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白鹿洞,可是……”
心中不安,紫钰在交手隔天使乘龙急奔白鹿洞,想找师父问个仔细,但所得到的却是师父已再次闭关,什么人也一概不见的回答。
“二师兄!你追随师父最久,关于我们大师兄的事情,你可曾听师父提起过?”
不仅是对外不偏口风,便是对众亲传弟子授业时,陆游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首徒,紫钰当初曾经向师父询问,但陆游只是微笑不语。
“师父的大弟子……当初我确实听过一些谣传,可是……”公瑾摇摇头,道:“算了吧!那都是一些虚妄不实的荒诞传闻!不能帮到你什么的。”
“可是现在那人……”
“小师妹,那人究竟足什么身分,这并不重要。白鹿洞武学传承数千载,有非本门的奇人异士学会,这并不稀奇。”公瑾道:“我白鹿洞支持艾尔铁诺的立场不变,既然他选择了与艾尔铁诺为敌,自然也只会是我白鹿洞的敌人,你大可安心去放手对付,不管那自称是我们大师兄的男子,或是你那叛离师门的五师兄!”
一番交谈,虽然未算满意,紫钰也只得先满足于二师兄的答覆。
临去前,她瞥向公瑾师兄身后四名白头盔、白甲穿着之人,那四人以“四铁卫”之名广为西北一带所知。每当战争爆发,这四人随侍在公瑾身旁,戴着头盔与面罩,不露出真面目,倾力协助主帅杀敌。
四铁卫中的蒋忠曾与自己有数面之缘,其馀三人,却是连自己也没见过,用天心意识感应过一遍,四个人都只有肤浅的地界修为,在高手眼中全然不值一哂,这四铁卫之名看来是名不符实了。
跟着,紫钰再将目光集中回公瑾身上,良久,叹道:“二师兄,你如今垃高权重,但唯有自身武功才是一切根本,你……好生保重!”
紫钰这番话,自有其因。
陆游七大弟子各有不同出身,但彼此间仍对其他师兄弟的实力感到好奇,眼下七大弟子中的最强者,撇开身分不明的陆游首徒,便是那行踪成谜的五弟子“剑仙”李煜。
至于这追随师尊最久的二师兄,众人推测他应当有着强横的武功,但此刻紫钰清楚地感应到,公理师兄有着地界顶峰的实力,却肯定没有进入天位……是故意掩藏吗?
不!从他之前的出手看来,不像是隐藏实力。
那究竟是为何?天资不下于己,当自己融会白鹿洞、龙族两家武学,复得阿朗巴特魔震之助,将实力推进至天位的此刻,这名一直也领先自己的二师兄怎会变得这般脓包了?
莫非真是操心军务,导致武功停滞不前么?
带着未解的疑惑,紫钰乘龙破空而去,继续赶赴追捕四十大盗馀孽的工作。师妹临去时的话,公瑾全然能明了,而话意中隐含着的些许惋惜与轻蔑,他也绝对感受得到,只是……
公瑾转向身后,道:“四铁卫如今何在?”
四铁卫之一的蒋忠道:“禀元帅,老大仍未能分身前来;残缺二哥在执行您先前的命令,保护曹寿;可莲四妹已预备前往自由都市了。”
在崇拜的元帅驾前,蒋忠的语气十分恭敬。恐怕没有多少人晓得,素来跟随在公瑾身侧的四铁卫,除了他蒋忠之外,都只是伪装的假货。
四铁卫之名成于百年前,当时公瑾甫就第二军团长之职,身边仅有蒋忠一名亲信,只是因缘际会,或尊崇、或承诺、或报恩,公理网罗了三名高手,众人合力,将西北一带的大小反抗势力扫荡殆尽,才开创今日的局面。
亦是在局面稳定之后,公瑾才任由这三名高手离去,彼此间虽维持着一定的联系,但却也没有什么重大事故需要再将这三人召回,为了保守秘密,公瑾在军中另挑选三名好手披甲蒙面,以示四铁卫从未离身。
“传令给可莲,务必设法狙杀四十大盗的贼酋兰斯洛,必要时,残缺可以放下他禁宫侍卫长的职务,先去协助可莲一臂之力。”
调动四铁卫这对公瑾而言并不寻常。蒋忠对同脐信心十足,因为那三人就强横过他千百倍,公理大人说过,阿朗巴特魔震后,三人中的任一个都有天位实力。实力上足以应付一切,只是蒋忠仍有担忧之处……
“你担心他们的武功太强,我不能驾驭?”
一眼看穿忠心部属的担忧,公瑾微微一笑。在这极度注重个人力量的时代,多数人也会和蒋忠有同样忧虑:仅有地界修为的自己,怎有资格统率三名天位高手?
想法被元帅看穿,蒋忠这才惊觉自己的大不敬,忙解释道:“其……其实也没关系,武功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听说统领麦第奇家的旭烈兀元帅,目前也仅有地界修为,所……所以大人物的武功不必太……”
“不!诚然我这六师弟修为只在地界,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该被小觑。”
公瑾道:“锋芒早露只是徒招败亡而已,以他的天分加上阿朗巴特魔震之助,要进天位相信不难做到,他是故意停留地界,好加强锻链自身啊!”
说到此处,公瑾心中不禁有一丝喟叹。当今艾尔铁诺众皇子里,真要能说成器的,也只有这私生在外的他,要是能由他继承王位,将来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开这西北之地了吧……
而想到六师弟旭烈兀,另一个念头在脑里冒起。权谋、权谋……自来权、谋不分家,要保住权位,在武力之外,谋略才是最重要的,这点紫钰你或许还无法体会吧!
发现蒋忠仍是一副不安表情,由静思中清醒的公瑾微微一笑,道:“不用这样担心啊!用人之道首先就在于信人。若是我只能对一些才干不如我之人放心,那莫说四铁卫,我便连驾驭这第二军团的资格也没有啊!”
再次对元帅的气度心折,蒋忠应声后,率着那三名伪扮铁卫离去。
亦在众人都离去后,公瑾才认真思索起一个绝对隐密的问题。
“陆游首徒……哼!当初的事还有活口吗?”
一路往北门天关行去,源五郎与妮儿的行程没有预期中的迅速,那些层出不穷的暗杀者是导致这状况出现的一大原因。
暗杀者本身并不具什么威胁,但出手将他们轰下,却是件浪费时间与心力的事,对源五郎来说,这样也不错,总好过每日心上人脾气无处发泄,石头全砸在自己脑袋上。
可是连续十几天过后,妮儿也大喊吃不消,与武功无关,只要一想到不管自己在做什么,或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紧蹑在后,甚至就在旁窥视,那种精神上的不快感就教少女难以忍受。
暗杀者未必是什么武功高手,甚至有许多时候,几十名村夫村妇挥舞镰刀、锄头就这么偷袭过来,他们未必晓得眼前两人是什么人,却知道假如杀掉这对男女,可以换取他们十世也花不完的金钱,解除他们年年向地主交租的恐惧。
面对这样的袭击者,妮儿感到荒唐,但实际与这些人动手又绝对是个叫人笑不出来的问题。除了不愿对他们动手外,源五郎亦分析过出手的后果:只要妮儿杀伤了这些里头的任何一个,花家绝对会大肆宣传,把妮儿讲成一个暴虐不仁的杀人女魔头。
光是应付如附骨之蛆的暗杀者就已令妮儿感到身心疲惫,假如整个艾尔铁诺,甚至全天下的所有平民百姓也将己视作人民公敌,那她可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了。
那么,不动手,只是逃,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源五郎又提出一个疑问,“纵然你有心避开,但如果你的敌人一路追去,顺道大量屠戮无辜之人,却又把帐全记在你头上,让你成为千夫所指,妮儿小姐,你会有什么感受呢?”
妮儿瞪大眼睛,全然答不出来。她与兄长兰斯洛个性类似,尽管不笨,却也不是多爱用脑筋的人,哪里想过世上会有这么复杂的状况?
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那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不知道。”当妮儿求助的眼光望来,源五郎两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苦笑,“做人就是这么一件麻烦的事情,而每个人也会有每个人的做法,我希望妮儿小姐能找出自己的做法,无论对错,至少在日后你比较不会后悔自己的人生。”
碰了个软钉子,妮儿仍未找到答案。假如她能抛开一切束缚,直接使用深蓝的判决轰遍方圆半里,不分老幼贵贱来个杀无赦,倒也可以解决这窘状,但始终也未能适应多数天位高手视人命如草芥的价值观,妮儿宁愿自己去忍受这问题。
将少女的心情全看在眼里,源五郎心内慨叹。
自己提的问题并非杞人忧天。以目前的状况,花家是有能力将之付诸实行的,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也只是没想到这种低贱却有效的手腕而已。
但今天敌人没有做,并不代表他日敌人就不会这么做。就如同很难想像世上有这么多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一样,妮儿根本想不到,世上就是有这样多卑鄙龌龊的对手,使着她所不耻的手段,却百分百地具杀伤力。
“剑仙”李煜如今这种冷僻孤傲的个性,和他在剑试天下时的历练大有关系,石家的身段比花家低得多,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被他们屠杀掉后栽在李煜手上的人命,恐怕也不少吧!不管怎样,只希望能让妮儿有点心理准备,改天若真的遇上这种状况,打击多少可以减轻一点吧!
而还有另一个问题同样值得自己注意。自那日宰掉马福林德之后,就没再遇过花家子弟有组织的袭击,这代表花家本身下了禁制令,不再让本身实力作无益的耗损,而是让一些为钱拼命的杂鱼打消耗战。
这是非常正确的判断,换自己作花家主事,也会有同样的做法,只是有点想不到,目前的花家能有人看出这一点,采用这样犀利的策略……
不过时间拖到这时也差不多了,那日紫钰被自己一唬,心神不定,必然会回白鹿洞向她师父求证。而陆游会给她明确回答才有鬼,虽然不晓得是怎样的推托法,但拖延到现在,紫钰的耐心也该到达极限,以她驾驭飞龙的速度,约莫也是这一两天该对上她的攻击了。
这样,正好……¨
这个想法刚刚结束,源五郎便接到了一封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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