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聿听了她的气话,不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怎么办?我偏偏就喜欢你呢,咱俩又是门当户对又是金童玉女的,何不趁着今晚成了一对?”
窦小雅满脸黑线,她总算是懂了,皇甫聿根本就是来砸场的,以他和她之间的互动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在打情骂俏,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不就是想让所有想和博深合作的人知难而退!
知道了他的目的,窦小雅反而劝自己冷静下来,“皇甫先生,您家里都已经有娇妻了,又何必在这里流连忘返呢?”
她的意思是,家里既有娇妻等着,又何必在这里闲逛呢,以木娇娇的风骚,最好让他猝死温柔乡。皇甫聿听了,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他剑眉微蹙,“怎么,我皇甫聿什么时候结婚了还要别人来通知?”
窦小雅冷哼,“木娇娇曾亲口对我说过,难道不是?”
那天在医院门口,她心痛,绝望,无助,要不是姑姑的出现,她或许早就成为某车下亡魂了。
她那时多傻,傻到会相信仇人的儿子会爱上自己,结果却等来他即将要结婚的消息!
“木娇娇?”皇甫聿蹙眉凝思,他以前只不过是想利用木娇娇来逃避对小雅的感情,自从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早就忘了她是母亲情敌的女儿,也早忘了木娇娇这号人物的存在。难道木娇娇曾经对小雅说过什么?
皇甫聿突然记起,是有那么一天,窦小雅消失了一整天,最后还是他在民政局那里找到了,那天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而他因为等了一整天不见人影心情也差得要命,不顾她的难受一味的挖苦她,刺激她,伤她。
也难怪她宁愿和皇甫厥好,和皇甫修好,也不愿意和他好。
不过,她这算不算是在吃醋?
皇甫聿一扫方才的阴郁,撅撅嘴,没好气的说:“笨女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别人随便说,你倒介意了不是?”
看着他撅起嘴的样子,少了平时的威严多了一丝可爱,窦小雅心里闹得慌,“对,我就是笨,明明该恨你却又……”忘不了你!忘不了!
皇甫聿挑挑眉,“却又什么?”
“却又……你去死吧!”
窦小雅失了神又回了神,明明是该恨他的,此时却又硬不起心肠来,她从来没这么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的窝囊!
身边有多少只看戏的眼睛,她怎么会不知道!皇甫聿想要挑起众人的好奇心,她岂会如了他的愿?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深呼吸,向一直在等着她的陆远走去。
望着那抹远去的白色背影,皇甫聿的心开始往下沉,虽然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明亮的墨眸却渐渐暗淡了下来,而另一只贴着粉蔷薇的高脚杯静静地躺在角落里,灼伤了他的眼睛。
已经回不去了吗?
不,他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窦小雅故意转移注意力,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和陆远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了一会,末了,实在受不了背后那道强烈的灼光,干脆借故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皇甫聿已经离开了,只有半杯红酒静静躺在那里。她百味陈杂地盯着那高脚杯许久,直到服务生来了收进银盘里。
再次见到皇甫聿,是在半个月后的地基剪彩典礼上。
那天来了很多记者,大家都心知肚明博深公司和皇甫集团最近闹僵了,而两位掌门人却又在上一次酒会上暧昧不明。狗仔们的嗅觉多么敏感,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捕捉到星星点点。
倘若两家公司结盟,那G市会翻了天,倘若两家公司结仇,那么G市照样会翻天。
翻天,或者不翻天,就得看新上任市长的表现能力了。
大家好奇的目光不知不觉盯上了今天的重要演讲嘉宾,陆远。
陆远依旧是一副西装革履打扮,嘴角边永远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镶金边的眼镜在暖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比一尊活菩萨还要耀眼。
他在台上发表了很长的一段精彩演讲,听得精神焕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台下的窦小雅却听得差点去见了周公,不就是博深取得和市政府合作的机会在市中心的地皮上建一座政府大楼么,有必要大费周章宣扬个人主义精神?
虽然对陆远不感冒,但窦小雅单方面还是比较欣赏他的,比如此时,绝对是拉拢人心的好时机,他居然都沾尽了天时地利。
就在窦小雅N次蜻蜓点水时,背后突然像被某利器戳穿了一样,火辣辣一片。不解的回头,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墨眸,后右侧的皇甫聿正双手环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撅起的嘴角似在嘲笑她。
这人还有完没完?别以为她还是从前的窦小雅,任由他摆布!窦小雅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完了赶紧整理一下凌乱的发型,正襟危坐,却没瞧见背后的皇甫聿无奈的摇摇头,墨眸深处尽是宠溺的温柔。
哪怕只有一秒钟的“眉目传情”,还是被精明的狗仔们捕捉到了。第二天的各大报纸上大肆宣扬两人的回眸瞬间,反倒是陆远市长的精彩演讲只占了一小部落。
以皇甫集团的能力,压制这种花边新闻简直是绰绰有余,只是皇甫聿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想破坏陆远的野心勃勃,更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将会发生什么事,他皇甫聿和窦小雅的命运将会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的心思就这样简单明亮。
都说,爱会让一个人忘记仇恨,哪怕是恨已根深蒂固,爱了就是爱了,再坚硬的石心亦然会化为绕指柔,为爱,再次重生。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底下行走如蝼蚁的人群,刚才手下人传来,木娇娇在名媛圈子已经彻底身败名裂,躲到阴暗处连舔伤口都没机会了。皇甫聿冷哼,曾经因为木娇娇,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本来不想去计较木娇娇窃取他之前的竞标低价放她一马,结果她竟胆敢私下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这样的下场算是便宜她了。
只是窦小雅和顾玉是什么关系,何平一死,这一切似乎都成了谜。皇甫聿转念一想,能无偿把一家偌大的公司交给只见过几面之缘的人,那完全不可能,除非……
皇甫聿蹙紧墨眉,如果一切成立的话,那么她的父母又何故消失了整整十八年之久?
皇甫聿突然记起九岁那年,某天夜里,母亲神色慌张的跑回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他的呼喊都没应,直接跑进卧室,而不久之后满脸铁色的父亲匆匆赶回,紧接着卧室里传来剧烈争吵的声音,皇甫聿好奇的凑过去偷听,隐隐约约听得争吵中有窦锦娴的名字,甚至还提到了海边。
那时他多少是知道父亲和窦锦娴之间的关系的,觉得母亲好可怜,嫁给父亲这么多年依然等不到父亲的爱,当时他恨透了那个叫做窦锦娴的女人。
那天过后,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母亲绝口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而父亲虽然不再谈离婚的事,却愈发沉默寡言起来,经常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整天不出门。
直到六年后,父亲从外面领回一个小女孩,他那时一度以为那女孩就是父亲在外面和窦锦娴的私生女,结果母亲却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是。然后过了几天,父亲和母亲这些年好不容易消停的战火再次上演,原因和那个女孩有关,而在他们的争吵中又提到了海边。
父亲坚决要带那女孩去海边,母亲不依,哀求父亲不要去,父亲不肯,铁了心要去,最后两人再次大打出手。就是那天,他永远失去了双亲,永远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皇甫聿痛苦的闭上双眸,每每回想起以前,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恨父亲的多情,恨窦锦娴的介入!时隔这么多年,也因为有了窦小雅,他试图想撇开对窦锦娴的恨意,但是能做到不耿耿于怀吗?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突然,一道不易觉察的光亮在脑海中渐渐形成,皇甫聿猛地睁开墨眸,海边?在父亲和母亲的争吵中有几次都提到海边,隐隐约约总觉得海边是一个秘密,被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是否和窦小雅有关?
事不宜迟,皇甫聿迅速转身打了一通电话,要求部下不需一切代价,力找海边一切和皇甫徳有关的信息。
*
窦小雅最近经常犯头晕,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一整天,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顾玉坐在床前发呆,似是想什么入了神,慈祥的双眸里,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伤。每当对上窦小雅探究的眼眸时,她却又恢复了往常。
“姑姑怎么了?难道是小雅的睡姿不够好看?”窦小雅揶揄道。
顾玉想不到窦小雅会这样问,愣怔了一下,然后伸手抚摸着她一头柔顺的头发,似是有感而发道:“小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姑姑一把年纪的居然也会看痴了。呵呵。”
“敢情妈妈是喜欢看睡美人啊!”之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搂住顾玉的脖子,猪蹄子却顺势爬到窦小雅的脸上这边捏捏,那边揉揉,看看到底是哪里难得一见。末了,不屑说:“都是一只鼻子两个孔,不多也不少啊!”夸张的表情惹得满屋子大笑。
“你呀,都十八二十的人了,怎么还长不大!”顾玉回头瞪了一眼。
“妈,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看,人家该长的都长了,该大的也大了!”之晴故意扭曲顾玉的意思,挺起胸翘起俏臀,得意洋洋道,随后不顾傻了眼的顾玉一把拉起窦小雅就往外走去。
“诶,上哪去呢这么赶?”突然从床上爬起,窦小雅只觉得一阵眩晕。
“咱姐妹俩逛街去!自从找到你之后,你一直都在忙,都不理睬人家,人家闷得慌呢!”之晴努努嘴,一副委屈状。
窦小雅无奈的摇摇头,好端端的几句话从之晴的嘴里吐出,她怎么觉得自己整的就一负心汉呢,不过逛街嘛,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眼前一亮,“好啊,我负责买,你负责结账!”
“想得美!”之晴腮帮子一鼓,一记铁砂掌照着窦小雅胸膛拍了下来。
“哪有人这样抠门的……”窦小雅捂着胸口假装被伤得不轻的样子。
“就抠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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