怪,我这个人为什么出尔反尔。
“没事没事,那我现在改了。去设备厂。我再多付五块钱好了。”我怕司机多想,没做过多的解释。
“你这人真奇怪,上车的时候说要去设备厂,然后又嘴里念叨着公墓公墓,我这都快到了,你又要回设备厂,你这儿折腾什么呢?”
我十分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司机摇摇头,开始倒车。
一百三十
一百三十
“等等。”我叫住了司机。
车灯的照耀下,能看见从公墓方向跑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身形和衣着,竟是张淑清。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调查所有的怪事,张淑清是很重要的一环。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非常诡异,干嘛选在天黑再去公墓看自己的丈夫,难道她丈夫天黑后可以显形?
等她跑的近了,我和司机都是一惊。她那件米色的外套上已经斑斑点点红了一大片。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那些是――血。
我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许和晶晶有关系呢,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上头,就什么都不怕了。急步跳下车。张淑清已经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奇+書*网QISuu。cOm]。她也看到明亮的车灯,速度慢了下来。
“张淑清。”我看清了确实是她,大喊了一声。
她没想到有人能在这里喊出她的名字,愣在了原地。等适应了光线以后,她认出了我。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我:你就是写碑的那个小伙子吧?刚才有两个流氓,在那边,那边。“
我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什么都别说了,先上车吧,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过去扶她,转过身看到正飞驰而去的出租车。
其实我挺理解那个司机的,一个晚上去公墓的青年人,再加上一个身上溅满了血的女人。不跑才是不正常。顺便讲一下,九六年当地发生了一些抢劫出租车的案件。这些事情让所有的司机都心有余悸,尤其是晚上出车更是都格外小心。
目送车的尾灯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