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吼了,怎么大了以后遇见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狗血?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要这样狗血地过?”圆杉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把路高松雷了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现在是我问你你问我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干嘛?”
沉默下来,圆杉又问,“路高松,那个人呢?”
“那个人?哪个人?”她翻了翻白眼,摆明是懒得理她,装傻着走开。
圆杉也赏了一个白眼给她,自顾着开口:“我在酒会上看见他了,他能这么快出院?”
“是吗?我不知道哦。”
“你为什么总要偏帮着他?”圆杉终究耐不住,翻身起来,眼色认真。
路高松闻言,也甩下了手上的包,瞠圆了美目,“路圆杉,现在不是我偏帮着他,而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路高松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这样的谎话说了也不嫌低下!”
“你什么意思?!”她渐渐收敛了神色,变得就像冰山上的雪水,阳光再照着也无法透得暖和。
“路高松,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偏帮着那种人,那种人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么?也对,那种男人有钱有势,对你体贴入微,勾引女人的手段真是谁都没办法比他精明。况且你们从小一起生活,你喜欢他也不出奇。”圆杉不顾一切的轻佻不顾一切的伤人不顾一切的不屑全都是路高松没有想到的。
而现在的圆杉只觉得说话才能减轻心中的慌忙,疼痛。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发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只要无理由地发泄一场才能减少那沉甸甸的压力。
路高松闻话,愣了愣,随即一股怒火倏地升到胸膛。望着对面那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子她想拼命把那口气咽下去,可是她做不到。她们一起相处了多少年?她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她告诫自己一定要拼了老命地冷静,眼前这个人是她妹妹,是她好姐妹,是她路高松人生中不多的光芒。
可正因为这是个那么重要的人才令她伤心透了不是么!
她告诉自己要忍,可圆杉却不依不饶,“哟,看来我说对了。路高松,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不要再缠着师兄了。还有,如果你真做了我妈我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你们……”
“啪!”
气氛全然陷入僵硬,圆杉没有捂着被打的左脸,她的眉目全都浸润着一股深深的悲凉,连头发也突然黯淡无光的样子。
路高松一耳光扇落去,响亮,用力。
可她不后悔!
“路圆杉,我打你是你活该。你要我向你道歉?除非我路高松眼瞎了耳聋了残废了!”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说到最后,语音也都轻轻地颤了起来。
她一开始的时候告诉自己要忍着不要出手,而她现在出手了,她又告诉自己不要哭。
她深深地明白圆杉跟那个人有什么瓜葛,她懂她的伤痛,她还没真正长大,她又怎么能怪责?但不怪责并不代表一定要一声不响地把所有东西都吞下去。
“你自己好好反省,看我有没有打错你?如果我下次回来时你还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对不起,我一定会向叔叔报告所有,你就等着他来接你吧。”
她搁下这句话,丢下还在一旁兀自挣扎在自己世界里的圆杉,潇洒转身,比风尘还要不羁美丽。
“可是我能怎么办!路高松你为什么要帮他!他要人绑架我□我,我是他亲生女儿!你要我怎么办?!”
圆杉忽然喊出这句话,而后一海悲恸从哭声中蔓延出来……
有一种绝望,注定深入骨髓,此生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去旅游了,调好存稿箱了~明天见~
、噩梦开始
路高松愣着身子,站定几秒,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门声一紧闭,圆杉立时大哭,可是没有声音,她只是咬着嘴唇,任由痛感散尽全身。
她能怎样呢?她能怎样呢?她还能怎样!她觉得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家庭很令她蒙羞,特别是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不要跟她说什么血肉相连的屁话,她从不相信!
路政刚那禽兽——圆杉一想起以往,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床单,被爪出一条条皱痕,却难以诉说心中的忿恨。
路政刚是怀缅集团董事,公司是自己一手一脚白手起家的。主产水晶,多年以来钱是赚了不少,但容易惹上是非。圆杉小的时候经常遭受绑架,绑架犯无不是被路政刚逼得走投无路的企业家。
他与人结仇众多,黑白两道都动过圆杉的主意。她记得第一次被人带走的时候才五岁……那些人不给她饭不给她水,一天只有一个干冷得发硬,就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水……就连水也是跟黄狗共喝。还会说一些超难听的话。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什么难听不难听,只知道每当他们满是不屑鄙视地咒骂自己父亲的时候她会发狂一样不断挣动不断哭,可惜声音从来都发不出。
在后来,她老是想,怎么自己以前就为了那个禽兽吃了那么多苦呢?自己怎么就会为了他的声誉那么拼命呢?她怎么想也想不透,毕竟有一种亲情,浓时能浸到你血肉里,淡时却能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从五岁以后,她遭受到的绑架越发地多,似乎这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她足以麻木。
不要质疑一个成年人对于儿时的记忆。有些事情非要亲身经历过才懂那种深刻得让你一生都忘不掉的深刻是如何刻骨铭心。
十岁那年,她深切感到这一次的绑架尤其不同。那些人会狠狠地扇她耳光,用皮带狠狠地抽她。就像……真的要她死一样的折磨她。
她被困了五天,那些日子她就像以往那样,一边抚摸着路政刚送她的洋娃娃露比的头发,一边被蒙着眼,却在不断想象她那个有能力的父亲会到第几天才会跟往常一样救她出来。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露比的头发都开始打岔,哦,这是当然。她再也没有办法每天都给她洗一个漂亮的澡。每天摸着露比干枯的金黄色,她有点儿失望。
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他还在忙吗?那些人还没有通知他吗?哦,他一定是很着急地找我吧。不怕,杉杉会在这儿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你来的。
就是这样,十岁的她一边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一边摸着洋娃娃的假发度日。每一天,那些人都会带来一碗发着恶臭的饭扔到她面前,松开塞着她嘴的布,要她自己摸索着吃。那些饭难吃极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就是很臭很臭很臭……比金子的便便还要臭。啊,忘记说了,金子是她养的一条很乖的小狗。
直到有一天……
她甚至已经想不起自己数数数到第几了,反正就是过了很多很多天。
那天有一个男人喝醉了酒闯到她面前,解下自己身上的皮带用了狠劲抽她,她都听到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她想喊,却喊不出,嘴里塞着的布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她听到他说,妈的你真是路政刚的女儿?你不会是他在外面的□生下来的吧!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老子一分钱都还没有收到!你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么?!他妈的老子若是发现什么你绝对活不了!他就准备替你收尸吧!妈的真晦气!浪费老子力气!
铁门吱呀地关上了,她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她不懂他说的话,却知道爸爸一定会来救她,爸爸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身上都是伤口,没有得到处理,那些人高兴不高兴都会拿她出气。又过了好多天,她终于绝望了。
自己身上那么多伤口,爸爸认不出自己。否则爸爸怎么还不来救她?!她浑身上下真的好痛好痛,她掉了那么多的眼泪,爸爸是不是都听不见,那妈妈呢?外婆呢?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呼喊?!
又一天,依旧是铁门吱呀的声响。她嗅到了一阵很刺鼻很难闻的味道,那种味道她会在爸爸身上闻到,即便他们见面的机会其实不是很多。
长大以后,她才恍然明白,那股酒味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重口味 慎啊……我以为自己一直走的都是小清新的路线啊噗。
、痛至窒息
圆杉再醒过来的时候满身伤痕,衣服零散。
她睁开眼睛后一片茫然,让她想想,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着顶棚,还是那片闪着光的铁片,眼睑一合。旋即小小的身躯开始颤抖起来,爸爸还是没来。不论她方才遭受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一直所坚信的信仰却不再是她信仰。
她转过头来看着倒在一旁的高大健壮的身躯,眼睛即使酸涩得要命还是不眨一下。
看了良久,一些模糊又破碎的记忆开始在她脑子内飘浮。
一直在飘浮,她却终于抓住。
她站起身子来,即使只得十岁,但身子却坚韧得很。
她还记得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即使她不想承认,但她其实真的已经动摇了。
他一边压着她,一边扒开她的衣服,露出一副想起来都让她心悸的嘴脸。那满嘴酒气味腥臭味就朝她压着过去,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她拼命挣扎,眼泪就像下雨一样流个不停,那个人拿开塞在她嘴里的那块破布,她就立即呼喊。
她喊爸爸喊妈妈喊外婆喊师傅喊杜叔,甚至连只大自己一岁的高松都被她高喊着出来。
她觉得好恶心!
“我还真没尝过那么小的娃娃,爷今天就得好好尝尝!放心,一定会让你很舒服。”她听不懂这句话,却懵懵懂懂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个人摸上她的身体,她眼睛一凛。一瞬之光,脑袋里像被什么劈了一样,“你要干什么?我爸爸会来救我的,求你走开好吗!我求求你啊叔叔!”
“爸爸?哎哟小朋友你该不会那么天真吧?就是你爸爸叫我干的这事儿!至于什么事,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圆杉听着耳边的话,听着身上的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听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叔叔的喘息声yin笑声,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在此刻完蛋。
她恍惚着挣扎的时候看见露比歪着脑袋在一旁静静地瞅着她,她想伸出手,摸着露比的头发,也想把露比的身子别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要它看到的感觉。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得可怕,“叔叔,能把我松开吗?”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