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可雨被她哥说的一时语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满面愁容,一边心想她压根没想追纪舟好吗,她就是气不过纪舟躲着她,让她感觉是她把纪舟给睡了,好像是她占了便宜一样,让她很不舒服而已!
伊玲不是个会轻易下决定的人,所以没等她搞清楚是不是纪文把童侨朗弄进监狱之前,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常的行为,该和纪文怎么腻歪,还是怎么腻歪。
晒甜蜜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而其间纪舟来她店里找过她一次,佯装一脸不经意的问童可雨那天晚上最后咋样了。
伊玲没见过纪舟对其他女人上心,所以还觉着纪舟这德行挺有意思的,偏就不说童可雨,左一言右一语的不提正题。
纪舟被伊玲打岔了两次,就不好再问了,可又对童可雨有点内疚,想知道她到底咋样了,就背着手在伊玲的店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拿起个瓶子,看似很认真的读瓶身的说明书,一会儿跟到伊玲身后,晃着尾巴瞎聊。
终于,伊玲绷不住脸的笑了,“行了行了,别装了,可雨那天晚上没大事儿,酒精中毒,输液了。我说三儿你要是关心人家就不能给人打个电话去慰问一下?有你这么谈恋爱的吗,人小姑娘上竿子找你,你不搭理人家,然后背后担心,又不去找人家?”
因为纪舟对伊玲还有深到水平线以下好多米的感情呢,当下一听到伊玲说的话,莫名有种烦躁,说了句“懒得打”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王楠个没眼力见儿的丫头,一瞧见纪舟似乎是甩着袖子走的,屁颠颠过来问伊玲,“唉老板,那什么,你小叔子,生气啦?”
伊玲这才反应慢半拍的意识到,她似乎是一个不小心,又伤害了纪舟脆弱的小心灵,唉,这一天天的,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
但还有更不省心的,伊玲被纪文给接回家了,也没跟罗佳说一声,等伊玲记起要问罗佳她和纪寒怎么样的时候,都好几天过去了。
电话里罗佳的声音那是愤怒交加啊,“回家了,就回一次又跑出来了,还在酒店呢。我跟你说啊大嫂,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正跟纪寒谈离婚呢。你那天真说对了,男人都一个德行,结婚后啊,婚前那些誓言都是放屁,结婚统共就俩目的,跟别的爱不爱的半毛钱关系没有,一个是生孩子传宗接代或者给老人生孙子用的,一个就是性,是性!”
伊玲听到罗佳夹杂着哭腔的愤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喝多了的时候还说过这话?这不是不教人好吗?
伊玲就细声安慰着罗佳,“纪寒对你不是一直挺好的吗?至少他一直没有瞒过你什么事儿不是,男人做到他那样就不错了。”
罗佳撇嘴,心想她身边所有人都把她当公主的供着,就只有纪寒对她最不客气!
“大嫂,你也不用安慰我,说句不该说的,就以前我和大哥差点结婚的事,纪寒就一直对我有想法,这么多年他就没对我好过,我真再无法将就下去了。”
伊玲作为大嫂,还是要劝和的,哪能劝散,回头让公公婆婆知道罗佳跟纪寒闹,都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这影响也太不好了。
就说啊,“小佳,你听嫂子一句话,离婚这事儿真不是说提就提的,真伤感情,而且纪寒他这人也是真不错,你要是跟他离婚,以后肯定会后悔。纪寒从不隐瞒你就是最大的优点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你知道你大哥吗,他瞒着我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伊玲为了劝罗佳,把想到的话都说了,可没想到刚一回头,就看到纪文一脸阴沉的站在她面前。
纪文忒么得把伊玲那些话全听全了。
、020章 狠了
纪文偏着头,“饶有兴趣”的瞧着伊玲,又是一脸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伊玲有略微的慌张,不知所措,电话那边的罗佳不明状况,跟那头不停数落着纪寒的不是,伊玲半听不听的,注意力全部在纪文身上。
纪文短袖衫露出的手臂,特精壮,一下下有节奏的抛着钥匙,一抛一落于手中,伊玲莫名感觉,纪文是把那钥匙当她抛的……摧残她,就从精神开始,这是纪文的必杀技。
罗佳又说了什么,伊玲没怎么细听,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就借口员工叫她,挂了电话。
伊玲挂了电话,纪文抛掷钥匙的动作也停了。
伊玲秉着蒙混过关的心思,装作无事的问他,“来多久了,妈没多留你一会儿?”纪文早上说的是今天要回家一趟来着。
可惜伊玲想装作啥事儿没有,纪文可不,凑近伊玲,半低下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挡不住他魅力四射的眼睛,和尖锐的视线。
纪文深深地望着伊玲,嘴角的张合开度很小,微不可见,浓眉不着痕迹的挑起几毫米,淡淡问道:“你觉着纪寒人很好?优点很多?”
伊玲目光发直,怔怔地看着纪文那双深不见底儿的眼睛,真谎话俱都说不出口,纪文的声调太平缓了,就这样才让人觉着他冷静的令人发毛。
“怪不得你和纪寒的关系,这么多年都这么好,对对方的评价都很高啊。嗯?”纪文向前迈进一步,满含深意的双眸,紧锁着伊玲渐渐变得发虚和漂移的眼睛。
伊玲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声音发低,不知所云,气场灰常弱,“我,纪寒是你二弟,我跟他的关系当然还好,和纪舟不也一样吗?你,你到底想问什么……”
王楠她们自打纪文走进店里后,就都把手中的活儿放慢了,不时地偷瞄着老板夫妇俩的小动作,一脸的艳羡。
此时七月份,大概是天气的原因,很少有男人像女人一样做那些对男人来说会略微显得娘气的防晒保养,所以大都会比冬季时黑一些。
而纪文这次比上次来时,也黑了很多。
但人家黑得就特匀称,特别的男人。
穿着休闲的略能看出胸肌的半紧身白色短袖,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装扮不是多时尚,可穿在他身上,就是让人打眼一瞅,就觉着那都不是小摊的货儿,估计都是千价以上的。
露出的手臂,是不像是古铜色那么暗黑的小麦色肌肤,酷。
没戴墨镜,五官特别的立体,鼻子山根平满又高,显得鼻子那叫一个挺,真是整容的都没他这么完美的。
上次王楠她们了解过纪文的工作,监狱当医生的,不是什么拿高工资的活,就一直把纪文当做吃软饭的。
可现在人纪文一身居家装扮,看着是又帅又有亲和力,王楠她们瞬间倒戈,吃软饭的又咋了,姐儿们看着就是顺眼!
伊玲眼角瞥到偷偷往这边瞟的王楠他们,面颊一颤,这些个孩子们眼睛里那欲望不要太明显啊。
伊玲便挪着小步,不着痕迹的背对着他们,挡住纪文,不让她们瞧。
哪成想纪文又逼近,抬手挑起伊玲脸边的一束发,摸着她的脸颊,慢条细理地问:“我又瞒着你多少事了?你对我很不满?”
纪文生气了,毫无疑问的。
同时,伊玲也突然想到童侨朗,那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理直气壮了,抓住纪文的手,就把他带出了店。
看戏的王楠她们,唉声叹气着,一脸的意犹未尽。
俩人站在街边,人来人往无数,不时地瞥着纪文,然后对伊玲指手画脚,大概都在猜测俩人是什么关系,明明一点不般配,男的又帅又有型,女的除了脸长得漂亮点,那身材也太不上流了,怎么就站到一起了。
现在正是晌午,日头也大得不得了,火辣辣的,伊玲的黑发被晒得滚烫烫的,鼻尖和后颈都流了汗,她却浑然不觉。
话说伊玲倒打一耙的本领,总是特别的高。
所以刚被纪文摧残了精神后的这会儿,伊玲仰着头,直奔主题。
“你问我你瞒着我什么事了是吗?那纪文我问你,童侨朗是怎么回事?他进的监狱,和你所去的监狱,是不是同一个?”
纪文顿时皱起了眉,“你见过童侨朗了?”
“你管我见没见过,”伊玲有时也是很傲娇的,“你先回答我。”
泰山压顶他自岿然不动的纪文,又沉默了。
伊玲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所以他进监狱,确实和你有关,而你去监狱当医生,也确实是因为他。纪文,别告诉我说,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曾经追过他的事,那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小心眼。还有,你一直对我生不出孩子有意见,还一直怀疑我和纪寒怎么着了是吧?我刚才还劝罗佳,离婚二字,是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但我现在要郑重告诉你,我要离婚。我不想跟一个心眼跟针鼻儿一样的男人过一辈子,更不想跟占有欲和控制欲强到变态的人继续过下去了!”
情侣和夫妻间都这样,吵架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嘴总是没个把门的,什么伤人的话难听的话,都会不经大脑的跑出来,当下爽了,舒服了,尔后再事后后悔。
伊玲也这样,她说的这些话,连想都没想,就是下意识地想灭灭纪文的威风,若是有人再问她一遍她刚刚说啥了,可能她自个也想不起来了。
但却不想,这一席话下来,纪文的脸色已经难看的要命,“你真是这么想我的?”
偏偏伊玲还没有发现纪文的反常,又大力又确定的点头,“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你就是这么个人。”然后伊玲还来劲儿了,周围来回走动的人多了,街边的车也多了,她怕纪文听不清,还虐人不够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我告诉你纪文,我受够你了!这么多年我就没看懂过你,你也没有真正对我诚实过,我累了!如果人生再重来一次,我要是还选择跟你结婚我就是一傻逼!”
纪文垂着脑袋,身侧的两手,握得死紧,青筋都爆了出来,强压抑着心底的某种凄凉。对一个男人来说,最痛苦最伤人的话,最莫过于老婆和他说后悔与他结婚的话了。
良久,纪文才再次出声,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小玲,你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伊玲恨声说着,“我一个没爹没妈的人,早就没了任性的资格,这你比谁都清楚。纪文,我再说一遍,我真的受够你了!”
说罢,伊玲转身离去,不带任何留恋。
伊玲的高跟鞋,从纪文的视线范围内,快速离去,就像个突然对水晶鞋再不留恋的灰姑娘,又绝情,又无情。
纪文缓缓松开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