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那人离我多少有段距离,我用自由泳的游法来回逛上了两圈,之后便上了池岸休息。两只脚丫还搁在了水里,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偶尔还会看那人几眼。那男子贲张有力的线条在水下若隐若现,徒增了几分眩魅诱惑,不知怎的,我突然便联想到了昨晚看的小说里有这样一幕——大灰狼上校拐着不会游泳的小白兔到了水里,借传授游泳技能之名最终行禽兽之实。也别瞎想,在看到苗头不对的时候我立马就翻页了,饶是如此,此刻想起这么一遭,我的脸还是热辣辣的。
那人的体力似是极好,游了好多圈了还不见消停。突然间,那男人的身影消失了,并且迟迟没有从水底出来,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怕了。顾不上多想,我再次跃入了水中,再是伸手蹬脚地朝那人游去。
事实证明我真是多虑了,那男人不过是手腕上的表松了掉进了水里了才折腾着进去找了,被我这么一瞎搅和,人家还以为我心怀不轨呢!
到了岸上,我这会儿连耳根都红得发烫。看也不敢看向那男子,我埋着头,做鸵鸟状。
那男人似是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他在我身边站了一会,之后便离开了。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再是自己坐在池边上戳着地板。
没想到那男人会再回来,而他回来时手上拎着条浴巾,“披上。”
看我没反应,他这才蹲下了身子,仔细将浴巾给我系好了。低沉的一声“别着凉”奏起,连带着水汽氤氲的游泳池周围都渲染上了几分暧昧。他的调子听起来虽是略显冷清,但好歹掺杂着关怀之意。
我忽然便有了几分局促,而男人旋即也坐到了我身边,安静不语。
良久,直到我怀疑时间在这里是完全定格的,所有的一切都安分得可怕之时,身边的男子才出声道:“苏允猎,我的名字。”
“我叫商嫣儿。”我咕哝着回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从没在这里见过你。”苏允猎像是有些踟蹰。
我也坦白交代,“我是熙熙的室友,她让我自己在这里玩。”
“这样……”苏允猎沉吟,却没说这样是哪样。
感觉两人间有些沉闷了,我只好自己找话题,“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叫我允猎就可以。”苏允猎似是笑了一声,这才道:“熙熙是我的表妹。”
“……”不知要如何回应,我索性闭口不言。
“我们走吧,饿了没有?”苏允猎显然也不习惯这样的氛围,站起身,他朝我伸出了只手。
我微微一怔,好一会儿后才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许是迁就我的速度,他走得并不快,不过一开始我还是能看出他下意识每步要迈出75公分。
“允……猎,你是军人吧?”虽然知道自己问得有些过了,不过话已经出口了,自然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苏允猎闻言像是有几分讶异,“怎么知道的?”
“你的掌心很粗糙呢,还有茧子,我的两个爹地的手也跟你一样呢。还有你刚刚开始走路的时候,七十五公分是踢正步和走齐步的标准,你有没有发觉你几乎是潜意识地迈出了七十五公分左右。”证据并不很充足,但不至于完全没道理。
“是,我是军人。”苏允猎也不再遮掩,只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嫣儿,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
“好,那你也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讨价还价,因为我发现自己刚刚真是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苏允猎脸色微微舒缓,还饶有兴致地调笑了句:“这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吗?”
“你觉得是便是了。”说话间我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因为觉得我们俩也不过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不该这样亲密。
苏允猎倒也不为难我。任由我把手从他手中挣开了,他还好脾气地道了声:“待会记得冲一下热水澡。”
“嗯。”点头,我再是提出了暂时告别。
再次见到苏允猎的时候他正坐在赵家客厅里看报纸,见我进了去,他也便朝我招了招手。走到他旁边坐下,我有些惊讶这个男人原来生得这样好看。
“怎么了?”许是察觉了我的视线有些过火了,他抬头扫了我一眼。
“你长得真好看。”我毫不避忌。小的时候我也时常说爹地好看的,爹地从来都没生气过。
“呵。”他笑了一声,而后才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吗?”
车水马龙的A市,我们两个说熟悉算不上熟悉的人牵着手,呆头傻脑地要努力认识这个城市。最后苏允猎带我去了游乐园,他给的理由是:“我以为女生都喜欢这样的地方。”
我没反对,小的时候我确实很喜欢来游乐场。渐渐的大了,我也就没要求爹地妈咪和我一起来了。有时候一个人独自坐在过山车上的时候也会想,也许,人的一生中还是要有几个可以在一起坐过山车的伙伴的。
搭了趟云霄飞车,仿若又回到了幼年时期那些美好的岁月之中。爹地妈咪的轮廓在我脑海中交相回放着,我忽然便想找个人好好地倾诉一番自己的心事。
“允猎,我想,我真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小孩,我想以后都陪在父母身边,你说好不好?”下车之际我抓住了身前男人的大掌,恍惚间我便觉得他的手和爹地的手是一个滋味的温暖。
“好,但你总是要嫁人的。”他的语气诚恳亦是无奈。
我不语,直朝着买奶茶的店铺去了。
只买了一杯奶茶,因为苏允猎明言他不喝这种东西。其实认识了几个小时,我总觉得他长得有些像一个人,只不过到底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我也便没有追问。
下午苏允猎便离开了,临走前他望了我一眼,只轻声道了句:“再见。”
再见,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否是——再也不见,亦或者,再也不会相见?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熙熙这妞儿陪完男友了才想起了我这个被酿在一边的朋友,好说好笑地给我赔不是,她还带着我到市内逛了一圈。因为是本地人,她更加清楚这A市里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周六晚上洗完澡后,闲来无事,我也便听从了熙熙的建议,坐在一旁看着她和苏爷爷下棋。熙熙历来引以为傲的便是围棋,对于这种玩意,坦白说,我看得叫一个头昏眼花。
“嫣儿丫头啊,要不你去看会电视吧,苏爷爷和熙熙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呢,你自己找点乐子玩。”许是看出了我不谙这围棋中的道理,苏爷爷索性放我自由行动去了。
感激地朝着老人家笑了笑后,我没有去客厅,反而是动身回了楼上。熙熙的妈妈今晚去了什么宴会,家里就剩我们三再加上保姆在。回到客房内后我自己掏了书起来看,顺带着做了些笔记。
以前我老想着要去那些战乱频繁的地区做战地记者,但如今看来,我的这个念头并不多强烈了。我还是想要做记者,但或者我可以考虑到京城的电视台或者报社工作。总要离家人近一些我才能安心,才会觉得欣喜满足。
房门被敲响时是九点半后的事了,我一开门便见熙熙神神秘秘地站在了门口。
“熙熙,怎么了?”我好笑地看着熙熙贼贼的模样。
“嫣儿,我们偷偷溜出去外面玩吧。难得爹地妈咪都不在家,外公也去休息了,我们也去体验一把所谓的夜生活。”熙熙虽说是有钱人家的儿女,也娇贵些,但酒吧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从不曾去过。再因着是家里的独女,家里对她的管教更严,她更是没机会在晚上去玩什么好玩的,顶多也就参加些无聊的宴会。
我思考了不过片刻便拒绝了,“熙熙,这么晚了外头不安全,更何况酒吧那些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安全保障,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不好?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昨天不还看到电视上说了桩酒吧纵火的案例,你可得长着点心眼啊!”
熙熙倒也容易听得进去话,两只手在衣服上绞动了几番后,她咬咬牙,算是妥协了,“好吧,虽然我很想去见识一下,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还是不去得好。不过嫣儿,我们到楼下去做蛋糕吧,很快就是二表哥的生日了,我们做了蛋糕也算点心意。”
没来得及问句“熙熙,你的二表哥是谁呀”,我已经站到了厨房里了。好在我有个那么能干的惜妍妈咪,所以我做蛋糕的手艺并不很糟蹋。我和熙熙两人在厨房里经历了一场面粉和奶油大战之后终于顺利完成了一个蛋糕,蛋糕上摆着些新鲜的樱桃奇异果之类的水果做装饰,煞是好看。
“嫣儿,你以后一定是贤妻良母,看,我就是一个给你打下手的。”将蛋糕略作包装后,熙熙摇头晃脑感叹了一番,那样子真有几分顽皮逗趣。
第二天见到苏允澈的时候我才是知道熙熙口中的二表哥是谁,“苏师兄,真巧。”
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苏允澈只冷冷地睥睨了我一眼,再然后他直直地朝着苏爷爷的方向去了,“爷爷。”
看得出来苏允澈对蛋糕这种东西是没什么好感的,若非熙熙一再强调这是我们俩的辛苦了老久的劳动成果,怕是这蛋糕不知道得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熙熙没有发现我和苏允澈之间的诡妙气氛,她只自顾自地给我和苏允澈都切了块蛋糕。明明是甜腻腻的东西,我却在苏允澈的冷冽眸光下觉得如饮鸩酒,什么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
午餐过后我和熙熙便要回校了,苏允澈提出了要送我们,出门之际我却看到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心内一咯噔,我赶忙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傲娇师兄。
行李不多,背上一个包包,我和熙熙一前一后进了苏允澈的车后座。一路上熙熙孜孜不倦地讲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偶尔她还会招呼前头的苏师兄两句。
下了车后熙熙率先上了楼,我则是打算先去买点日用品什么的。苏允澈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走着,我知道,却也不好让人家别跟着。兴许人家只是碰巧也要走这条路呢?
从学校里一间日用商店出来后,我手上提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而苏允澈也在这时候踱步到了我身边。
“苏师兄。”我礼貌地喊人,心内则是暗自嘀咕着这位师兄不知又想玩些什么。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