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夏云在张北雁家过得热热闹闹,只是除夕夜和张北雁程佳宜一起守岁的时候,脑中更多的是浮现着父母的音容笑貌。偶尔也会想,不知道杨汉现在在干什么。或者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只能一个人过吧。他寂不寂寞呢?
正月初二下午,杨汉终于给夏云打电话了。接到电话的夏云惊喜莫名,跟程佳宜说一声后便飞奔而出。
两人见了面,杨汉脸色如常,估计气已经消了,或者虽然没消,但他城府深,夏云也看不出来。
不过夏云还是很高兴。这会阳光明媚,空气中有着北方特有的冰凉,街上人又特别多,仿似这才是过年的气氛。
到了何克勤家,高朋满座,人真不是一般的多,也可以理解,这种有社会地位的人物,逢年过节的应酬自然比普通人多。
何克勤夫妇当着众多贵宾的面,把杨汉和夏云狠狠地夸了一通,又说思琪、家勇两个孩子的成绩全拜托两人了。临走,何克勤和夫人一直送到楼下,说春节后一定去德鑫拜访。
走大街上,夏云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笑着问:“接下来去哪里?”
杨汉“哼”了一声,没说话。
夏云毫无察觉,又问了一声。
杨汉还是没说话。
夏云终于觉得不对劲,站住了,直瞪瞪地看着杨汉,说:“为什么不理我?”
杨汉又“哼”了一声。
夏云火了,冲杨汉大声嚷嚷:“你有病啊,有事不能明说吗?摆脸色给谁看呢!”她这是冲动了,也不想想,大过年的,骂人“有病”,合适吗。
杨汉把头侧过一边,瞧都不瞧夏云一眼,摆明了坚持不理不睬的态度。
夏云火更大了,就算杨汉和她吵一架,她也不至于这么恼怒,现在这种冷淡的态度,恰恰是她无法接受的。再说,几天前的事,不是成过去式了嘛,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呀。
对峙了足足有半刻钟,夏云扭头就走,去哪里还没想好,就是不想看到杨汉这副嘴脸。只顾着生气,却没注意看路,没走两步,一脚踏空,“哎哟”一声,整个人摔了下去。
杨汉故意侧过头装作不理夏云的样子,其实眼角余光还是瞟着她的,看她气乎乎地走了,嘴角动了动,想喊住她,又碍于面子,正在犹豫,就看到夏云抬头挺胸对着两级台阶直踹下去,还来不及提醒,夏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了个狗吃屎。
杨汉怔住:这是怎么了?
从夏云身边经过的行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新年第二天就摔成这样,再怎么说也不大吉利。
夏云两手撑着肘子想要爬起来,稍稍一动,脚踝有点疼,只好先停住,心里头那个沮丧啊,不用提了。
杨汉赶过去,扶着夏云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来。
夏云别过脸,说:“我不要你管。”
杨汉叹了口气,说:“何必呢。”瞧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夏云故意摔一跤似的。
夏云更生气了,说:“你不是不理我吗?还扶我干嘛?”
杨汉不顾她抗议,用力把她扶起来,说:“我不扶你,你站得起来吗?”
夏云不管,用力推开他,真不要他管了。
杨汉无奈,只好放手。
夏云逞强,想甩下他大步流星地走,刚一挪步,右脚踝便钻心的疼,忍不住又“哎哟”了一声。
杨汉又叹了口气,说:“脚踝扭伤了吧。”上前两步,托着夏云的腋下,说:“试试看能不能走。”
夏云嘴上还倔强:“我不要你管。”却没再推开他,按他说的试着举步。
右脚一沾地便疼,或许不是真的钻心的疼,但夏云感觉就是钻心的疼痛,又哼哼了两声。
杨汉没办法,只好托着她,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大过年的,出行的人多,出租车还真不好拦,站了半个多小时,才拦了一辆空车。
出租车停在华轩女生宿舍楼下,付了车钱,杨汉问夏云:“能走吗?”
夏云瞪了杨汉一眼,别过脸。
杨汉无奈,只好先下车,再把夏云背上楼,还好只是三楼,不过他已经背得气喘吁吁。想起她喝醉那天也是他背上楼,不禁暗自摇头。
扶夏云在床沿坐下,杨汉便去找医生。这一去,四个小时不见回来,夏云一个人又饿又疼,心里嘀嘀咕咕。
好不容易等到杨汉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我找不到医生,这位大叔说会治跌打损伤,要不,我们让他试试?”
夏云无语,治病也可以试试的吗?
杨汉耐心解释说:“我跑了很多个诊所,都关门了,可能医生都回家过年了。”
大叔在旁边帮腔:“你这脚是扭了,今天不治,明天就肿起来了。我带了药酒给你擦,不严重的话,擦几次就好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深颜色的液体,看样子倒真像是药酒。
夏云也知道扭伤擦药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治好,只是不知道杨汉从哪里找这样一个大叔回来,这人行不行啊。
看夏云不反对,起码不出声反对,杨汉蹲下来,费力帮夏云脱了鞋子袜子。
脚踝已经肿了,像个小馒头一样,看不到足踝在哪里了。
大叔像个专业人士下结论:“你这样再不治,明天就肿得穿不了鞋子了。现在医生都放假,初八才上班,到时候你的脚就残废了。”
“不会吧?”夏云前世今生没试过,当然不信。
大叔严肃的点点头:“真的。”
夏云无奈:“那就治吧。”
大叔对夏云合作的态度表示肯定:“这样就对了。”
第35章 报复
在夏云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后,大叔总算完成了客串医生的任务。
杨汉把人送走后,折回身便数落夏云:“你喊得也太夸张了,我听着怪害臊的。”
夏云坦然说:“真的是很疼嘛。你明天帮我擦可轻点。”大叔临走前交待杨汉每天早晚各帮夏云擦脚踝一次,直到夏云能下地行走为止。
杨汉蹉躇:“你这么叫法我可不敢,比听鬼叫还可怕。”
夏云秋后算帐:“是你害得我摔成这样的,你赔我的脚,赔我的衣服,赔我的手套。”她这一摔,撑在地上的羊毛手套破了两个洞,新买的呢大衣也沾满了灰,噌破了表面的呢料,看样子是不能再穿了。
杨汉气愤:“你讲不讲理?你先是莫名其妙失踪,害得我苦等了两天,差点感冒,接着又在大街上和我吵架,说我害你?好意思吗你?”
看不出,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家伙口齿这么伶俐,夏云怔了怔,反驳说:“去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你还纠着不放,还敢说讲理?再说,我不是去你宿舍找你很多次?不是给你写信了吗?你还有完没完?”
杨汉声音小了些:“什么一年?才三四天好不好。你信里又没写‘对不起’这三个字。”
夏云大惊:“你没毛病吧?我还得跟你说对不起?”
杨汉淡定:“当然。”
夏云翻了翻白眼做晕倒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此时已经快晚上十点,她近十个小时粒米未进呢。
杨汉显然也听到了,微微一笑。落在夏云眼里,便成了兴灾乐祸,不由得夏云骂了一声:“混帐王八蛋,你还不快去弄点吃的来?”
杨汉丢下一句:“你真粗鲁。”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找吃的,还是自顾自回男生宿舍。
夏云在后面:“喂喂喂……”喂了几声,杨汉理都不理。
过了不大一会,脚步声响,杨汉提了一袋散装饼干两碗方便面进来。大过年的,学校里的食堂小饭馆都歇业了,只能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泡了面,扶夏云在桌旁坐了,杨汉还算殷勤周到。大概吵一架后情绪得到释放,杨汉也不再冷冷淡淡了。
前生对杨汉仰视居多,哪知道他这么会计较又记仇呢,夏云算是领教了。
连续几天,杨汉都鞍前马后服伺夏云。
张北雁夫妇听说夏云扭伤脚踝,马上赶过来要接夏云回家住,说方便照顾。夏云难得有指使杨汉跑腿的机会,坚决不去。张北雁夫妇无奈,只好天天过来探视,程佳宜又炖鸡汤给夏云补身体,弄得夏云哭笑不得,只是扭伤,用得着补什么身体啊。
药酒的效力还算不错,才三四天,根本上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夏云却指使杨汉成瘾,不想这么快好,反正只不过是药酒,多擦几次也没有副作用。
杨汉也乐得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没事的时候,拿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夏云聊聊天,发现夏云也不仅仅只是大大咧咧,偶尔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临近开学,夏云才不得不表示脚踝已经好了,让杨汉回自己宿舍去。杨汉还不大放心地问:“真的好了?”
夏云站原地转了一圈给他看,确认是真的没事了,杨汉才放心。
张北雁已经去区教育局上班,陆少轨升了副校长,依然和夏云保持单线联系,又陪夏云去了一趟工商局找那位黄同志。
黄同志一个劲对夏云说:“原来是误会,我们没有核查清楚,是我们失误。”
年前担足了心事拼命办营业执照,却原来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陆少轩再三对夏云说:“以后有事吩咐一声。”
新学期伊始,班主任把夏云叫到办公室,级主任也在。
看这架势,夏云心里预感不好:不会是高山搞什么动作了吧?想虽然这么想,脸上还是堆着笑,和两位老师问了好。
班主任还没什么异常,级主任不拘言笑,面无表情,问:“听说你擅自在校外开学校?”
他倒单刀直入。
夏云忙说:“没有啊。我哪有本事开学校呀。”心说,我是想开来着,这不是条件不够嘛。
“没有?”级主任继续面无表情:“有人反映到学校来了。”
夏云装糊涂:“反应什么?”
级主任狠狠地瞪了夏云一眼,显然对夏云这样回答极不满意。
夏云装没看到。
班主任出来打圆场:“夏云啊,听说你在学校周边开了一个英语学校?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夏云断然否认。
“所谓无风不起浪,你没做怎么会有人反应到学校来呢。”班主任淳淳善诱。
夏云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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