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你回去配合才行啊,茜朗,你不会傻到放弃吧!”
茜朗抬起眼睛,定定的望着他,久久审视着。“我问你,她记起我了,你可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她说了什么,她怎样说起我?”
“这……”美朗一怔,神色慌乱了些,但立即又恢复冷静,“茜朗,老实说,我是听了羽朗的话,着急着来寻你,我并没有见到冰雁。”
“哼。”茜朗冷哼一声,神情又冷酷了。“不要再骗我了,她恨我至深,怎么可能轻易解开?大哥,你来寻我,阿爸为我忧心,我心中都明白,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也不要干涉,你回去吧。”
“你!……”美朗气郁了,“茜朗,你还真是固执,难怪冰雁受不了你,要把你忘掉!现在她好不容易能记起你,你却还是倔强,难道你想让她亲自来求你吗?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茜朗瞪着眼睛,极力的压抑着眼眶里的泪水。“就算她真的记起我,也只会讨厌我,憎恨我。我的罪,是一定要赎的。”
“好!你有种!”美朗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口,“茜朗,你听着,我可不会惯你,你今天不跟我回去,以后你可别后悔!哼!不识抬举!你不回正好!免得跟我们争份!”说完,美朗恨恨的甩手而去。
茜朗有点愣了,呆呆的看着美朗大步悻悻的走远,心里头强压着的情绪迅速不安定起来。大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惊天雷,敲动着他的心,可是他这是怎么了,他在坚持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面子?还是他习惯了对家人叛逆?无论大哥说什么话他都下意识的反驳。虽然,他是真的觉得冰雁没可能这么快记起他,可是,他还是希望大哥的话是真的,哪怕她只有一点点记起他也是好的,谁不会向着心中的渴望呢?
手中握着扫帚紧了双紧,身体微微的在发抖,怎么办?他是继续留在这里,固执己见,还是追大哥而去呢?盼她恢复记忆的心都碎了,如今听到一点点希望,哪怕不太真的希望,他也心潮翻滚。
可是,他又顾虑重重,冰雁,已不是从前的冰雁,她是记起从前,并不是回到从前,现在的她想起他来,肯定是极复杂的,她对他这段时间的厌恶,又不会消失,那么她,会爱他还是会烦他呢?
“茜朗!”耳边,沉稳的声音响起。他蓦然回神,看到仁钦活佛面带微笑走过来,“活佛。”
仁钦活佛走到他面前,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方才美朗土司来过,你还是决定不随他回去吗?”
茜朗眉心紧锁,犹豫不决,“活佛,小徒确实内心十分困扰。”
“茜朗啊,俗事要随俗去解决,你心结未解,在这里空困扰,又有何用?”活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但是茜朗惊喜过后,又是一个低落:“活佛,也许我现在这叫逃避,我怕面对。”
活佛慈善一笑,“你不是曾说过,因连面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痛不欲生吗?你不是一直在盼着机会吗?若是放弃,岂不是错过了一生的机缘?”
茜朗抬起头,眼中泪雾闪烁,“谢活佛提点,小徒明白了,是死是活,总要弄个明白,努力过,才不枉这一生。”说着,他擦了下眼泪,向活佛深施了一礼,“我这就下山。”
“不急。”活佛笑着说:“你先回房中收拾收拾行李,美朗土司在前堂候你。”
茜朗一怔,“大哥没走?”
活佛微笑点头,“嗯,快去吧。”
“谢活佛!”茜朗又施了一礼,拿着扫帚快步朝寺院门走去。突然间,心让似乎刮进一阵清风,闷堵之气被吹散,心情轻松了些,笃定了些,连同脚步也轻快了。
……
山路的气候变化大,一到傍晚时分,寒气就升起来。
头顶的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霜露。冰雁伸出手,折了一枝树枝,一入冬天,一看到冬日的枯枝,她就会想起唯一装扮冬天的梅花。不要说她俗,她是腊月出生的。
回想上一世,仿佛是做梦。人的一生,真是如戏,一恍而过,真真假假,过了,也就成了云烟,有谁会去在乎,忽然间觉得,何必那么较真?
不说豁然开朗,至少是不再那么纠结。
与世俗对抗,无疑是打肿脸充胖子,毫无意义,还要辛苦一生,那是傻子办的事。
那么,茜朗的事,她到底在坚持什么?矫情什么?若对他无一丝情感,确是不能强求,可是,扪心自问,真的对茜朗没感觉吗?没来由的排斥厌恶,总是有原因的吧,是潜意识里的怨恨吗?
如果不爱,该无怨无恨才是。
抹去了枝头上的霜露,手指沾上湿气,有点凉。天寒要下霜,自然现象,没必要去多虑,无需去违背。
接受就好。
羽朗说的对,顺其自然,不与自己的心作对,活的坦然而轻松。
“冰儿!”
冰雁回头,羽朗永远一副高洁之态,优雅的朝她走来。“冰儿,下霜了,怎么还在外边,快回房。”
“不觉得冷呢,吸点寒气,倒觉得清醒不少。”冰雁半说半笑,扔掉了树枝,走向羽朗,羽朗立即握住她的手,爱怜地道:“莫逞强,受了寒可不得了。”
冰雁瞥他一眼,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说:“也许,再病一场,我就恢复了。”
羽朗面色一正,仔细地瞧着她的神色,“怎的乱说?”
“咦,可不是乱说,在哪里趴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嘛,找回忆就得回到丢记忆的地方去找。”冰雁笑嘻嘻地说,毫不在意。
这些天来,羽朗可算是小心翼翼,不敢再提记忆的事情,谁知她主动提起,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一时答不上什么话来,只能暂时静观其色。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冰雁歪着头瞅着他,走的大意了点,差点儿碰到端着菜盘的梅朵。幸好,羽朗拉了她一把。
“嗯!这是什么味儿?”冰雁扭头一看到梅朵端的盘子里的清蒸鱼,一股恶心味儿直冲上喉咙,连忙侧过身呕了两声。
梅朵吓的要死,立即跪下求饶:“少夫人莫怪!这是您平时爱吃的清蒸鱼啊!”
羽朗惊讶担忧的看着冰雁呕了两下,揽着她抚她胸口,“冰儿,哪里不舒服?是吸了寒气了吧?”说着说着,颦着眉略带 嗔怨。
“不知道……今儿这鱼怎么这么腥?”冰雁几乎不敢去看鱼肉。
“不是呀少夫人,这鱼与平时一样。”梅朵说着,蓦地倒叹了口气,睁大眼睛脱口道:“难道是少夫人有喜了?!”
恶女嫁三夫_257,求饶
冰雁一懵,半晌,呆滞着回不过神。“有……有喜?”
羽朗亦是重重一怔,快速摸了她的脉象,脸上立即露出欣喜,手掌轻柔的捧起冰雁的脸,压抑着激动说:“冰儿,我们有孩子了。”
但是冰雁的脸色却苍白如纸,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瞳里一片张慌,惶恐不安。“孩子?孩子?”手掌颤抖的抚摸上小腹,“这里……有了孩子?我,我怀了孩子?”
羽朗发觉她神情中的异样,脸上的笑容收敛,略紧张地哄道:“莫担忧,冰儿,有了孩子是好事,我会好好给你调理,会好好爱护你的。”
“不,不是。”冰雁摇头,眼睛里迅速漫上泪光,额头也已沁出冷汗,看着羽朗的眸子里,似有云雾翻滚,“孩子……我的孩子,我好像,还有个孩子……”
羽朗全身一顿,冰雁已眼睛一翻,身体瘫软,他连忙将她搂抱起,情绪翻涌的看了一眼她的脸,快速抱起她朝屋里走去。
小心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探了她的脉,有些乱,还好不虚。
她不安稳,眉心紧锁,眼睫轻颤。
晕倒前的那句话,显然,她的记忆大门开了缝。
怀孩子一事,刺激了她的心门,母爱的力量,让她想起她曾经怀过孩子,而那个孩子,是茜朗的。
羽朗轻轻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脸,她的脸色灰青,神情哀伤,显然,她在痛苦,她想起了曾经失去那个孩子时的痛苦。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她再次怀了孩子,又牵连她想起过去,应该是件圆满的事,可是却以这种沉痛的方式,承受不住昏倒过去,等再次醒来,不知又会怎样。
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拢她的头发,一边紧握她的手,给她安抚。“冰儿,莫怕,有我在。”如涓涓流水般的声音呢喃着,手指按揉她的眉心,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羽朗!冰雁!”是美朗。
羽朗转过头,美朗已掀了帘子要进来,羽朗示意他停下。美朗喜气盈盈的脸上在看到里屋这样情况时,僵在当场,“怎、怎么了?”
“可找回茜朗了?”羽朗反问。
“嗯,是,茜朗回来了,就在外面,他不敢进来。”美朗又立即眉飞色舞。
羽朗回头看了看冰雁,略思索了下,说:“冰儿方才有恢复记忆之象,所以承受不住昏迷,现在,不宜再让她受刺激,暂时不要让她,见茜朗。”
“昏迷?”美朗紧张的探头看了看冰雁,眼中露出心疼,“好,不刺激她,我先带茜朗回去,等会儿,我再来看她。”听到冰雁有恢复记忆迹象,他心里还是点五味杂陈。
就在他转身跨步之时,床上的冰雁突然呢喃的唤了声:“茜朗……”
羽朗与美朗立即同时看过去,羽朗轻声急唤:“冰儿?冰儿?”
冰雁缓缓的极不安宁的睁开眼睛,瞳孔中的浑浊渐渐清明后,露出悲伤复杂之色,“羽朗……孩子,我有过孩子,那个孩子流掉了。”
羽朗疼惜的抚摸她的脸颊,眸子里要溢出水来,“冰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再痛了,现在我们又有了孩子,是件喜事。”
美朗先是听到冰雁说起有过孩子,已是半喜半忧,再听羽朗说她现在怀了孩子,表情就更加的复杂纠结。总体来说应该高兴,事情总算有了转机,他们家也有了后,可心头,怎么这么涩呢。
冰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