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加之,还有那点儿心病里的忌讳。
“什么叫一定让我擦?我又不是澡堂子搓背的。”乔虹话虽这么说,可还是相信了萧乾的话,就是怕疼。她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上心疼地看着萧乾有一会儿没说话。而萧乾这时候浑身又疼又累也是不想多说什么。可他闷了一会儿还是想起来该说几句。他说:乔虹,这次事,都亏了你……谢谢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我真的不懂了。咱俩什么关系?谁跟谁呀这是。你怎么忽然搬了一座山放在咱俩中间?这你得解释。”乔虹的眼睛瞪上了。
“……其实吧。”萧乾费劲的斟酌着句子:我觉的,不管是什么关系,互相尊重这是很重要的,不能因为关系近了就不管不顾了,这其实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虹仍瞪着眼睛。
“我是说,人要有报恩的意识,别把什么都当成应该的,那样就俗了,水平也找不着了。真的乔虹,中国有很多东西是不对的。你比如说有的父母吧,他们生了孩子,当然也付出了代价,就是把孩子养大很难,可是打这起,他们就什么都对了,就好像从来没错过一样,反过头来,当孩子的就不能再责备父母,既便是很错误的东西也得像国旗一样在这个家里日夜飘扬,并且永远都没有落下来得时候。这就是不对,错的,不管是谁,他就是错的!这样才是道理。其实一个国家和一个家庭一样,夺取政权以后,就什么都是对的了,没有是非,也再不容许发生异议。你想想,这种没有依托的情形若是一直延续下去,这个国家也好,一个家庭也好,它怎么可能进步?又怎么可能文明起来?从另一个角度再说,父母的伟大在于他们的无私和能奉献到牺牲的极限,这才是伟大。如果父母养孩子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人很负责任的把他们送进火葬场或深埋在土下,那么也就谈不上什么伟大了。乔虹你说我说得有道理没?”萧乾说完,疼得直筋鼻子。
“可这跟咱俩有什么关系?咱俩也不是母子关系,连父子都不是。”看来乔虹并未认真听萧乾的话。
“咳,你没理解。我说得是。”萧乾咽了口唾沫又道:就算是咱俩的关系再近,但你帮助了我,那我就应该为此而感动,并且一定要表示感谢,这就是文明。就算是一粒米,如果我是用正当的收入买回来得,那这就是合理,就是心安理得。”
“这回听懂了,不过跟我用不着,我帮你,或者说是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别跟我谈什么回报和感谢之类的废话,我什么都不要,因为咱们俩已经是一个人了。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么想得,并且我会这么想到底,也做到底。”乔虹的目光这时变得很柔甚至都有些嗔了。萧乾闻言沉默了,他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他知道乔虹不怎么看书,更不去看外国的翻译小说。
“怎么样?萧乾,是不是有点儿像你说得那种母爱了?”乔虹把一只手轻轻放在萧乾的额上,嘴角绽出了密集地笑意。
“不是像,而是已经是了。”萧乾也笑了,同时又叹了口气。
“我才不要当你老妈呢!我是老婆!看清楚再说。”乔虹笑出声来,并且把脸一下贴在了萧乾的身上。
“……乔虹,要不你睡会儿吧?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还得上班。”萧乾关切地道。
“嗯,父爱也来了。父爱和母爱加在一块,不就是咱俩吗?”乔虹没动身子,趴在萧乾身上喃喃地道。
“这个比喻好像问题不少。”萧乾道。
“没啥问题,就这么定了。”乔虹抬起头来,在萧乾脸上挑了块没伤的地方吻了一下。萧乾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似乎再也找不到拒绝乔虹成为自己女人的任何理由,但他仍是没有那种生理上的感觉,甚至是一点儿都没有。说实话,萧乾都有点儿恨自己了。同时,他心里也浮起了一个软绵绵的念头:去他妈哪儿能再找到这么痴情的女人啊?”可乔虹的性格又确实太像个很讲义气的弟弟了?!萧乾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乔虹身上,同时亦感到了一阵倦意袭来。他叹了口气。这时的乔虹已在他身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抹轻柔的曙色悄然爬上了窗户。
魏光昨晚是和阿静一起回到丽斯花园别墅的。阿静说有事要和他商量,这种情况是不多的。魏光猜想,许是澳门那边又有什么问题出现了?因为老虾有事总是先跟阿静打招呼。对于这点,魏光并不气恼,而是觉得很正常自然。因为老虾毕竟是范家的管家,况且,老虾做事非常谨慎,几乎从来未出现过差池,这让魏光非常满意。从另一角度讲,魏光对阿静也是非常信任的,除了那年在安静身上发生的那个阴影难以抹去以外,阿静在这些年里所做得桩桩件件事情都令魏光无可挑剔。在魏光为范家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阿静对魏光是真正服气了,并且也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与常人有着太多区别的大陆仔。对于这点,魏光亦是十分的清楚。但他仍是不愿先开这个口,他在等。而阿静也倔着性子不愿认这个错,她也在等,可这一等就是很多年。
魏光和阿静在心里,其实除了那点疙瘩以外,再没了其他芥蒂。并且两人也是互相很欣赏并尊重的。阿静的脑子非常够用,魏光在重大问题上也愿意和她讨个主意,且两人又总是能一拍即合,不谋而同。按说这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但两人的性格偏又是同样的倔强甚至在常人看来已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在已逝的时间里,两人始终在生理上保持着距离,从未行过一次夫妻之礼中所包括的房事。但两人的心却又离得很近。魏光在外边找女人阿静是知道的,虽然魏光并不刻意地用这种事去刺激她,但阿静心里仍是感到了剧烈的伤痛,可她在忍字上又并不比魏光逊色,这就有点儿麻烦了。阿静对魏光的其他女人都很好,好的令这些女人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和内疚。由此亦可窥见到阿静在此方面的定力与包容。而这种情况又通常分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曲,一是确实不在乎,另一种则是爱得太深!而阿静无疑是属于后一种。
第五十七章
魏光何以要把澳门的资金放到大陆来投资?这点他和阿静是商量过的。当魏光把巴爷的事处理完后,澳门也回归了大陆。当然,就当时的情况讲,主要亦是指得行政上的隶属关系和管理。那么也就是说,澳门和大陆实际上已再无了本质上的区别。在回归大陆的前几年里,魏光在澳门犯下的血案是桩桩件件都够得上终身监禁了,况且随着大陆法规在澳门的重新覆盖,澳门也就有了死刑。魏光考虑到自己在澳门的案底太厚了,便毅然放弃了再在澳门发展的打算。这期间,邱一明欲为魏光办理美国的永久居留身份,既绿卡。但魏光拒绝了,原因是办理这种身份,当事人要在美国居留一段时间,且不是短时间。另外,在获取绿卡前当事人要到移民局去应对一系列的繁杂手续,包括英语问答等等。而这些魏光都是不愿考虑的。聪明人的精明永远是仅限于某几个方面,而蠢人的表现则是落实在方方面面。魏光的骨子里毕竟仍是在大陆时攒下的那锅汤,这就决定了无论锅怎么换,但锅内的实质,既汤不会变。况且魏光并未受过多少文明的教育和科学的影响。一身名牌西装终是难以改变不愿打领带的习惯。魏光毕竟是在横江长大的,尽管横江曾给他留下了深黑的一段记忆,但横江的水土仍是渗透了他是身心。另外,他父母以及其他亲人仍在横江,虽然有的人已入土冥府,但他们却仍是在横江的土地上,而那种留在活人心中的阴魂是不会散得。更况且魏光确实非常牵挂着萧乾,有过那样一种经历的心理历程是永远不会褪色的,加之魏光和萧乾又都是非常重情惜义的人。
以上种种原因,最终让魏光下了决心,于是他便带了数亿资金回到了横江!至于阿静方面就想得比较简单了,阿静打小就不知道什么叫缺钱,更没有在生活上窘迫的丝毫感觉。所以,钱对于她来说也就仅是个概念而已,再无了其他。而她这些年惟有一个念头或曰是心病,就是要让魏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念头和心病也就愈重愈深了。她喜欢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那么这就是她的一切,至于其他,全是无所谓了。
在横江的所有投资,都是以邱一明的名义。法人代表是邱一明。包括阿静也只是名义上的财务总监,而魏光亦是聘用得总经理。这是魏光的主意,一旦出现问题,那也只是魏光个人的问题,而与阿静和邱一明无涉,那么光威企业也就不会受到任何损失。从另一角度讲,魏光和阿静对邱一明这个法学博士的舅舅亦是一百个信任甚至可以上千至万!诚然,邱一明的所作所为亦能够让魏光和阿静绝对放下心来。
魏光就是这么个人,在讨伐巴爷的所有行动中,他都是一马当先,从未落后于他人。不知是老天爷的惠顾怜悯,还是冥冥中有什么古怪?魏光得以保住了性命,但他手下的弟兄都没能那么幸运。而阿静就是这么眼睁睁看着魏光从血泊中杀过来得,并因此对他从厌恶逐渐产生了浓浓的爱慕之情。顺理成章,魏光在她的心目中也就成了英雄,没有魏光也就谈不到范家的雪耻和再度崛起,更谈不到今天的铮铮产业!阿静服了,并且是服得再无了半点儿保留。尤其是在迁往大陆的投资这件事中,更是令阿静对魏光有了崭新的刮目。因为这样一来,魏光与一名打工仔在法律上绝无了一丝差异,如果阿静和邱一明跟魏光翻脸,魏光将在顷刻间变得一无所有!但魏光就是这么坦然地决定了这件事情,并且在办理这些法律手续时,脸上没有一丝肌肉感到了不适和难堪。故,邱一明和阿静都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好!这年头,能做到魏光这样的人不多了,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