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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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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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这种忐忑不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犹豫,眼前浮现的却是梅龙的脸,她对他说——明年的今日,我会站在断肠桥头等你回来。转而又记起二叔的话,他告诉她——傅作翊是她的弑父仇人,与她不共戴天。心中骇然一软,立马退后去一步,他的手就这样空荡荡地举在半空,四下里的温度愈发得冷,她却也是冷言冷语的一句:“我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快步走上楼道去,他正欲叫住她,猝然伸出手去想要挽回,却只来得及攥落几丝乌发,软绵绵地躺在指缝间,雪点窸窸窣窣落在上边,残余他一手青丝的幽香。


、【十一章】(3)闺怨离恨在寒窑

【第十一章】(3)闺怨离恨在寒窑
暮天一色的雪夜里,一点光亮自小骑楼的七彩琉璃窗前透出来,那走廊上的款冬花被雪水*了花瓣,已经微略有些泛黄,傅作翊在门前踌躇了半晌,步履蹒跚,几次抬手欲想敲门却迟迟不见落下,今日是他们约好去花铺的日子,他却带了关雪去,留下她一人过这个圣诞节,结婚五年来的第一次。
耳畔微微发疼,自己的声音犹在萦绕:“只要你高兴,我就是背着你从这司令府一路走到永邑街又何妨?假若天公也不作美,你便在后面替我打着伞,咱们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一样在那大雨滂沱中漫步。”一字一句,辞藻美得那样不可方物,他信誓旦旦在她面前断言,她笑靥如花,轻轻勾住自己的尾指:“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恨你一辈子。”他原以为这世间上所有的事自己都可以说到做到,唯独这一次却失信于一个女人,此时此刻叫他有何颜面去见她?思前想后,徘徊再三,他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手。
甫一转身,门内赫然“砰——”地一声巨响,他心中一惊抬脚便踹开了门,眼前却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白色琉璃灯下闪着尖锐的光芒,那壁上的西洋挂钟硬生生被砸出来一个大口子,指针歪歪斜斜却只顿在十一点五十几分的地方,链子咯咯作响在一室静谧中显得异常清晰。四下里只开着一盏黯淡的壁灯,空气中却蔓延着极浓重的香气,那傅作翊担忧地唤道:“小茜?”话甫一出,那暗角处骤然传过来一阵似笑似哭的声音,却是听得叫人毛骨悚然:“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我今日起得早早的,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擦了最名贵的胭脂,满心欢喜坐在这个窗子前巴巴地等着你,没想到一坐就坐了一整天。”她额前垂下来几抹刘海,却将眸子里的泪光盈盈掩住了,乏力地将手一指:“我望着这个挂钟,指针嘀嘀嗒嗒走着,你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响起,我多想把时间留住,等你可以如期而至,甚至不惜自欺欺人拿香水瓶子去砸。我告诉自己你一定是被紧急的军务给耽搁了,可你猜我方才看见了什么?”
他心中一阵阵发虚,嘴巴一张一阖却是如何也吐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她呲呲地笑着,那泪痕里淌了一脸的笑意,一字一句犹如锋锐的尖刀直戳进心底最深处:“我看见……你送那个女人回来,将手捂在她耳上替她取暖,那样的温柔,那般依依不舍,呵呵,好一个才子佳人,好一个郎情妾意!傅作翊,你难道不记得,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算对得住我?”他两步走上去紧紧搂住她,心中又是悔恨自责又是无限怜惜:“小茜,不是你看到那样的……”她却极力地挣开他,忿忿地开口:“走开!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心中一紧,又生怕触痛到她,只敢按住她窄窄的肩头,万分焦急地问道:“我真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窗柩外的雪无声无息地落着,沾到琉璃面上便迅速融化开,屋子内的暖气管子烘得那样温暖,她的心底却升上来大片的寒意,嘴角微微瑟动,却是字字清晰:“咱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当了父亲就不会糊涂了。”他心里骤然漏跳了半拍,脱口道:“可是你的身子……”她就晓得他会用她身子不好当借口来敷衍自己,将心一横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结婚五年来,我身子不好,你一直都不愿抱我,可如今我再也不要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我要当你傅作翊真真正正的女人。要么就要个孩子,要么……咱们就离婚。”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眼,一颗心顿时沉沉地往下坠,好似底下便是无穷无尽的万丈深渊,可她真的毫无办法了,虽则罩在司令夫人的光辉之下,可她拖着这具残破的身子,到底还能拿什么去挽留一个丈夫的心?见他迟迟不作回应,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吐出一句话来:“那好,干脆就离婚。”
她竟然说得那样决绝,那样不留余地,一句话便将他们五年的夫妻情义一刀两断,他的心猝然像被刺入了一把尖刀,活生生地在那里剜着,心如刀绞,可他怎么能够忘恩负义?五年前,她这样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下苏儿瓜尔佳。金文那一枪,是他害得她这后半辈子都只能以轮椅代步,是他摧毁了一个花季少女最美好灿烂的韶华,如今他怎能抛弃糟糠?他心里泛上麻木的疼痛,半生戎马半生倥偬,他是第一次觉得那样身不由己,被一个女人逼得毫无退路,他猛然吻下来,声音无力地在唇瓣间传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这一辈子,你都不要离开我……”
他的吻在口齿间忘情地碾转,几近迷离而狂躁,她鼻尖全是他温热的气息,宛若一波又一波的洪涛铺天盖地而来,充斥着一种快要燃烧的炽热,将她活生生打入失去理智的疯狂之中。她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肩头,极力地回应着这个男人,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快要坍塌一样,唯有他是那根可以解救自己的擎天柱,为她撑起整个生命,因着情迷意乱,她的手指不由得渐渐收拢,指甲深深扎入他的皮肉之中。他吃痛一声,却吻得愈加深入,不断在她唇间吸吮厮磨,好似要竭尽全力地点燃她内心深处的一团欲火,他轻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她猛地一哆嗦,他却趁机解开她颈脖处一颗梅花襟扣,露出她一段白若凝脂的粉颈,突如其来的寒意冷不防从颈脖处灌入,她身子微微一震,他却一把抱紧了她,炙热如火的唇落在那雪肌上边,贪婪地汲取她颈间的甘芳。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心中一惊,“啊”地唤出声来,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忽然悬空的感觉令她顷刻间忐忑不安起来,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颈脖,十指蹭到他的碎发,软绵绵的,就似那新生婴儿的胎发,心中不由得又萌生出一种轻微的安逸感,他仍旧是吻着她,而她只能极力仰起脸来贴紧他的唇。四下里狼藉一片,全是那西洋挂钟飞溅在地毯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闪着夺目的铮亮,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踩得那玻璃渣子咔咔作响。簇新的白纱罗帐如同布瀑那般倾泻下来,底下是金色流苏簇起的小绒球,他极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此时她只能大口喘着粗气,身子因着方才的相拥相吻变得十分柔软,像是一只蠕动的水蛭仅能竭力地扭动着美丽的*。旁侧是锦绣缎子缝制的被袄,她的十指因为紧张到了极点,紧紧地攥住那被袄一角,指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乱跳着,犹如揣着一锅沸水,滚烫滚烫地冒着气泡,好似只要轻轻触碰便会迸裂开来,那种瞬间的爆破力又让未经人事的她自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惧怕感。她承认自己很害怕,今夜之后,她便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女人了,她心里清楚得很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假若她真的怀上他的了孩子,她就要承受那种也许会要了她命的痛楚,但她更清楚的是假若没有孩子,在不久的将来他便可以了无牵挂毫无眷念地离她而去,她绝不能让那一幕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伤痕,因此,她必须怀上他的孩子,必须。他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缓缓欺身上来,眼前骤然一阵阵发花,他看见那个人儿绽开了笑意,就像从前那样不惜耗尽浑身解数来迎合他,声音沙哑而低沉地唤着那个人儿的名字:“小雪……”
她顿时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他却依旧意乱情迷地吻下来,芙蓉帐内细语缠绵,那床头壁上设着小小的按钮,他从凌乱不堪的被褥中伸出手来,“啪——”地一声,一室的春光旖旎顷刻间全数没入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傅作翊原在睡意迷蒙中,榻上还留有欢愉过后的痕迹,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此时的雪已经停了,悄无声息便溅了一窗台的融水,案上的电话执着地响起来,他见那甄茜枕在自己的臂上睡得极香,不忍去惊醒她,蜻蜓点水似的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又小心翼翼抽回了手,方才快步地走过去接下。电话另一端传来叶副官沙哑又疲倦的声音,想是一夜亦未曾合过眼,报告的是讫垣那边的紧急军务——原是因为昨日他突然下令将所有封锁道路大肆拆除之事,引起傅家军众多部将不满,今日一早竟在行辕里齐聚一堂,个个皆是振振有词,扬言要找傅作翊讨个说法。他头疼地揉着眉心,声音同样是倦怠不堪:“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想法子先稳住局面,我马上过来。”
“啪”地一声盖上话筒,甫一转身,他便看见那甄茜已经起来了,极力掩住所有的不悦,走过去拿起攀在床沿的军服:“吵醒你了?”她摇摇头,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来:“今日就让我为你整理衣冠,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她一面说着一面替他扣着腰间的皮带,口中漫不经心地念着:“我习惯了浅睡,一点点动静便会乍醒过来,只是你从不在我这儿过夜,所以才……所以才……”她说了两遍,终究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心中一痛,伸出手来*她的脸,像是在许诺:“以后不会了,我每一晚都陪着你过。”又拍拍自己的手臂道:“以后每一晚你就枕着它睡觉,我敢说这个位置永远属于你,别人抢不去也夺不走。”
甄茜目送傅作翊走后不久,那案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她原以为是叶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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