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城进厨房一看,嚯,她倒不至于把厨房点了,她能把一厨房给炒锅里。
刚刚他切的菜,被夏清一股脑儿地全倒进了锅里。
他皱着眉头看着锅里的大杂烩,一瞬间,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就暂且不说她报烹饪班的事,就说夏清的爸爸夏水程,那手艺,就连大厨也要赞不绝口吧,他仿佛不是陆军司令,而是厨房司令。可这夏清非但没有遗传到一点点的厨房细胞,连起码地耳濡目染都没做到。
原来她也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啊,幸亏她性格还不错,要是她不会做饭也不学,也不懂得自己给自己买点吃的,而是每天在他耳边吵嚷着做饭,怕他是一点尝试去爱她的心情都没有。
夏清再给霍北笑回电话,她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打了老半天都不接电话,估计是问问看她的脸有没有好点,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她便把手机放一边跟着蓝锦城进了厨房。
结果蓝锦城和夏清两个人的中午饭还是叫餐吃的,吃完饭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夏清灰溜溜地去刷碗,蓝锦城则是吃了药回卧室去睡觉了。
心情愉快的夏清关好推拉门,一边刷碗一边小声地哼着歌,啦啦啦……我是刷碗的小行家,不怕水来不怕油……,收拾好凌乱不堪的厨房和餐厅,她洗了手出来,轻轻推开蓝锦城的卧室,他安然地睡着,睫毛均匀细长,一看就知道,他没有不舒服,没有做恶梦,睡得很酣然。
她也不禁犯起困来,找了照镜子,红肿已经好多了,一想到米音音的应该得几天才能消去,她就心花怒放,抱着小毛毯滚到懒人沙发上睡觉去了。昨晚上照顾他,真的有点睡眠匮乏,早上真想补眠的……真好,现在不是如愿以偿了?
是蓝锦城先醒来的,大概是四五点的样子,他这一觉感觉睡地很久,真的是睡到自然醒来的,出来看到夏清在客厅里呼呼入睡,把脸蛋埋在沙发的拐角,瘦弱的脊背正对着他,因为呼吸的愿意,右侧均匀地上下浮动。
她昨晚为了照顾他一直都没有怎么睡,就算睡着了,趴在床上肯定也睡不好,他还让她去上班……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他是不是有点后知后觉?
那她明明困得要死,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去上班,她是不是个笨蛋加傻瓜?
夏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钟了,蓝锦城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和她回家的时候一样,听着音乐看着书,可她醒来的时候他刚好也转过脸来看她,仿佛,他坐在这里,耳机,书,都是虚设,他只为等她醒来而已。
当然,这是夏清的“仿佛”。
她爬起来一看时间顿时傻眼了,刚刚吃过饭洗了碗,现在又要吃饭?
“醒来了就去洗漱,晚上带你出去吃饭。”他把视线移回到书上,没有卸耳机。
夏清不怎么想吃,可好想和他一起,和他出去,看日落,披晚霞,戴星辉,闻月色,如此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便是一生的幸福。
晚上九点钟,她和蓝锦城从餐厅出来,她偷偷地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唇齿边还是浅浅的酒醇味,是香槟的味道,让她回味无穷,她跟在蓝锦城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左边胸口的位置,真想就这么霸道地站进去。
蓝锦城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夏清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背上,蓝锦城扭头看着她戏谑地笑着,夏清包里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
万更,困死,睡觉,晚安。
、085。执手,掌心绕着你的指尖
街头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夏清和蓝锦城正站在一家小型音像店门口,门口挂着彩色的珠链,从珠链缝隙看进去,一排排整齐的CD架子上摆满了唱片和影碟。
夏清接电话的时候蓝锦城便躲了进去,刚一进门,店里的歌曲便换了调子,旋律舒缓的歌声填满了整间别致的店,“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为了爱,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一颗颗眼泪都是爱……”
蔡琴的歌声具有强有力的穿透性,撩拨着每个听众内心酸楚的爱情记忆。
她的歌声让人神闲气定,让人无法抗拒,禁不住侧耳聆听,那关乎一种意境的歌声。他靠在最角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唱片,而他的灵魂早就飞走不见。
他记得尤瑾瑶最喜欢蔡琴的那首《被遗忘的时光》,尤其是他们即将要订婚的时候,他总是能发现她一直都在单曲播放这首歌,里面个歌词是这样唱的,是谁敲打着我窗……
再听到她典雅浑厚的声线,蓝锦城还是忍不住动了心里最敏感的心弦,很多人都说,她的歌像秋风中摇曳的花朵,萧瑟中有轻微的慰籍,可不能依靠;像寒夜里飘忽的烛光,凄凉时有微弱的温度,可不够取暖,但却是一份安慰。
又像她的那首《恰似你的温柔》唱的,到如今,年复一年,我还是不能停止怀念……他又何尝不是,对离开世界这么久的人,仍然不能停止思念,无法做到彻底不去怀念曾经的那些美好。
思念在角落里泛滥成灾。
夏清激动的挂了电话,迈进店里,蓝锦城一动不动地站在一个地方,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锦城?”
蓝锦城眸子一怔,扭头看向夏清,揽起掉了一地的红豆。
“刚刚霍北笑给我打电话,应该是在“迁徙”喝酒,我想过去找她。”
霍北笑那丫的蠢妞,正在买醉呢,虽然夏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酒吧,但她不能不管。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载你过去。”
“好。”她最想听到的也就是这句话了。
坐在车上,蓝锦城摸着方向盘,心里很是想问夏清是不是经常去“迁徙”,但怕他问出口了,夏清会给出“是”的答案。
夏清到了迁徙,蓝锦城静静地走在她旁边,看着她一脸茫然,“哪个包间呢?”
“不知道……”她摇着头,“霍北笑没告诉我。”
事实上她只听出霍北笑再喝酒,在迁徙也是她猜的。
真怀疑这么吵杂乱糟糟的地方,她能不能找到霍北笑,这里满舞池都是热情高涨的人,满场子都是买醉的夜归人,满包间都是醉到不省人事的男女,她又该如何找到霍北笑?
夏清边走便看包间号,霍北笑是个强迫症患者,最喜欢的房间号就是一些比较有意义的数字,生日、手机号之类的,上次就是,这次还是那个包间,而那个包间是很多人不愿意去的,8424……
424是她的生日,其实也是莫煦的生日,这也是霍北笑忘不了莫煦的一大原因,每年过生日都要哭上一鼻子。
当夏清胸有成竹地打开门那一瞬间,蓝锦城惊呆了,霍北笑抱着酒杯窝个人坐在沙发里,他惊讶的不是霍北笑毫无形象的样子,而是夏清竟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
霍北笑看见夏清出现在她面前,眼眶的泪水一下子决堤了,丢下酒瓶跳下来抱着夏清就是一阵哇哇大哭。
这样子一看就有事,蓝锦城站在门口帮她们带上了门,找了一个无人的窗口抽烟去了。
这种地方太过热闹,以至于温度也高地要命,热地他直扯领口的纽扣。
夏清抱着霍北笑像哄孩子一般,“乖,不哭了。”
霍北笑一听哭地更凶了,紧紧地搂着夏清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小清……,我真,真笨。”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北笑哭成这个样子,委屈地抽噎着,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坚强如她,除了和莫煦分手后她喝得酩酊大醉哭的死去活来之外,夏清从未见过她这样哭过。
“怎么了?怎么笨了?谁说你笨了?”
霍北笑擦着眼泪,可眼睛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为什么,他不……相信我?”
夏清的心咯噔一下,这个他是说的莫煦?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莫煦怎么不相信她了,她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米音音那个贱人,她跑回去给莫煦告状,说我打了她,莫煦一看她脸上的伤就我打电话,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训斥了一顿,他质问我,不觉得这么对一个刚刚出院的人太过分了吗,他问我这样做良心能好过吗?
可是我解释了,我说我之所以会打她,是因为她先打的你,可他不相信我,他问我,音音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打你,我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现在想想,她之所以会打你,是料准了打我,我根本不会还手,打了你,我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会碰她的,她好阴险啊!”
夏清把酒醉的霍北笑送回家里,耳边回荡着的都是霍北笑的话,虽然说的都是醉话,可她的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能在喝醉的时候看清一件事,认清一个人,也不容易。
米音音的心计让夏清后背一阵发凉,曾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今棉里藏针,躲在暗处冷血地伤害着一个一再忍让她的女人。
蓝锦城见她满腹心事,眼睛凝视始终凝视着一个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八成是和霍北笑有关,两个人在包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夏清还喝了酒,坐在她旁边能闻到酒气。
“霍北笑她还好吧?”他不太懂女孩家的事,可至少关心一下还是应该的。
夏清吃惊地向后靠了靠,不解地看着蓝锦城,他还是第一次询问她的朋友怎么样。
“没什么,女孩家,无非就是……”她朝着蓝锦城眯着眼一笑,那眼睛再说,所以,你懂得……
蓝锦城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夏清以前心情不好,在他面前掉眼泪,都是因为他,那霍北笑想必也是因为一个人。
夏清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刻意打上的腮红,两颗梨涡变得魅惑起来,在夜晚的凉风中,在路边匆匆而过的光影下,笑起来略微地带点妩媚的感觉。
看得蓝锦城恍惚间有点错觉。
“锦城,我以后会越来越幸福吗?”她忽然扭过头来,绷着一张脸,认真地看着蓝锦城。
她的小猫耳朵红地有点透明。
蓝锦城开着车,转过头来望着夏清,一脸平静,双眸淡然,他合了合眼,“会吧。”
夏清小眉头一皱,瞪了蓝锦城一眼,“回还是不会呢?”
什么叫会吧?会吧的意思是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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