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猴子的内力不寻常,正面碰上果然麻烦,真见鬼!什么人这么挥霍,把这么雄厚的功力转注入这猴子体内?
不过,这并不代表就能难倒自己了!
花次郎瞥了源五郎一眼,后者像是事不关己般,吹着口哨转过脸。
“嘿!”
冷哼一声,银月下,花次郎的外表开始有了改变,俐落的短发迅速延伸长度,变化成一头披肩黑发。
而当渐渐回复本来相貌,这男人应有实力更是几何级数地递增发挥,强大无匹的内力,无惧吸化分散,将兰斯洛体内狂暴窜走的真气,用更狂暴、更威猛的撞击迫回,慢慢压制。
一次次内力撞击,自己尚且胸口微疼,兰斯洛首当其冲,痛楚可想而知,可恨这猴子还睡得像没事人一样,必然有医道高手施术稳住他心脉及脑部,真混帐,为何有这么多人在背后帮这臭猴子。
一轮行功,顿饭功夫后,花次郎额头微微见汗。
曾有人以偷天妙术,将这臭猴子的内力封锁,滤出一小不份纯真气以供使用,现在封锁壁被毁,自己要重做一遍,对功力造成的耗损,非两年以上不能回复,与那人的决斗只剩一年,怎样都要把实力维持在巅峰,臭猴子的伤只好叫他自己想办法了,横竖只要保他一命,就交代得过去了。
打定主意,花次郎深吸一口气,预备将兰斯洛内力逼出丹田,背后忽生警兆。
“源五郎!你做什么?”
回答这话的,是一记冰冷剑指,毫不留情地戳刺在他背后大椎穴,剧痛像火炙般,烧灼了每一根神经,要不是护身真气立即运作,这一下便重伤丧命。
“臭人妖!这时候你开什么玩笑!”
花次郎愤怒咒骂,但当他瞥见源五郎双足缓缓飘离地面,不禁脸色大变,明白这已非单纯玩笑,而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足以摧破自己护身真气的锐利寒劲,也如浪拍来,与将崩溃的护体真气作激烈攻防。
本想跳起来还招,但一来顾虑兰斯洛伤势,二来,在吸收自己部份真气后,兰斯洛的内力更形强大,仿佛一个强力磁石,将自己双掌牢牢吸住,甩之不去,本来打算慢慢化散吸力后撤手,现在哪有这等空闲?
要是不加力抵御,随时都可能给源五郎的指劲把人轰成两段,可是,前有兰斯洛、后有源五郎,自己等若同时与两大天位高手比拼内力,那样的消耗,将使自己在一年后的决斗中,一招败死对方剑下……
这点,花次郎知道,源五郎也明白,但他依旧是那样微笑道:“花二哥,一年后与旧日师门的决斗很重要吧!可是,假如你现在死在这里,什么家国之恨、父母之仇,就通通没意义罗!”
说着,指上再度催劲,阴寒柔劲渗入护体真气,花次郎整条脊骨像是要爆碎了般。
“想想吧!复仇比得上性命重要吗?”
源五郎的一言一语,全听在花次郎耳里;滴滴冷汗也不住自他额上淌下,不是因为环境恶劣,而是心里面临抉择时的艰难。
可恨!可恨!极度气愤,花次郎侧瞥向源五郎,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阻止我一年后的剑决?与那个人的决斗,对我有多重要,你明明知道的……
然而,源五郎只是回应了一副“算你倒霉”的微笑,剑指上又加了劲。
“源五郎!你……你好可恶啊!!!”
为着自己的抉择而痛,花次郎仰首长啸,尖锐啸声像野兽痛极怒嚎,声波化作一尾墨龙,直撞天际,云层破开一个大洞,滚滚翻涌,蔚为奇观。
嚎啸声中,花次郎满头黑发亦转为一种纷丽的银白,不是老年人的灰白,而是让人想起雪地银狐最光泽时的美丽毛色。
当伪装尽退,真面目重现人前,曾经令全大陆武者为之震慑的剑仙传说,于焉再现!
事情就如预料中一般发展,源五郎却没有庆幸得计的喜悦,因为一股莫可抵御的狂飙气劲,从花次郎穴位上急速反弹,震得自己指骨欲裂,要不是撤手得快,两只手指绝对当场炸断。
只听得兰斯洛闷哼一声,缓缓倒地,跟着就是鼾声大作,脸上表情十分平和,看来已经没有问题了。源五郎心中一宽,跟着,脑中警兆乍现。
(不好!)
没有破风声,因为发招速度远超过“声音”。
没有影像,因为挥剑时间来不及为视觉所捕捉。
源五郎甚至判断不出,对方是仅出一剑,抑或连环发招,他只能展开极速身法,拼命的退、拼命的换位,盲目却竭尽所能地,为自己谋求生路。
好不容易拿稳了身形,耳畔一凉,上趟曾被削断至肩的长发,再次随风飞散,后颈更显出一道浅浅朱痕,须臾,大蓬血珠似雾纷飞,从后颈激喷出来。
生死关头,源五郎急吸一口气,独门神功尽显妙用,瞬间将颈部周围血液抽干,阻止出血,继而狂提真气逼出剑劲,以回复咒文催愈伤口,勉强镇住。
竭力逃过一劫,厄运却才只是开始,在脸色苍白的源五郎眼前,出现了银发剑士的身影。
“花二哥!请听我一言,我……”
“……你去死吧!”
愤怒一剑索魂而来,超越肉眼的速度,但当源五郎有所准备,就能正确掌握虚实。觑准来势,源五郎双掌结印,希望能尽量化卸掉来势后,扣住剑锋。
“砰”的一声,剑威已给化去不少,但当源五郎要合掌拍住剑刃,掌心忽地剧痛,虽未拍实,已是鲜血淋漓,惊得他连忙翻身滚开,免得给这剑连掌带人削成两截。
这一剑的威力,在源五郎闪开后完全显现,后方沉宅的结实偏楼,给破空剑气扫过,斜斜地从中断作两截,还来不及倾倒颓圪,随后的连环剑斩,绞成满空碎木屑粉,骇人之至。
(好厉害!他盛怒之下,心中无我,连天心意识也大幅提升。彼此间天位级数差距太大,我没可能和他正面相抗的!)
源五郎刹那间做出判断,脚下一蹬,身子如箭离弦,往夜空飞射而去,直直往云端冲去。
下方隐然传来冷哼,银发剑士展开身形,急追其后,两人在天上一追一逃,眨眼功夫便穿破暹罗城上方云层。
银发的他,傲立云端,冷眼搜寻敌人踪影。淡淡月光洒在脚下云朵,更显得冰洁明静;他手中持着一柄仅长数寸、像是童玩的短小木剑,但此刻,木剑尖端却延伸出尺馀青白光刃,晶莹如玉,正是当日剑仙享誉江湖的爱剑“明肌雪”。
长久以来,只存在于风之大陆传说中的天位级数,终于在两人正式表态后再现。
成为天位高手的第一特征,便是不凭藉魔道之术,单单操控体内真气,令自身两脚离地凌空浮起。这点,两人在适才的空中追逐战中,已展露得很清楚了。
打开始,自己便对这自称源五郎的神秘青年有着好感,在东方家他以天位力量强破自己一招后,自己更对他的武学来历感到好奇,有心比武试探一番,只是想不到,竟会在这情形下实现。
为了甩脱兰斯洛、源五郎的夹击,自己功力付出了难以弥补的耗损,倘若一年之后仍去决斗,死将是唯一的结果。事已至此,再去赴约只是愚行,决斗当然只能作罢。为此,满腔怨怒升至高点,誓要把所有激愤发泄在破坏这场决斗的源五郎身上。
“花二哥,住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不打算与你兵刃相向。”
藏身在云层某处,源五郎的声音断续传来,他的反应仅是回手一剑。恐怖的威力将大片云朵剖开,剑气范围扫出数里开外,这正是天位高手的实力,也是源五郎将战斗场所引离地面的原因,否则给他一剑横扫,暹罗城内死伤惨重,而以他此时气昏头的状况,还真没什么是他不敢作的。
“一年后的那个战约,有那么重要吗?你真的已经有决心,与你曾经敬爱有加的师父生死剑决?”
显然是没斩中,源五郎的声音仍不住响起,他闻言炽怒更盛,明肌雪荡起虹霞,剑气连环追踪发出,把满空云朵切得支离破碎,却沾不着目标物的衣角。
“源五郎!你够种的就给我滚出来!你这畜生够胆做事,没胆承担后果吗?”
狂愤中,平生恨事在脑中闪逝。
当初,自己承蒙世上顶级宗师人物收为门下,剑术有成,又与知心爱侣婚期在即,世所共羡,正是人生得意时刻。怎知,婚期前夕,自己与素来崇敬有加的二师兄餐叙,却被他在酒中预下奇毒,一杯饮下,毒发晕厥被擒。
醒来,已身处不见天日的黑狱,使剑的天才双臂被废,一身武功化为乌有,从云端掉入炼狱的突然打击,令自己濒临疯狂,之后,他听说艾尔铁诺大军踏平唐国,自己已家破人亡,毕生挚爱嫁入艾尔铁诺王家的消息。
种种机缘巧合,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代价付出,自己侥幸不死,伤势康复,一身武功更飙升到从前梦不到的强绝境界,然而,重出江湖所要面对的,只有更悲哀的现实。
潜入艾尔铁诺王都,重遇一生挚爱,彼此心意不变,也曾伸出手,要携她离开那里,但最后,双方只明白,在两只始终没法相握的手掌间,横亘着太多面目全非的人、事、物,纵使情深意真,他们还是有太深的壕沟无法逾越,结果,他黯然而走。
往后一年多,他三闯中都,手中剑像要发泄所有悲愤怨痛,纵横倾出,败尽高手无数。陪伴在这条复仇之路上的鲜血、尸首,数也数不清了;当热血不分人我地洒满身上,他每每失声狂笑,但心中却找不到满足,因为当初一把将他推入地狱的二师兄、对此事旁观袖手的师父,始终未有做出交代。
当第三次闯出中都,伤愈复出时,他的恩师,举世景仰的剑圣陆游,透过第六弟子旭烈兀送来密函,约他往白鹿洞一叙。
师徒再见,当恩师表明绝对守护艾尔铁诺的立场后,决战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面对恩师的无敌神话,这一年所累积的战绩并不能增添什么信心,出剑前,他已经有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锵!三招!仅仅三招,自己长剑脱手,在昔日恩师手中一败涂地。
“你的天位力量尤胜于我,但身为天位强者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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