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挣扎以表明自己的决心那样的事太浪费体力了，夜无灵不想做，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多少减轻一点难堪。
“要想把你留在身边就必须得有所妥协。我想你可能更喜欢温和一点的感情，象蓝迪斯那样的痴情和浪漫，如果你能移情别恋，那种程度的事我也做得到。”言谈之中并不怎么待见蓝迪斯，当然，他们是情敌，而他现在为了得到无灵的爱必须向情敌学习取经，其实这是一种屈辱，骄傲的他本不屑为之，但为了爱，他又愿意自弃尊严。
“悟，我爱你。”爱语情话常常这样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是因为爱已深，情已切。
“无尘！”夜无灵有点气恼，斥道：“不管你怎么改变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血缘是禁忌的，性格是对立的，感情是不相融的，连维持基本的兄妹之情尚且越来越难，又谈何男欢女爱？
夜无尘气得收紧了怀抱，气急而喘，只是又忍耐下来了，尚算平静地说：“悟，偶尔顺从我吧。只要偶尔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爱一点也不会比蓝迪斯的少。”
没有争论的必要。
“我想回去了。”夜无灵倒不用伪装虚弱，夜无尘自然知道怀里的人有多柔软，这是个轻易不会让人抓住弱点的人。夜无灵此时的无力恰到好处地激发了夜无尘的担忧。
“来吧，我背你回去。”夜无尘蹲下身来，夜无灵极不喜欢这份亲昵，但也真的不想再浪费体力了，便趴上了无尘的背，宽厚强壮的背张弛着强劲的力量感，还有温热的体温，同样暖熏人醉。如果无尘能摒弃那些莫须有的感情，他会是一个让人感觉很安全的哥哥。
“无尘，哥哥……”夜无灵喃喃轻唤着。
夜无灵僵着背，当然不接受这种关系界定，但也没有反驳，只是背着无灵默默地前行，穿过暗道又回到了绯月园，夜无灵已经睡着了。
夜无尘觉得这样的夜无灵很赖皮，比他还会耍无赖，任何不想面对的纠葛，只要拿体力不支当借口就能蒙混过去，真是让人恼恨不已，但是夜无灵安逸宁静的睡容又治愈了他的悲凉心境。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小悟在他身边并也柔顺地愿意被他宠爱就够了。
夜无尘亲吻了夜无灵后下了楼，要去处理一件突发事件：他背夜无灵从暗道出来时恰见昨晚那个女仆正在客厅里清扫家具上的灰尘，他们的忽然出现好像吓到了那个女仆。
这似乎是正常的，一个对龙宫并不了解的女仆看到有人从暗道里钻出来，总不会拿着鲜花高喊“欢迎欢迎”吧，但是那个女仆似乎太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了，想必她也看到他按机关按扭了吧——或许，只是他天生多疑在胡思乱想？
夜无尘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指名的那个女仆给他送茶过来，他本不知道那个女仆的姓名，是他向管家描述过那女仆的长相特征之后那个管家告诉他女仆名叫宋梅，一个勤奋而又很有亲和力的女孩，非常讨人喜欢。
管家言语间不无对那女仆的赞美。
的确，此时再认真观察这女孩，是个地道的邻家小女孩，美态自然，还有合乎年龄的干净气质，优柔的凄婉在淡淡地向他倾诉着昨晚的悲伤，他是否伤害了她？颤抖的身子连杯茶也端拿不稳，她是否是在怕他？
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心情？
夜无尘懊恼了一番，冷了脸色问：“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少爷和小姐从暗道里出来。”宋梅诚实地说。
“还有呢？”
“还有……看见少爷用脚踢了某个地方，那道暗门就关上了。”宋梅犹豫了一下，怕自己实话实说会让夜无尘秒杀，但是睁眼说瞎话可能死得更快。
赌一次！不成仁便成义！
“然后你会怎么做？”夜无尘步步紧bi。
“我什么也不会做。”宋梅柔顺地说：“明天早上起来就会忘了，全部。”
“很好，我就当你是作出了承诺，但愿你不要忘记了今天说的话。”若有毁誓，他定杀不饶。
“是，少爷。”宋梅毕恭毕敬地应。
夜无尘挥了一下手示意宋梅离开，宋梅尽量恭顺不惹夜无尘反感，垂头躬身退行三步僵直着背转过去，眼看就要出客厅了，夜无尘忽然说：“休息几天吧。”
宋梅回头惊讶地看着夜无尘，以为夜无尘也是在关心她，夜无尘不经意间施舍的体贴竟然让她感动得快要流下泪来。
“谢谢少爷。”宋梅忙将头垂得更低以掩饰快要决堤的泪，然后匆匆地小跑出了客厅。
夜无尘却不是在关心她，让她休假是有目的的，他要确定她是真的做得到她的承诺——绯月园里有暗道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她自毁了誓言，他就只能让她消失。
接下来几天他会用尽手段试探这个女仆的忠诚度，他生性多疑他承认，但不让任何人威胁到无灵的安危是他的坚持，任何疏忽都不能有。
出乎他的意料，宋梅并没有休息，而是照常出现在晚餐桌边服侍他和无灵用餐。
夜无尘暂不与宋梅计较，保持愉快心情与无灵共进晚餐，也没有谈论什么东西，只要夜无灵能在他面前吃得下东西，夜无尘的心情就会很好。
用完晚餐，夜无灵不想再睡了，便去了视听室，说是要看一会新闻。
“……本市D区今晨再发爆炸案，伤十二人，两人重伤经抢救后仍未脱离危险。这已是本市第四个遭受连环爆炸袭击的区，警方将四起爆炸案并案调查，并发布了嫌犯特征，如有见到屏幕上这个人的观众请及时与警方取得联系……”
夜无尘连这则新闻都没有看完就起身离开了，他是要去处理宋梅的事，而夜无灵看过这则新闻后也不再关注其他新闻了，趁着精力还能集中时她开始分析夜无尘的种种失常行为背后的可能性。
除了继承人问题，还与那件事有关吗？
夜无灵皱了一下眉，本能地逃避着更深一层地去触及那个禁忌的问题。
除此，再怎么思考都是毫无头绪，这让她有点头痛，夜无尘忽然改变的原因若不是偶然得来的便只得让夜无尘自己来告诉她，那这个问题就暂时先不分析了吧。
以后要如何对待夜无尘？
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兄妹间不是非得你死我活不可，所以夜无尘能变得更温和，这是件好事，当夜无尘变得越来越理性，或许就是慢慢能托以重任的时候。
但愿这种改变是持久而广泛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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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尘召宋梅上二楼的书房，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开言问：“为什么没有休息？”
“少爷让我休息，我很感激，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宋梅谦卑地说，“闷在房间里很难受，所以还是来工作了。”
“你的身体……”夜无尘当然懂得施舍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来收缴女人的心，宋梅也只是他手到擒来的玩具而已，玩具用得着珍惜吗？
宋梅燥红了脸，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晚的纠葛，支吾道：“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少爷不必担心。”其实还有点酸痛，但宋梅不想在夜无尘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和屈服。
“恨我吗？”夜无尘的鹰眼紧盯宋梅，盯得宋梅感情复杂不已。
恨他，因为他夺走了她的纯洁。
期待他的眷顾，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恨他，因为他把她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一个玩偶。
期待他的眷顾，因为她从身体到思想都认同了他。
她是警方的情报人员，却可悲地在祈求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怜悯，情何以堪啊！
宋梅心里在滴血，表面上也是强忍着泪，咬着牙摇头否认了夜无尘的bi问。
“即使我不会施舍你半分爱，你也不恨？”夜无尘越来越残忍。
“我……我不需要少爷的爱。”宋梅咬牙艰难地说。她暗暗地告诫自己“我是警察，我不需要一个黑社会老大的爱”，这意念反复强调，只是收效甚微，宋梅心里越见得苦闷，眼看要喷渤而出的情感忍耐得好不辛苦。
夜无尘将她的忍耐看在眼里，暗自冷笑。他只是在想：与小悟的关系大半个月内不会有进展，他怜惜万分的女孩是舍不得伤害半分的，既然不能强行占有小悟，那他就得找个人来代替小悟发泄他的情欲和多余的精力。
宋梅是个非常好的替代品，好在她只有他一个男人，好在这个女人的心已经为他所有，凭此两点他愿意给宋梅比其他女人稍许多一点的宠爱。
“过来。”夜无尘恶作剧地想知道他在这个女人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便轻佻地向宋梅勾动了手指。
明知上前一定是受辱，宋梅也只有短暂的犹豫，然后走近了夜无尘，在等待夜无尘对她作出处分之前，她的身体一直轻微颤抖着，无法否认也有害怕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眼前这个强悍的男人能宠爱她，哪怕只是讨好她的身体。
“脱掉衣服。”夜无尘冷冷地命令。
她还要堕落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宋梅一边心里苦涩如浸泡在海水里，一边颤抖着解着自己的纽扣。
少女的身体缓慢地呈现在夜无尘的面前，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混浊危险。
、第九十三章 间谍
夜无灵美其名曰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视，实际上只能算是玩了一个小时的遥控器，没有一个电视节目能让她停留三分钟，实在没有意思了，夜无灵便扔下了遥控器。
时间虽然尚早，却是无事可做，夜无灵无奈还是只得回楼上去睡觉。夜无灵一边缓步上楼，一边暗想着：明天得找件什么事来做做，这般过日子也实在太无聊了。
想来在龙宫的时候也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却没有觉得无聊，为什么？
还是身边的人不得心的缘故吧。
夜无灵叹息着缓步上楼，不觉就来到了夜无尘的卧房之外，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异声，不由得稍微关注了一下，声音来自隔壁。夜无灵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会似乎发现了好玩的事儿，夜无灵不免好奇地往一边移动了几步，恰见门还是虚掩的，声音更为清晰地传了出来，竟然是——夜无灵红了脸，快步逃进了卧室，心跳怦怦的，埋怨夜无尘的肆无忌惮，但那明朗爽快的欢爱更多的是勾起了她对蓝迪斯的思念。
没有未来的爱，她不应该总是念念不忘，以免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