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华扁鹊严厉的监督下,有雪开始了刻苦、非人道的魔导修行,每天被逼着背诵咒文、辨识神明、调配魔导药剂。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原本期望一趟悠闲旅游的他,如同身坠地狱,除了尝试偷偷开溜之外,也数度被逼得铤而走险,设法干掉华鬼婆,逃出生天。
无奈种种尝试迄今无一成功,敌人不仅狡狯无比,更兼之心狠手辣,自己暗中下的毒物,全给她一眼看破,最后逼得自己吃下,不知道是不是平常三餐中毒物吞得多了,有了抗体,因此侥幸生存至今,不过上一趟,给这冷面鬼婆下“极乐合欢散”失败,被逼着把那碗下药的红烧肉吃光,那才真是惨痛的教训……
(这一任的主席也真是怪人,居然想要把雪特人调教成魔法师,这又是哪门子的创举了?)心中纳闷,华扁鹊一时间也找不到办法,只有整日把“好好练,你一天没变成大魔导师,我就每天剥你三层皮”挂在嘴边,跟着忍受雪特人如同龟爬的迟缓进展。
无趣的日子,在不速之客的到访下,有了变化。当感应到有人到来,华扁鹊推门出芦,看到自己最伤脑筋的一名访客。
反戴着一顶鸭舌帽,压住秀发,枫儿穿着一袭贴身劲装,明艳无俦地站在门外,等候着主人的回应。
“死人面孔的,你在香格里拉有歌不唱,到这里来又想做什么?”
向师姐欠身一礼,以示尊重,枫儿晓得,此刻稷下伤亡众多,单是大洗礼中造成的病患,就不是轻易能处理妥当,若是能请到师姐亲临稷下,肯定大有助益,所以,不管怎样困难,都要请师姐与自己同行。
“师姐,无论怎样,我今天都要请您与我同赴稷下,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吧!”
华扁鹊阴沉着一张脸。她对外界发生的种种全不关心,就算稷下的人类全部死光,也与她无关,但是,就连她也无法否认,这意志坚强的师妹,是个很缠人的对象,要怎样才能摆脱呢?
微一思索,华扁鹊有了主意,冷笑道:“要我外出看诊吗?可以啊!如果你肯跪下来扮狗,对着我叫三声,就是答应你又有何妨?”
太研院的大会后,小草离去调阅资料,希望能研究出兄长的力量之秘,兰斯洛不便跟随,迳自回到白德昭提供的住所,等候妻子的消息。
对于白起的力量之秘,兰斯洛确实是很感兴趣。如果他真是像计算资料上写的一样,现在就应该是一个病气奄奄,整天躺在床上,常常发烧,身体虚弱的病人,全然没有可能修习武术。
但是众人眼前的白起,不但武艺强绝,天位力量所向无敌,智慧更几乎掌握着一切,越是与他交手,兰斯洛越是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想法都在他计算中,这感觉自是不好受,但对于白起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则更是让人好奇的一件事。
小草推测,应该还是与巫宫那边有关。与黑暗神明签订契约,依其咒力所形成的咒禁武学,很多时候常常有不可思议的效果,会造成如此变化并不稀奇。只是,这类武学往往需要付出重大代价,损人不利己,小草觉得有必要知道,兄长究竟付出了什么?
兰斯洛心里,还另有一事觉得不解。据小草所说,把自己从韩特剑下救回的,就是白起。用乙太不灭体救人,这全然违反了乙太不灭体的运功法门,技术上近乎不可能,至少自己把功诀来回想个几十遍,还是不理解这名大舅子如何做到。
另外更值得纳闷的一点是,明明彼此互为死敌,为何他要动手救人呢?
只要他不出手,自己当时可说在韩特手中必死无疑。会是要玩弄敌人吗?怎么想都不可能,那死矮子行事简单确实,绝不做半件没有意义的事,玩弄敌人、讲究武者尊严,这不是他的作风。
那么……他出手救助,甚至破关参战的理由是什么呢?越想越是不明白了……
思索间,外头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是敲门。
“呃……怎么会是你们?”
打开门,兰斯洛颇为讶异地发现,竟然是平素在酒店街的一众酒友,十多个人携同酒瓶、酒瓮,前来探病,塞满了整间房。
“咦?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成独眼龙啦!”
“你也太差劲了吧!说走就走,说退位就退位,也不来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太没义气啦……”
“如果说你现在不是亲王了,我们可以摸你吗?”
众人七嘴八舌,平淡的气氛,反而让兰斯洛觉得舒适,放心地与他们闲谈,几句聊天话说过后,众人互看一眼,由代表者从包袱中取出一份卷轴。
“这是我们酒店街七千六百四十二人的连署签名,嘿!我们都是粗人,不懂得什么叫做政治,但大概就是这样统合很多人的意思吧……”
“连署的目的是?”
“我们希望你能重新回来,继续担任亲王,来领导我们。”
虽然当他们拿出联名书时,兰斯洛就猜到了,但心里确实有些讶异。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背叛你们、舍弃你们的人啊?还让我坐上王位,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刚开始是有点寒心,不过想一想,换做是我们自己,在那种情形下,也不可能答应那种要求,所以,你的决定没有什么不对……”
“反而我们自己也有些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帮稷下做了不少事,但是为了求生存,大家就这么软弱地赶你走,这样说起来,稷下的百姓也是出卖你的人了。”
“是啊!如果让逼你自杀的那家伙坐上王座,我们才真的是没有活路呢!那矮鬼太可怕了,听说他对自己的军队都心狠手辣,如果统治了稷下,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我们都杀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归纳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所以,大家想一想,商量之后,还是觉得你当王比较好,虽然乱七八糟了一点,但是在你统治稷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没有才怪,兰斯洛心里想着,自己在稷下的这段时间,可说是错误百出,整天捅出财政漏洞,现在只是因为白起给人的恐惧太过强烈,他们宁愿选择自己而已,这点自知之明是必须要有的。
当初讲说要离开,但现在显然是走不了,又有人民慰留,答应他们的请求也不是不行。然而,酒店街的人民和自己较为亲近,所以推选自己为保护者,但其余的人民呢?
一念及此,兰斯洛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里虽非军事重地,但也不是平民百姓能进,这些酒友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嗯!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么重大的事,光靠酒店街的大家,好像还不能代表稷下百姓全体吧!光是你们连署,并没有用啊!”
“那么……就让够份量的代表来请求吧!”
如兰斯洛的预料与感应,这句话一说完,雷因斯宫廷派硕果仅存的大老白德昭,出现在门口,向兰斯洛拱手为礼。
这里是白德昭的府第,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平民百姓怎可能进得来?而他亲自现身,又代表着支持的立场,这点委实让兰斯洛不解。
“连德昭长老都出马相请,我真是受宠若惊。”兰斯洛道:“不过,我是个惨兮兮的失败者,当初答应大老们的三个条件,几乎全部都没有做到,这样的我还继续当亲王,妥当吗?”
初入稷下时,兰斯洛答应了大老们三个要求,为此缚手缚脚,之后随着战事激烈,三个要求几乎全被打破,依照当时的诺言,现在已经丧失角逐王座资格的他,应该被驱逐出境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会议上的见证者,除了我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再固执这些条约已经没有意义了。”
宫廷派的大老们,除了白德昭因为称病在家逃过一劫,剩下的都已在早上给白起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无法再为兰斯洛的诺言作见证了。
“和我这个老人说话大概很枯燥,所以,我就只问两个问题。”白德昭道:“兰斯洛殿下,您会舍弃稷下的人民,独自离开吗?”
看着周围朋友期盼与担忧的目光,兰斯洛脸皮再怎么厚,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摇头。
“那么……您愿意为了稷下人民献出脑袋吗?”
太过直接的问题,让兰斯洛几乎变了脸色,最后却仍是摇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会答应,在白起逼问时就已经答应,何必等到此刻。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殿下你亦然,现在唯一的生路,只有我们重新奉你为王,来与敌人对抗了。”
兰斯洛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老人,他没有说错,稷下百姓既无力抵抗城外攻击,又不可能宰掉自己去求和,那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与自己合力抗敌了。没有半分的场面话,一切都是因应局势不得不然,这样子的合作,似乎比较稳当……
“好吧!我同意,以后就请你们多多帮忙吧!”
听闻兰斯洛允诺,一众闲人大声欢呼,纷纷冲出屋外,赶着将这好消息通传。门外传来大声欢呼,白德昭将门推开,只见大批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涌满庭院,朝自己欢呼。
“亲王殿下没有放弃我们,他确实是个人物啊!”
“我们以前误会亲王殿下了,如果他没有把菁英调去北门天关,一定已经伤亡在核弹攻击里,亲王殿下救了我们的儿女,他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强人啊!”
“一直以来,亲王殿下都在守护稷下,让这样的人成王,才是实至名归啊!”
“请亲王殿下领导我们,打倒那个邪恶的凶手吧!”
“正义必胜!雷因斯必胜!”
热切的欢呼声,不仅是庭院,甚至从围墙外也大声响起,看这情形,恐怕有数千人包围住这所宅院,在得到自己的允诺后,开心高呼。
会有这样的结果,主要是在强大压力下,人们别无选择的结果。不久前兰斯洛在稷下学宫大会中,对爱菱高声鼓励的形象,多少也起了些作用,随着爱菱的重获拥戴而水涨船高,同时,听命于小草的魔导公会,也派人在群众中呐喊兼施术,进一步左右人群情绪,产生了这样的场面。
盛情难却,兰斯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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