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狐狸承你的情还好,要是他反咬一口,你这么上赶着跟人解决就是坐实了我们心虚你懂不懂?”
程如墨正要说话,又觉得一阵反胃。
齐简堂立即问她:“你怎么了?”
“……恶心。”
“嘿你还嫌我恶心……”
“我不是说你,”程如墨忙说,“我感冒了,胃着凉了,昨晚熬到凌晨五点,有点难受。”
齐简堂气得没脾气了,“你说你图什么?还主动熬夜给人收拾烂摊子,我现在让你加个班恨不得比求祖宗还难。”
“不图什么。”程如墨闷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着陆岐然要升职了吧,不忍心害他吧?程如墨,你还真是爱拿公司资源去做顺水人情啊。”
“我没利用公司资源,是我自愿的。”
“你不算公司资源啊?你现在生病了,要是耽误了工作,误工费该谁来付?”齐简堂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内里和表面一样恶声恶气,早就成大事了,该心软的时候不心软……”
“对不起。”
“算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你后天回来吧。”
程如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在灶前站着,发了会儿呆,听见水开的声音了,方想起来番茄还没切,立即手忙脚乱地去翻冰箱。
汤打出来,她喝了大半碗,只觉得番茄酸溜溜的吃在嘴里受用无比。她喝完汤将碗扔进水池了,有点累,打算在沙发上躺会儿再去洗。
这一躺却又躺了两三个小时,她头仍是昏昏沉沉,喉咙更疼了,鼻子更是堵得跟块水泥一样,成了摆设。
她给陆岐然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听见那边闹哄哄的,陆岐然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极是疲累。
“醒了?”
“嗯,”程如墨从沙发上坐起来,“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摄影棚,快要拍完了,接下来导演剪完做后期就行,不出意外,六点能看到粗剪。”
“需要我过来吗?”
“暂时不用,等样片出来了你再过来吧。”
“你吃东西了吗?”
“中午凑合吃了半盒盒饭……先不说了,那边在喊我,等会儿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程如墨坐了会儿,仍然难受,又没有睡意,看了会儿电视,有些百无聊赖。
最后她拿上钥匙,回去宾馆换了身衣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没等陆岐然打电话,去了电视台。
正好摄影棚刚刚收工,陆岐然一边等着导演剪样片,一边联系投放平台报告进度。
程如墨到的时候,陆岐然刚刚打完一个电话,他伸手去捞杯子,结果发现是空的。
他抬眼望见程如墨走过来,笑了笑说:“怎么过来了。”
程如墨没说话,将他的空杯子端起来,走去饮水机,帮他倒了杯温水过来。
陆岐然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大口水,伸手将衬衫扣子多解了一颗,抻了个懒腰,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着程如墨,见她脸色不好,问:“没事吧?”
程如墨摇头,“年纪大了,熬不动夜,没事,”看他下巴上起了层青色的胡渣,又问,“你还差多少工作没做?”
“差不多了,等会儿过去盯盯剪辑进度就行。”
“电视台比网站和广告公司辛苦多了。”
“都是这样,”陆岐然不以为意,“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陆岐然给合作的视频网站打完电话,听说粗剪出来了,忙拉住程如墨去了剪辑室。
程如墨看了,提了几个小的修改和后期制作的建议。到七点半时候,最终成片做出来了。小组的人都过来看过了,确认无误以后,发给了视频网站。
八点的时候,网站和微博准时更新。
小组的人立即各就各位,开始监测舆论风向。程如墨憋着一口气,心里也没底,一遍一遍刷着微博。她看着风向渐渐转过来,网上一片喊“神转折”的声音,微博转发量呈几何倍增长,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了。
陆岐然正坐她旁边,看她丢了鼠标,突然朝着她伸出手。
程如墨一愣,随即一笑,和他结结实实地击了个掌,掌声清脆,程如墨笑说:“算不算一次成功的病毒式营销?”
陆岐然也笑,“不枉费我们学的专业。”
他站起身,跟还在忙碌的其他小组成员说:“我先下班了,你们帮忙盯着,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说罢,捞起外套跟程如墨说:“走吧,去吃饭。”
程如墨拎起包跟在他后面,“你真是放心。”
陆岐然声音低沉,几分喑哑,“你肯定不会害我。”
程如墨脚步一顿,抬眼望去,陆岐然背影挺拔宛如山岳。这么一愣神,落下了好几步,她赶紧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
神经一放松下来,程如墨才发觉自己饿得不行。和陆岐然逛超市的时候,逮见什么都想生吞活剥。
她忍不住问:“找个餐馆吃就行,何必回去煮费这个事。”
陆岐然不理她,抬手从货架上拿了瓶麻油下来。
结账之后,陆岐然从袋子里拿出袋奥利奥给她,“先垫垫肚子。”
程如墨不乐意了,“甜得要死,谁爱吃谁吃。”
陆岐然又掏出袋乐事薯片。
程如墨无语,见是黄瓜味的,勉为其难接过,“你这招待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一回到住处,陆岐然就钻进厨房忙起来,程如墨屡次想进去刺探敌情,都被他撵了出来。最后看他从卧室里拿了个电风扇出来,更是好奇得要死,“你是做饭呢还是孵蛋呢,拿电风扇做什么?”
“孵蛋的话拿什么电风扇,当然要拿取暖器。”陆岐然说完,又一头钻进去。
程如墨又等了半个小时,突然听见里面说,“好了。”
她正要起身进去看,却见陆岐然端着碗东西出来。
程如墨往碗里看去,浅黄色的碱面,面上是黑乎乎的麻油芝麻酱和辣萝卜绿葱花以及香菜叶子。
是碗热干面。
第16章 冲动是魔 鬼(六)
陆岐然将碗放到程如墨面前,又给自己盛了碗出来,见程如墨怔愣着没有动,好奇问她:“怎么了,不好吃?”
“不是,”程如墨垂眸,拿起筷子挑了一箸,“我家对面街上就有家面馆,红油热干面三块钱一碗,你没必要……”她抬眼,见陆岐然正看着她,立即将后半截话咽下去,低头吃了口面,含糊说:“还行。”
陆岐然这才微微挑了挑眉,到她旁边坐下开始吃。
吃完之后,两人就将空碗摆在茶几上,默默坐着。
程如墨说:“我该回去了。”
她没有动。
陆岐然说:“我该去洗碗。”
他也没有动。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默默瘫坐着。过了十多分钟,都觉得继续坐着不是办法,陆岐然站起身,将碗扔进水池里,出来对程如墨说:“就在这里睡吧,我睡沙发。”
程如墨点了点头,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洗完出来,见陆岐然半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立即过去将他摇醒,“这么睡容易感冒,洗了去床上。”
陆岐然喉咙里嘟哝“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过了片刻才对好焦距,说:“没事,我就睡这里。”
他快有四十个小时没休息了,眼睛底下硕大一圈乌黑,程如墨哪里忍心看他蜷在这么小点地方,伸手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哪怕你有想法呢,累得跟狗一样,你动得了吗?”
陆岐然晃悠悠站稳,猛笑一声,“别小瞧我。”
程如墨白他一眼,“这个时候逞什么能。”说罢伸手将他推进浴室。
陆岐然洗澡的时候,程如墨帮他把厨房里的碗洗了。末了看见台子上还摊着碱面,案板也没洗,旁边还放着把风扇。她挣扎了片刻,还是一并收拾干净了。
弄完以后,就去了卧室床上躺下。眼皮沉重得像是沾上了胶水,但她仍撑着等陆岐然过来。
等了片刻,浴室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即陆岐然走了过来。程如墨往里一挪,陆岐然在她身旁躺下,顺手关上了台灯。
陆岐然身上剃须水的气息密密匝匝地笼罩过来,黑暗里,听见耳畔他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晚安。”
程如墨没说话,闭上双眼。
——
程如墨醒来时室内仍是暗沉,她以为时间还早,摸出手机一看,却已经是早上班八点半了。抬眼望去,才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身旁陆岐然仍然睡得沉沉,她将手机的背光调亮了些,借着柔和的光线转过身仔细看他。
这人鼻梁挺拔,眉毛浓黑,据说这种长相的人性格耿直。
程如墨低声笑了笑,伸出手指虚空里照着陆岐然鼻峰的走向划了一道,随即目光停在他紧闭的嘴唇上。
她静静望了片刻,忽然伸手将他的眉头虚虚拢着,随即抬起脸,极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亲完便立即退开,心脏突突跳着,她伸手按住心口,默默看了他许久,方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仍有种干了坏事的刺激和心悸之感。
又看了一会儿,她转回身去,拿起手机来刷微博。
刷了半个小时,程如墨听见身旁有声响,正要转过身去,突然腰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
程如墨心脏顿时悬了起来,感觉底下有个*的玩意儿正抵着她,正犹豫着是挣扎还是不挣扎,身后却没动静了。
她暗骂:不知道在做什么下流的梦。
她尝试着掰开陆岐然的手,又不敢动作太大了将他吵醒,如此费了大半天劲,倒累得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也不做无用功了,只将臀往前挪了挪,尽量避开他不老实的兄弟,谁知刚一动,环住她的手臂却又收紧,用力将她往后一揽。
“陆岐然你有病吧!”
身后传来一声几分轻浮的笑意,“你有药?”
程如墨听他声音慵懒却是清醒,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使劲挣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去怒视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陆岐然含笑看着她。
他眼里还带着点睡意,将醒未醒,几分蒙眬,轻浮放浪却又十足坦荡,程如墨呼吸顿时有些乱,“我起床了,”她撑着床坐起来,谁知下一秒又叫陆岐然伸手拉了下去,一把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