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窝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上官擎然,“你呢?”
“我在这里陪你。”
文墨挪了挪身子,拉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你也坐这里吧。”
上官擎然看了眼他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抱起他的身子,让他靠坐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就那么靠着,没有说话,暖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温馨而安详。
清安拿着手里皇上派人送来的圣旨,快步来到清幽院,宫里来的人是皇上的贴身侍卫,那这张圣旨里的内容一定很要紧。
“主子,皇上的圣旨。”恭敬的递上手里的圣旨,安静的站在一边。
空出一只手接过圣旨,他的皇兄知道墨儿的事,答应放他一个月的假的,怎么会给他拿圣旨来,疑惑的打开,皱眉看着圣旨里写的东西。
文墨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慢慢的吃着,感觉到身后人的身子紧绷,虽然只是一瞬,但对于一直靠在他怀里的文墨来说,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偏头看着身后皱着眉的人,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上官擎然没有说话,沉默收起手里的圣旨,眉间的皱褶一直没有打开,搂着文墨的另一只手紧了紧。
在墨儿昏迷的开始,凤希就带兵去边关了,以为他去了就没有多大问题的,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边关就告急,凤希被敌军用毒箭伤到,现在军里没有人能指挥大局,敌军趁这时,凶猛攻击,军队苦苦支撑。
求援信昨天才到,希望朝里能再派一个人去主持军队。现在朝里哪里是真会带兵打仗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去带,所以他皇兄在接到求援信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封圣旨,就是让他去边关的圣旨,也告诉了他边关现在的情况。
作为玄王朝的三王爷,他没有理由拒绝,凤希现在还中毒躺在床上,他也不能不去。
文墨看着沉默着不说话的上官擎然,心下不安,扯了扯他的袖子,“到底怎么了。”跟那个圣旨有关吗?眼睛看向他手里的圣旨,猜不到是什么事能让他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低头看着他担忧的眼神,与他额头相抵,“墨儿,皇兄让我带兵去边关。”紧紧抱着怀里僵硬的身子,很不舍。
“带上我。”文墨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轻声而坚定的说道。他不能阻止他去为了国家征战,可是,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墨儿。”上官擎然推开文墨,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战场太危险,到时候我没有闲暇照顾你,所以,墨儿,你不能跟着我去。”他怎么能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他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出了事,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文墨委屈的红了眼眶,他不想跟他分开,要是他去战场出了事,那他要一个人怎么办,他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整天担心他。
“墨儿。”心下一软,他差点就答应了他,想到战场的凶险,心又硬了起来,“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文墨不说话,把头埋在对方的怀里,默默的流泪。身体轻轻颤抖。
胸口的濡湿让上官擎然一颗心揪疼,他何尝想跟他的墨儿分开,可战场太危险,他不敢拿他的安全去赌,虽然会分开一段时间,在这里,至少还有人会帮他好好照顾他的墨儿,一切的危险他都已经铲除,他也很放心的去边关,只是,心里很不舍。
清安在一边看着两人,默默的退出清幽院,把空间留给要分开的两个人。
哭了一会儿,文墨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抽咽着说道:“你,你要答应,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安全,安全回来。”他知道他一旦下了决心,他无论怎样说,他也不会答应让他跟着他去,他知道他担心他的安危。
接下来的两天,上官擎然忙着整军出发,忙得回到王府时,文墨已经睡下。
文墨这两天心里很难受,越接近上官擎然出战的日子,他的心里就越担心害怕。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那种分离的场面,他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他是知道了那些送别自己亲人爱人出战的人的心情了。
想起前世一句很经典的话: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
现在他就是那种心情,心里又痛苦又担心。可是他担心也没用,他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帮不上他什么,他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为他担心,不让他在忙着为国家征战的时候,给他再增添麻烦。
出征的日子到了,一大早,文墨就醒了过来,看着屋子里穿着战铠的男人,眼睛的酸涩,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一颗一颗流了下来。
上官擎然佩戴好自己的佩剑,回头轻拥着怀里的身子,心里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想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不要总是不穿鞋就下床,最后,却只能化为两个字,“墨儿。”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低唤的名字里。
“嗯。”文墨把头深深的埋在对方的怀里,哽咽的嗯道。
深深的嗅了一口爱人发上专属他的清香,不舍的推开怀里的人,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该走了。”看了眼外面的天空,还是漆黑的,没有一丝亮光。
“我送你。”也不等对方回答,急急的给自己穿好衣服,下床拉着对方温暖的手掌。
上官擎然没有阻止,握着手里细腻的小手,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向大门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上官擎然紧了紧手,轻轻吻去对方脸上的泪珠,转身上马,“出发。”头也没回的朝城门口赶去,指节泛白的握着手里的缰绳,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看到那张流着泪的小脸,他会心软答应他带他走。
文墨扶着门框,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隐约看着对方骑在马上飞奔而去的背影。文绯站在边上,轻抚着自己的儿子,知道他难过,没有劝他,任他哭个够。他理解那种分离的痛苦。
转身扑倒阿爹怀里,文墨任自己在阿爹怀里肆意的大哭。他真的好舍不得,好想跟他一起走。呜……
轻轻拥着儿子,文绯也红了眼眶。
水无忧看着两父子,心疼的把手搭在亲亲心上人的肩上,安慰的轻轻拍打着。心里默默的为好友祈祷。
月寄相思
文绯扶着哭得没力的儿子回屋,担忧的道:“墨儿,先休息一会儿吧,你身体才好点。”看着儿子比以前还单薄的身子,他心里就一阵难受。儿子中毒才醒,两人正浓情蜜意,却又遇到出征这事,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也只能祈祷那个三王爷没事。
“阿爹,我没事。”躺床上,看着阿爹担忧的神色,文墨有点自责。总让阿爹担忧自己。
“你这孩子,就爱逞强。”心痛的责备了一声,拉过被子盖好,柔声道:“墨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阿爹去给你弄。”
“阿爹,我不饿,我想睡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一点也不饿,也没有心情吃东西。
“那你好好休息吧,阿爹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就叫阿爹。”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文绯也没有再多说,掖了掖被角,起身走了出去,并轻轻的把门关上。
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整个屋子都安静的可怕,身边再没有那个人熟悉的气息,也没有那个人温暖的胸膛,听不到那性感磁性的嗓音,才刚分开,他却像跟他分开了好些年,一滴眼泪划过眼角,接着再一滴,然后成串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流进耳边的头发里,最后在枕头上晕染开一片湿渍。
脑里心里都是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都跟着那人离去了。躺在床上,文墨辗转反侧,闭上眼睛,那个人的所有就浮现在眼前,让他怎么也无法安然睡下,身体许是刚中毒醒来的原因,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想,不一会儿,人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上官擎然骑在马上,马不停蹄的向城外的营地赶去,心里对文墨的想念萦绕不去。担忧他的墨儿会在他走后,不好好吃饭,也担忧他的墨儿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更担忧他的墨儿会在他走后,遇到其他的危险。还好,把七他们给墨儿留下了。墨儿,等着,我们会很快就能再见面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城外营地,是在离镜水湖不远的一处山脚下,一眼望去,山脚下驻扎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帐篷,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大蘑菇。此处营地是玄王朝新征召的士兵营地,边关大战,老兵早就跟随凤希走了。
上官擎然赶到的时候,营地上的士兵早就整装待发,整个营地十几万人,却寂静无声。进到营地,翻身下马,刚才的儿女情长,早就收了起来,此时,他又是那个冷心冷情的玄王朝三王爷。
站在营地的战台上,一身军铠衬得上官擎然更显冷俊。浑身自然散发出一股威势,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营地上的士兵,看着这样的主帅,大气都不敢喘,对于他们的主帅,早在两天前他们就知道是谁了。玄王朝的三王爷上官擎然,光是这个名字,就够让他们胆颤心惊了,因此再看着这样威严而冷冽的气势,让这些新兵心里多少有一些胆怯。他们虽是兵,却是新兵,没有老兵那沉稳内敛的气势,更是没有老兵历经血的洗礼的那种杀气。
上官擎然看着下面这些新兵,还是太缺乏锻炼了,只有战场,才能让他们成长。一番战前鼓舞士气的话语说完,整个营地开始拔营出发。
最后再深深向着玄青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翻身上马,一抖手上的缰绳,烟尘四起,黎明的朝阳升起,映衬着那白色的军铠,为上官擎然增添了一丝神圣的气息。
文墨醒来时,已经是旁晚时分,屋里点着一根蜡烛,窗外的秋风吹来,烛火明灭不定,王府很安静,呆呆的看着那在秋风吹拂下得烛光,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是文墨,是那个乐观无忧的文墨,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死气沉沉了。上官擎然是走了,只是去出征而已,他怎么就好像以后都见不到那人一样了。这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