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那种地方哥哥也不喜欢的,今天是第一回去,也是最后一回。”
梓桐哼了一声,“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去谁拦得住你。”
话虽说得不屑,杜清明还是听出他对自己的表态其实挺受用的,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不由无声一笑,“桐儿,若是你拦,肯定拦得住。”
梓桐听他如此重视自己,心里自然喜滋滋的,不过他终究是孩子心性,对男女之事虽没有什么美好的期待,但也有好奇之心,尤其事关杜清明。他刚刚才从心底接纳了这个哥哥,自然不希望他冷落自己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什么,你今天究竟那个,恩,开了荤没有?滋味如何?”
杜清明脸上微微发热,略为不自在道:“说了不喜欢那里,自然是没有的。”
梓桐莫名松了一口气,又酸溜溜地揶揄道:“怎么,洞天府的姑娘不够美貌?入不得杜大少你的眼?”
杜清明咳了一声,旋即笑道:“美貌的姑娘自然是不少的,只是我看着没什么感觉。”
梓桐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什么样的姑娘你才有感觉?”
这问题马俊杰今天也反复问了好几遍,杜清明无奈道:“我也不清楚,这种事大概要讲缘分吧,可遇不可求。”
对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梓桐自然不满意,不过杜清明既然这么说了,那暂时应该不会随便领个人到他面前让他叫嫂嫂了,他便稍稍安心了些。
说话之间,两人进了山寨。此时已近三更,寨子里漆黑一片悄无人声,两位当家的想来已经睡下了。
杜清明将梓桐背回他的房间,还未来得及将人放下来,便连着梓桐一起摔到床上了。
其实梓桐虽然受到不小惊吓,又误服过蒙汗药,但药效在半路上就已经发挥完了,体力也随即恢复,只是趴在杜清明的背上很舒服,自己半点力气也不用出,他乐得被他背着一路回了山寨。
梓桐是舒服了,苦了杜清明长途负重奔走,其实上山时就觉得累了,只是心疼梓桐而一直忍耐着。此时到了家里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方才觉得汗透中衣筋疲力尽,摊在梓桐身上一动也不想动弹。
床上铺着被褥虽然摔不出大毛病,梓桐的后脑勺却磕得有些钝痛,加上又被杜清明压着,一时间胸闷气短,不由连声抱怨:“好痛!还不快点起来,都快被你压扁了!”
杜清明连忙翻身下床,到桌边摸到灯烛点亮,再转身急问:“桐儿,磕到哪里了?让哥哥瞧瞧!”
梓桐坐起身来,撅着嘴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这里!”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神态分明是在撒娇,杜清明心里顿时一软,上前探手在他脑后摸了摸,发现并无大碍,不由放下心来,轻轻帮他揉了揉,梓桐便配合着哼了哼。
杜清明暗觉好笑,然而转眼见到梓桐前襟敞开,露出布满□红痕的半片白皙胸膛,不由又愣住了。
梓桐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来,见到自己敞胸露怀的光景,登时羞恼不已,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赶忙伸手扯来被子遮在胸前,愤然道:“不许看!今晚的事情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杜清明收回目光,低声道:“好,哥哥不看,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让今晚的事情再次发生。”
听他这般保证,梓桐止不住又红了眼圈。
杜清明又柔声道:“桐儿,你先歇一会儿,哥哥打水来给你洗澡。”说罢出了门。
梓桐吸了两下鼻子,恨恨地将难以敝体的破烂衣衫三两下全部扯掉扔到地上,再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
他不是女子,又看惯了父皇周游于后宫三千佳丽之间,所以对贞洁操守之类的概念比较淡薄,只是今日被那般丑恶猥琐的人当作女子一般压在身下任意欺凌,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大羞辱,又怕杜清明会因此看轻自己,所以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反应便有些过激。
不大一会儿,杜清明去而复返,把水桶和浴盆提进屋里。
梓桐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闷声道:“你也回去洗洗吧,一身的臭汗,难闻死了。”
这算是找个台阶给彼此下了,杜清明松了口气,“恩,我这就去。你洗完了早些睡,不要胡思乱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完拣了地上的一堆破布再次走了出去,并把房门掩好。
梓桐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跳进盛满温水的浴桶里,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接着把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洗刷了一遍。尤其是胸前,几乎被他搓掉一层皮,整个都变得一片红彤彤,总算勉强盖住了原先的指痕。
洗完上了床,梓桐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一天来的遭遇,一时悲,一时苦,一时喜,一时怒。辗转了快一个时辰后,刚刚有了困意,又听得屋外一阵喧哗吵闹,是马俊杰一帮山贼从洞天府里回来了。
他本不想理会,奈何被外面的动静吵得睡不着,又隐隐听到“狗官”“人命”等字眼,便忍不住穿衣下床出了屋。
外面的场地上乌压压站了一群人,由于月色明亮,梓桐看到虎威寨的山贼一个不拉的全在场上,杜大虎和李兰花也衣冠不整地站在人群中。杜清明在最边上,见到梓桐过来便朝他招招手。
梓桐走到杜清明身边,有些不耐烦道:“大晚上的吵什么?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清明低声道:“被我一刀毙命的黑胖子是元宝县的县令梁文,现在梁文死了,整个县城里乱成一锅粥。衙门本来要羁押审讯今晚洞天府内所有的人,但马叔他们趁乱甩掉衙役跑出来了。”
梓桐咬牙恨声道:“那狗官罪大恶极,一刀杀了他还算便宜他了!”
杜清明摸摸他的头,“不错,狗官的确死有余辜,只是马叔他们在洞天府里亮过相,若是官府追查过来,怕是会有些麻烦。”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若在今日之前,梓桐或许会考虑向官府自首,交待自己乃是因为遭到暴力侵犯,出于防身自卫的目的才杀了梁文,然而今日经过一系列的上当受骗,尤其是见识过堂堂县令狰狞丑恶的嘴脸后,他已经不再那般天真愚蠢了。何况他此时又是山贼,即便有天大的冤情,官府也必定置之不理,而会将他索拿下狱,那么他的最终下场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最后,梓桐有些焦虑,“那我们怎么办?”
杜清明还未回答,便听杜大虎高声道:“老马,你们出城的时候有没人跟过来?”
马俊杰笃定道:“没有,弟兄们跑得快,进寨子之前又在山里绕了几圈,谅那帮草包找不到这里来。何况姓梁的狗官又不是咱们杀的,怕他个毬。”
李兰花细眉一挑,“不是你们杀的,那还能有谁?”
马俊杰把手一摊:“谁知道,那狗官坏事做多了,不定今天遇上哪只索命厉鬼了。就算衙门怀疑到咱们头上,谅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到虎威山来抓人,多半随便找个冤大头向上面交差了事了。”
马俊杰上山以前曾是某地一名里正,是虎威寨里唯一出身不是平头百姓的山贼,以往与上级官长打多了交道,对衙门里的那点事比其他山贼都有发言权,因此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几乎所有山贼的认可。
山贼们放了心,场间气氛也缓和下来,众人又开始嘻嘻哈哈交流起今日在洞天府与漂亮姑娘们亲热的体验。有些人正与姑娘在紧要关头处,便因为梁文之死被发现而被人搅了好事,心里那个恨哪,那狗官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大爷快活的时候死,于是少不了又把前县令大人所有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梓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隐隐还有些担忧,因为梁文的确是因他而死,秦卿与长安又是见过他的人,还知道他杜子童的大名,若这二人向官府咬死了自己是杀人凶手,官府再将自己张榜缉拿,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见他蹙着眉头脸色发白,杜清明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便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梓桐现在几乎要把他当作自己的主心骨了,不由自主地贴近他身边站着。
杜清明低头朝他微微一笑,深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一抹温柔的银色月光,梓桐有刹那间的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换了个小说名,大家有没觉得比原来的强点。。==
为毛这两天大家都不吭气了呢,都没啥要说的么?这个故事很没意思么。。TAT
牙印
马俊杰转头瞥见人群外围的杜清明,又高声道:“大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在洞天府的时候不是说到园子里逛逛的么,怎么逛着逛着就没影了。”
张小姜附和道:“是啊,后来闹起来的时候我们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还趁乱在洞天府里找了你几圈,没发现你的人才跑出来了。”
梓桐闻言不自觉僵了一下。洞天府发生的事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若是被杜清明以外的人知道了,他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
杜清明握住他微凉的手以示安抚,旋即朗声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在洞天府的后园里迷了路,所以没回去之前的那栋楼。后来听说出了人命案,怕官府追究起来麻烦,便趁机翻墙离开了。”
马俊杰点头,“原来如此,没事就好。”
徐二牛离杜清明较近,忽然道:“大少,你脖子怎么了,好象破了一块皮。”
梓桐抬起头来定睛一瞧,果然见到杜清明干净的脖颈左侧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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