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展。
冰雁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间,仅仅这一刻,她请求上苍的原谅,她再一次被折服,被震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偶尔心思放纵亦在情理中。也许,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这个人的颜和姿,就像一副绝画,一尊神雕,仅仅因为其完美而爱慕。顷刻间,她一释怀了,是的,她并不是曾经爱他,只是欣赏倾慕,那时候,她哪里认识他,哪里了解他,单单花痴外表罢了。那么,再也不必为此对茜朗存有愧疚,以后,也可以坦然面对他们了。
羽朗一个优雅洒脱的姿势落定,转眸望向冰雁,冰雁正是一脸的沉醉满眼的星星,这一刻,他心中感动而满足,几乎从心中流溢出蜜糖来。从来云淡风轻对他人漠不关心的他,现在清楚的知道,他愿意为她挥剑,愿意为她跳跃,只要她想,他可以异常情愿的在她面前表演。
他不鄙视自己的忘我,不小看自己的被动,因为在这同时,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情绪,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甜蜜。因为她的出现,他品尝到了生活的滋味。
“真好看!太好看了!”冰雁欢呼雀跃的奔上前,像粉丝一样围绕着他看,“羽朗,你练武更好看了,一招一式,哎,还有开打和收功时,那胳膊一展,长剑一敛,太酷了太美了!真是各种儒雅各种贵气!羽朗,我能不能跟你学学呀!真是太妙了!我也要耍耍酷。”
羽朗眉眼盈盈饿等着叽喳完,宠溺一笑,“你想学呀,不要看着好看,很吃苦的。”
冰雁溜圆了眼睛,认真的想了一下,嘿嘿一笑,气泄了,“说的也是哈,我都这么大了,练武有点晚了,再说吃苦啥的我可吃够了。哎,要不,等茜朗好了,你教他好不好?”
羽朗微讶的想了想,轻轻点头,“只要他肯学,当然可以。”
冰雁欢呼:“啊,羽朗你人真好!”
羽朗见她蹦蹦跳跳,有点怕她撞到剑,细心小心的将剑收到身后,“你冷不冷?先回屋看看茜朗,我去放了剑再来。”
“啊,好。”冰雁灿烂一笑,转身,花蝴蝶一样的卷回去了。
羽朗望着她进门后,娇羞又愉悦的低头一笑,转身不紧不缓的走向正堂,门里走出来端着茶杯的霖其,一脸的灰白,“少主,你都啥样子了还练剑?”
羽朗心情好,也不理会,顾自喝了口茶,胸口突然有股气涌上,忍不住轻咳了两下。霖其的脸色更难看了,一边帮他拍背一边急道:“少主,你就被硬撑了,快进屋运功调息一下。”
两人坐到屋里,羽朗脸上一直保持着笑,虽然松懈下来脸色有点差,但眉目间尽是笑意,“不急,等她走了,我再调不迟。”
“少主,我知道你是高兴,那也不能得意忘形啊!”
羽朗只笑不语,霖其更郁闷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于是这一天,两人在星星点点你推我赶的交流中,急速的加快了相熟程度,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当然了,这对于两人的理解意义是不同的,偏偏他们都自以为是,互相不知道对方所想,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外表上的美好气氛在天黑之前结束,冰雁最后依依难舍的在茜朗床前好一番自语叮咛,又反复的跟羽朗交代一定要派人好好看着他,这才带着一身的疲惫,满怀的满足,踏着轻松的步子出了院子。
羽朗一直站在门口,瞧着那抹丽色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才温柔的收回眸子,独自回味这一天的一丝一点。这一天的甜蜜,美好的几乎不真实。当初不以为然的情劫,若不是真来一试,永远也不会享受这份幸福,感谢佛祖。
回转身,他再一次回到西房,下人已掌了灯,此刻看灯晕下沉静不失倔强的茜朗,他竟也无一丝嫉妒,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羡慕,茜朗果然是比他灵巧聪明的,早早的抓住了这份爱情,独占了鳌头,详尽了她万般的爱护。转面而笑,曾经的高傲尊贵,与之这份甜蜜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后悔惭愧之时,又不免庆幸安慰,总算,自己没有错过这一回。
吩咐了下人仔细照看茜朗,再出门走向书房,现在,足可以踏实的静下心来看看佛经了。
“少主,你要去书房?”霖其执着灯笼围上来,“不是要运动的吗?”边说边推开了门。羽朗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想先看看佛经,安静一会儿,对调息也有益处。对了,晚饭晚一些准备,我不饿,先给我泡杯茶过来。”
“好。”霖其点着了两厢灯,出了门。羽朗施施然的走到书桌后,坐下来,桌上一扫,乱七八糟的,蹙眉的同时,眼底还是宠溺的笑,那个丫头,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给他弄这么乱,真不是安静的主。一本一本的拿起佛经和鸟书,他一一放回原处,然后坐回原位,随手去拿一本佛经时,目光终于停在了单薄的那张画像纸上。
他的人,他的面容,也刹那间如画像一般,定格了。
画像上,原来浅笑盈盈如花似玉的心上人,添枝加叶的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娲娘娘!
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眼神一点点凛冽凄绝,面上的笑容缓慢的收敛,演变成无穷无尽的愤怒和绝望,整个人只表现着,无比震惊!不可置信!无法接受!
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将她自己的画像,接画成女娲娘娘,还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注明,她这是在宣示什么?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示好,又不忍当面拒绝?她发现了画像,通晓了他的心意,可是她不承认!不接受!她以为他信佛为由,故意将她变成了神像,由一纸代表相思的笔墨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天神,从有情到有礼,毫无痕迹的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她这是以一种她认为不伤害他的方式委婉的拒绝他!
是吗?是吗?是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天的愉悦相处,都是假的吗?都是他的错觉吗?她是根本对他无意,对他的笑,对他的赞扬,只是止乎于理吗?只是欣赏吗?她是在清晰的告诉他,她,只爱茜朗吗?
为什么,他是哪里不好?他哪里不够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心中,一层层堆积起来几近圆满的萌芽爱情,此刻像雾气一样慢慢蒸发,然后贴在了冰冻的瓷片上,变成尖锐的冰花,最后伸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它融化,变成比冰还冷的泪珠,巫山梦在这顷刻间,崩塌……
胸口一股极大的郁气喷出,剧痛一发不可收拾,他失控的咣当一声打翻了明灯,“咳……!”一声重咳,全身如抽光力气般趴在了桌上,呼吸瞬间不畅,耳边嗡嗡作响。
“少主!”刚进门的霖其惊叫一声,一阵风卷过来,将茶一放,一把扶起羽朗,“少主!你怎么了?”说话间,下意识的往桌上的狼藉一扫,刚一看到画像,羽朗昏沉中察觉,颤抖着手指勉强遮住了画像,但却还是让霖其看懂了一切。“少主,是她……”
“不关她的事!”羽朗抬起头来,满额的汗,轻颤的眼帘,一脸的苍白,看似正被极大的痛苦折磨。霖其的愤怒最终被心疼压住,弯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对其手掌,传送内力。
好一会儿,羽朗的状态才稍稍转好,呼吸渐平,脸色也回了些血色。霖其收了势,慌忙的给他擦汗。羽朗睁开眼睛,那里面依然如深不见底寒潭,痛苦,煎熬,绝望。他没有动,没有表情,眼神虚着,没有焦距,放佛万念俱灰。霖其看的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主,看着让人害怕。“少主,你别太难过,可能,可能是你误会了,这、这一张画也不能代表什么,少夫人她今天不是挺好的吗?兴许是你想多了,你别灰心,别伤心……”
“我懂。我不会轻易放弃。”羽朗苦涩的哑声说,“不管她怎样看我,我会一直真心待她。”
霖其稍稍安心的同时,才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奈和难过。他家少主平日里君临天下傲视群雄,可遇上少夫人都是不作数的,不仅变得幼稚迟钝,还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想静一静,你出去。”羽朗闭上眼睛,柔弱却冷淡。“少主……”
“出去!”羽朗少有的冷厉。
霖其哪还敢多言,立时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明灯,唉声叹气的出去了。听得门掩上后,羽朗缓缓吁了口气,眉心微微的蹙紧了。
从高峰,到深渊,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明知道是深渊,他也只有心甘情愿,无缘无悔一条出路。
恶女嫁三夫 107,他们夫妻谁也不是好东西
靡丽的浓郁气息,女子暧昧的轻吟声,和男子急促的呼吸声,混合着从颤动的幔帐里溢出。镜头拉近,幔帘猛的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满头大汗的脸。
“美朗……怎么了?”女子妖娆的攀上他的肩膀,舌尖还不停的勾画着他古铜色脖颈,“来,奴家还没闹够呢。”
美朗一把拉开她伸向他胸前的手,面容烦躁不安,“我要回去。”说着就要起身,被益西不甘的按住,“干嘛呀?这黑灯瞎火的,你要舍我去那个女人身边不成?”
“你少提她!”美朗扭头,眼睛里射出凶狠,“她是我的妻,你以后不准提她!”
益西脸色一变,猛地推了他一把,半撒娇办撒泼地道:“你个没良心的,奴家伺候着你这样好,你还骂奴家!是,她是妻,她做了什么妻子的义务么?连回娘家都是让小三儿陪着,你倒是能咽下这口气!”
美朗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却也答不上话。这何尝不是他的痛,否则他怎么会……
“要我说呀,你何须这么想不开,依他们去得了。”益西见他被说中,更加大胆,眼波带勾的瞥着他这张俊脸,这男人太得她的意了,得到了他,她可是什么都有了。”听说她只是个乡野丫头,能嫁给你不识好歹,她根本就不配做当家少夫人,你娶她做妻,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美朗呀,咱们好这么久了,你也不给奴家一个名分,你看我,我大小也是个土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