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晚爱 作者:叫绝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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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晚爱 作者:叫绝世的剑-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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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许多来自第一线的报道,因为地震的事情,我打算去报社实习的念头也暂时搁浅了。这天晚上我看了许多的新闻,而在一个视频上我还看到了另一个我算是比较熟悉的人——苏允猎。看起来他似乎是受了伤,他的右手臂正淌着血。我这才迷糊着想了起来,苏允猎,他也是A市的军官。
忽然间便有种想飞奔到地震一线的冲动,这几天来我有太多的不安定不确定了,我想,我总要看到我的亲人们完好,我才能安心。
因着怕宿舍里那三个丫头担心,我只说了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但事实上,我搭车到了地震灾区。一路上我尽可能地不给他人造成困扰,除此以外我也帮一些伤员做了紧急处理。
见到我的爹地们以前,我在灾区呆了三天。浑身脏兮兮的,如今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每天看着一条条原本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远去,那种场面,是我以往从不曾想象到的怵目惊心。身临其境,我才更能感受到,现实,它远远比电视画面上渲染出来的要残酷。
“嫣儿,过去帮那边几个伤员包扎一下,现在的药品绷带什么都不够用了,也不知道下一批物资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与我说话的是一个前来灾区帮忙的志愿者,他曾与我说过,这十来天来的经历,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悲痛离合,每一天都有人死去,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才能停止。
给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绑绷带时,我看到老人家浑浊的眼中是那种小兽般的迷惘惊惶。我听身边的人说,这位老奶奶的儿子在地震中丧生了,而她的小孙子,至今下落不明。
“奶奶,你别怕,都会好起来的,都会的。”给老人家拨了一把她银色的短发,我悉心安慰了她一句,明知道这样的安慰,兴许没有丝毫的作用。
才走出临时帐篷,又一次余震来了。恐慌,无休止的折磨一点一点地凌迟着这些在地震中受惊了的人们的心。待到余震一停,我立马进了帐篷去安抚那些个伤员。
“呜呜呜……”许是真的被这样一波又一波的余震给摧残怕了,有人带头哭了出来,渐渐地,整个帐篷里一片啜泣哀嚎声。我知道,知道这些如今侥幸活了下来的人们,兴许一点也不比那些死去了的人们快活。人死了,什么都忘在了身后,而生者,却要用无尽的思念去回忆他们那些遇难了的亲人,用或许是一生的时间来忘却亦或铭记这一场天灾。
双手合十,我闭了眼。如果上天真的能听到我的祈求的话,那么我恳求,恳求上天不要再这样捉弄我们了。我们想活下去,哪怕痛不欲生,也还是要坚强!
见到两位爹地的时候,他们比我惨多了,身上的衣服不知多少日没换过了,他们浑身也是小伤累累。明明他们已经近在眼前,我却是抖然间失去了上前去和他们相认的勇气。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愿意见到他们的女儿来到了这样的地方,因为身为父亲的私心。捂住口,我只能在一边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也好,就这样吧,让他们少一点牵挂,少一点……只要确定他们平安,我也便不要有那样多的心惊胆战。
一天,两天,三天……每个人都很疲惫,甚至慢慢地有人对死亡已经表现得漠然了。有些被救出来的伤员开始有心理方面的障碍,我于是跟着几名志愿者一起,尽量地开解他们,让他们不要太过沉默。在这样的时刻,沉默,真的让人害怕。
期间我也几次碰见了苏允猎,只不过他并没有认出我,和爹地还有薛叔叔他们一样,他也是很忙,而他的一边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饶是如此,仍是有血花不时浸湿了他的绷带。
又一次碰见苏允猎是志愿者里一个领头的师傅让我去给他做包扎,这一回,苏允猎伤的是脚。和他同行的一个士兵说苏允猎是在余震之前冲动了一间倒塌的房里要去把一个孩子救出来,没想到会突然出事,而他为了护住那个孩子腿部被上头砸下来的墙板给砸到了。
小心翼翼地挽起了他的裤脚,我在看到了他腿上血肉模糊时只觉得眼前乌黑。不准晕,我告诉自己。深吸了口气,我好言对着他道:“有些疼,你忍着。”
苏允猎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以一种略带呵责的眸光。我咬住了下唇,开始为他清洗伤口。喷了药后,我这才将准备好的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到了他的腿上。完事以后我对他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的腿短期内不适合再运动,如果你不想出什么事的话。”看到他眼皮底下的黑影时,我放柔了声音:“你先睡一觉吧,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我是出了去。回来时我手中端着碗热腾腾的泡面,量并不多,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帐篷里还有另外两名伤员,看到一名怀中抱着个孩子的中年妇女盯着我手中的碗,我犹豫了。苏允猎很是疲惫,这会儿他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我。启口,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我却已是走前几步到了那妇女身边,“阿姨,你和孩子先吃吧,等会我再去看看有别的什么没有。”
回头望到苏允猎,他难得给了我个苍白的笑脸。
中年妇女谢过我之后便将泡面递给了孩子,孩子吃得并不多,等她确认孩子饱了,她这才开始吃剩下的。我坐到苏允猎身边,见他要起来我也便扶了他一把。
“你个小丫头片子的可真不让人省心,没事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说话间苏允猎一手勾着我的后颈,我顾忌着他是个病人也就没敢乱动。
“因为有我很重要的人在这里。”想起先前见到爹地他们时的情境,我的心里头又是伤感得很。据说这一趟前来帮助救援的军官也死伤了有一些,我心里头更是难过。军人,国为重,人民为重,他们被爱戴,并非是毫无道理的。
“是吗?”苏允猎微微叹了口气,道一声:“你太鲁莽了,这里有专业人员在,你别添乱成了。”
“不,我不添乱,震区的范围这样大,总还是有很多人不能得到及时的帮助的,我不过是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你不要骂我。”说着我便是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这几天来看着许多上一刻还能说笑几声的人,下一刻便成了一枯白骨,我不是那种真正多么坚韧,心里防线多么强大的人,我会怕,真的很怕,可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不能让别的人被我的消极感染到。我只能拼命地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的,而我所需要的便是在结束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帮助更多的人。
替我抹了泪,苏允猎终究只低骂了我一声“傻瓜”。
晚上我再回到帐篷里时却见不到苏允猎了,他到底不听劝告再次跑了出去瞎折腾。我心里一面骂着这男人一根筋笨死了,一边又是真切担忧得很。然眼前形势严峻,我也顾不上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只想着早点把他找出来才是。
半夜里又有一次五级的余震,人心惶惶,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这一夜,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睡得着。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苏允猎的消息时,我听说他又是冒失地进了一间危房,只因为一位男子想着趁还太平赶紧去把家里的钱取出来。
余震过后,我不顾众人的阻挠奔进了那房子里。四处是斑斓倒塌的墙体,周围一片黑暗,我不时地喊一声“允猎”,只期待他能回我哪怕仅有一声。
先见到的反而是那个被困的男子,彼时他手中拿着本存折和一叠现金,我拽过他的手臂问他苏允猎的下落,他却是支支吾吾的,最后他索性推了我一把,自己跑了出去。
我险些摔倒在了地上,手腕处有些轻微的擦伤,我心内莫名的有种不妙预感。自己揣出手电筒照亮,我慢慢地朝里走,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会错过什么。
找到苏允猎的时候,他整个人被一块墙板压中了,而他的后脑勺在流血。泪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我这才知晓刚才那男人为何会有那样心虚的表现。
咬住了手电筒,把墙板小心着拨了开来,我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抖。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苏允猎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不知道扒了多久才把他整个从废墟里撑了起来。额角冷汗淋漓,这一瞬我只想着,活下去,我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我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几次踩空,我又是赶紧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有血缠绵到了我的身上,我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泪水逼了回去。
没想到即将到达门口时又迎来了异常晃动,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震动一停,我立刻便扶着身侧的人往外走,而此时前头有人朝我跑来,我仔细一看后暗叫不好。
“先离开再说。”楚爹地盯了我片刻后下了命令。他帮忙着支撑起了苏允猎的大部分重量,这一回我倒是轻松很多。
几名随行军医很快便过来为苏允猎诊治了,而我则是被楚爹地喊到了外头,“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心道这一回爹地铁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把头埋得老低,两手还不停地绞动着自己衣服的下摆。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准你来了,啊?明天就给我回A市去好好上学,小孩子别瞎操心这些事,你就不能别……”楚爹地气恼之下半点情面不给我留,我听着也是郁闷得很。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有错,起码我也没添什么麻烦啊!打断了楚爹地的话,我咕哝着道:“爹地,嫣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生气,冷静些。”
“冷静?嫣儿,不要让我们分心,总之不论如何,你明天就给我离开这地方,否则我就是押也要把你押回去。”楚爹地黑着一张脸说完这些话后便进了帷帐里,担忧着苏允猎的伤势,我也赶忙跟了进去。
“楚队,伤员失血过多,若是不及时输血的话恐怕很难……”军医给苏允猎处理了伤口后为难地开了口,“楚队,伤员是A型血,我们这边的临时血库供不应求,现在这边已经没有A型血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人……”
军医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这地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救援人员有需要保持体力,这种情况下他们去哪找个活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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