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满她的驱赶,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霸气地宣布:“我亲了,就是我的。你听着,我叫美朗,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切,神经病。”苏冰雁甩开他的手,不以为意,避开他站起身,刚要迈步胳膊就被他抓住,回头,望见他略带嗔怪的脸,“还犟?真是个别扭的小东西!”说完,身形一闪蹲到她身前,不由分说拉着她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搭,然后双手绕后抱紧她往背上一扛,接着他一愣,抬头瞥了她一眼,目中含着一丝怜惜,“小东西,你可真轻。”
苏冰雁本不想让他背,可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实在不能走路,只得作罢,可又拿不下来脸皮,嘴巴里不饶地回道:“我不叫小东西!”
“呵呵,那你叫什么?”
“我,我叫……”苏冰雁犹豫了一下,就回答他,“我叫冰雁。”反正这是她以前的名字,无防。
“冰雁,非常美的名字。”他爽朗的说着,极是愉快。
苏冰雁不再说话,任由他背着她朝那个小村落走去。他的背结实宽阔,趴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他的脚步稳健而有力,有着草原汉子的豪迈之气。
“听着,我现在身上没有带药,你回家后一定要立刻治伤,不准留下一点点疤痕,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身上有疤痕。”美朗语气霸道地叮嘱,“还有,以后要多吃饭,你太瘦了。”
苏冰雁有点愣愣的,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为何这样关心她?
未闻她有反驳,美朗心中更是满意甜蜜,迎风一笑,脚步越发轻松,也将她搂的更紧了。
2,家徒四壁?不怕!
一路零零星星会遇见一些村民,苏冰雁害羞,就将脑袋窝在美朗的颈间,那急促的温气扑在他皮肤上,直引得他心跳慌慌,小鹿乱撞,苏冰雁偶一抬眼,竟看到他的耳根都红了。
“……喂,你家在哪里?”美朗瞥了她一眼,别扭的问。她再这么瞪着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他也会害羞的啊,那多丢脸!
苏冰雁被他问的一回神,也懵了,是啊,她哪知道家在哪儿?
正为难间,突然,听得一声呼唤:“阿姐!阿姐!”苏冰雁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赶了几只羊朝这边奔过来。
苏冰雁左看看,右看看,没别人啊,是唤她?
“阿姐!”男孩儿已大步奔到了他们跟前,一脸诧异疑惑的看着他们,“阿姐,你怎么了?”
美朗见此,还算小心的将她从背上放下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男孩儿,问:“小子,冰雁是你阿姐?”
男孩儿居然点了点头,“是。”
苏冰雁大吃一惊,美朗问的是:冰雁是你阿姐,而男孩说是,那说明,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冰雁?是这个男孩的姐姐?!
“很好,”美朗似乎极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男孩儿宣布,“听着,你姐姐伤了脚,你回去负责给她治伤。还有,你告诉你的阿爸,我看上了你姐姐,我会来娶她的,叫他不准将你姐姐嫁给别人。”
男孩儿听傻了,苏冰雁也瞪大了眼睛,“喂!你不过是救了我一下,我又没有卖给你!你凭什么……”
美朗一把抓住她的手,狡黠的眼睛一眯,威胁道:“要我把理由说给你阿弟听么?”
苏冰雁打了个激灵,猛的想起他们是经过一吻,他才笃定说她是他的。罢罢罢,这人不正常,随他怎么说好了,反正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儿呆着,而且这种大咧咧的男人说不定回头就忘了,她干吗跟他较真。
看着苏冰雁蔫下来,美朗越发得意。“乖乖的在家等我,我一办完事,就来娶你。好了,我先走了。”说完,他没有做丝毫停留,直接转身,迈着大步迎风而去。
苏冰雁看着他高挺魁梧的背影,心里突然也闪过“真是条好汉子”的念头,要是真的能嫁这样的人也不错,不过就是太臭屁了。
甩了甩头,回神回神,现在她还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回头看着还有点呆滞的男孩儿,现在才看清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五官还没长开的样子,有点木,但是明显五官长得很好,特别是脸庞的线条很优美,将来会是一个小帅哥的,绝不比刚才那个差,哼。
“嗯,我摔伤了,你能扶着我吗?”
男孩儿眨了眨眼睛,赶紧上前伸出手扶住她,一边问“阿姐,刚才那个人,真的会来娶你吗?”
“别听他瞎说,开玩笑的。”苏冰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困难的往前走,一边着急地问:“还有多远?”
男孩有点莫名的看了看她,伸手指向一处房子,“就快了。”
苏冰雁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这里房子稀少,不难确定他指的是哪一间,一看她就郁闷了,虽然刚过来时就发现这里的房子都很差,大部分是土楼,可是他们家这间,更小更矮。
男孩儿一边扶着她,一边赶着那几只羊,苏冰雁在心里数了数,九只。细看男孩的穿着,也是粗布的蓝袍子,且很旧,心里多少有点谱了。“咱们家,就这九只羊?”
“阿姐,是九只。”男孩儿还算老实的答,只是又有点意外的瞅了她一眼。估计是觉得今天这姐姐怎么净问废话。
“咳,咳。”苏冰雁回避般的清咳了几声,心里已不怎么抱希望,也是,在这样偏远的小山谷里,一般不都是很穷的么?但是,不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牧民一赶就一大群羊的么?
“那,田呢?有多少亩?”
男孩儿无辜的翻了她一眼,“三亩。”
苏冰雁抽了抽嘴角,做为一个没赶上打工潮流的山里人,生存主要就是靠田牧,就这点儿田地和羊……天哪,难道她又被打回原形了?没天理啊!
心里再一次诅咒那帮鬼东西,全部生儿子没P眼!
总算路途不远,在苏冰雁横眉竖眼的腹咒中,终于来到了家门前。
苏冰雁抬头看,这是一间又破又旧的小土房,像碉楼一样四周封闭,只在上面留有很窄小的窗口,大门是木的,厚而笨重,上面残留着风雨洗刷过的痕迹,显示着它所经历的沧桑。
苏冰雁的脚下意识的后缩了一步,她不想踏进这个门,直觉得一旦踏进了,就好比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会使她永久不能翻身。她再也不想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冰雁回来了?”随着一声苍老无力的声音,门里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中年的妇女,她穿着粗布蓝衣袍,头上裹着蓝包巾,脸也是黑黑的,干干的,应该年纪不是很大但有很重的抬头纹,不过眼睛很善良很慈爱,一看就是朴实的山里人。
“阿妈!阿姐脚受伤了。”男孩儿说了一句,赶着羊儿进了门。
阿妈听闻脸色一怔,连 忙关心的上前来,“受伤了?让我看看?流血了!快,进屋里让阿妈给你搽药!这是怎么弄的?”
苏冰雁愣愣的看着这个阿妈关切的样子,心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她穿越后,妈妈会有多伤心,心里一疼,居然对着眼前的妇人心软了,出言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不怎么疼。”
阿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往门里走,“那也要赶紧上些药,你要是腿上留了伤,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苏冰雁囧了一下,心头又不期然的想到了那个美朗的话,呵,难道这里的女子要是有伤疤就得去做尼姑吗?
进了院后,果然不负她所望,一句话: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什么可研究的。
在阿妈积极的给她上了草药后,她进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依然没有什么惊喜,一个木床,一床旧被,一个木桌。真的,就这几样,一样都不多。
苏冰雁长长的呼了口气,才努力压下了做落跑甜心的冲动。
好嘛,她辛苦奋斗十五年,一朝打回解放前,估计是玉帝哥哥看她顺利通关不满意,像植物大战僵尸一样换个场景继续考验她。
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午的情绪,吃饭时,阿妈来唤她,她跟着到了厨房,一眼就看到桌前已规矩的坐好了三个男人,一大两小,很明显,大的是她的阿爸。虽然苍老了些,依然能看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汉子。他扫了她一眼,说:“你阿妈说你受伤了,受点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要坚强。明天你就歇息一天好了。吃饭。”简洁的说完,这位阿爸就端了阿妈送上前的米饭,大口的吃起来。
苏冰雁无奈的坐到桌子前,又一一看了两个男孩儿,听阿妈唤他叫冰杰,另一个比他小些,叫冰涛,脸上花花的,长得比冰杰透气,也极调皮,一边吃饭一边不停的找冰杰的麻烦。
苏冰雁看着碗里的粗米饭,再看桌上两盘不知道算不算叫咸菜的东西,心里极是委屈,可抬起眼,看到一家干瘦的人都吃的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满身写着的贫穷和无辜,看着两个弟弟眼睛里的纯真,阿爸阿妈脸上写着的疲劳,苏冰雁的心,猛的沉了。
“牛,牛死了,被雪豹咬死了。”她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结合这家人的情况,回想那头牛,应该是极重要的东西,也怪不得,原主拼了命的要救牛。
原本和谐的晚餐气氛,一下子沉重了。阿爸阿妈只是惊诧的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吃饭,只听得小冰涛嚷着:“牛死了?我们家就这一头牛!牛死了,我们不能换肉吃了!”
苏冰雁突然心生深深的罪恶感,虽然这和她没得一点关系……
“有肉吃,冰杰,冰涛,一会儿你俩去把牛抬回来,明天做肉吃。”阿爸面无表情的吩咐。
苏冰雁的头垂的更低了,在这样一贫如洗的家庭里,一头牛已是一笔大财产,这回吃了牛肉,却从此没有牛。唉,以后他们的生活一定更加贫困,如果,连她这个被养了十多年的大劳力也离开了,不是给这个家雪上加霜吗?何其忍心,何其忍心啊!
罢罢罢,既来之则安之,就让她这个现代白骨精来拯救他们吧!她就不信了,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没做过,还有她不能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