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云笑身侧竟有人盯着,这人似乎还是保护着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流星气息一定,收剑站好,并不理会他,倒是望向一侧的云笑,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主子并未受伤,抬首正准备说话。
云笑却已开口:“流星,你下去吧。”
“是,主子。”
流星迟疑了一下,退下去,他知道主子虽然笑得可爱,看上去很无良,其实是个阴险腹黑的家伙,尤其讨厌人质疑她的话,所以他即便不放心,也不敢有所表示,闪身消失。
内殿中,云笑掉头望向慕容冲,这家伙一出现就惹事,脸色不禁有些臭。
“慕容大侠,你干什么?”
慕容冲修长挺拔的身形一动未动,周身罩着冷寒,寒潭幽眸淡淡一瞥,霜雪般冷冽,白色的束腰锦绣长袍,宽大的袖摆和袍摆,刺绣挑勒起半枝莲,陷有寒香而来,腰间别着一柄玉骨绢丝扇,端的是优雅高贵,静逸如水,皎若明月。
银色的面具衬得眼瞳更加深幽而凌寒,紧盯着云笑,执着的再开口。
“刚才的人是何人?云王府的手下。”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云笑的脸色有些难看,冷睨了这家伙一眼,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不过她的话落,慕容冲的唇角一勾,明显的放松了一些,凌厉如刀锋般的眼瞳,幽幽化为芏泉,清澈潋滟,润洁璀璨,身形一动,香风飘过,修长的大手已拉着她往外闪去。
云笑挣扎,可惜那手好似铬铁沾上她似的,怎么也甩不开了,温热滚烫,阵阵暖流从掌心蕴出,直浸入她的心房。
“慕容冲,你干什么,放手啊。”
云笑不知道,这家伙要带自己去哪里,一抬首,两个人已绕过屏风,往外走去,迎面撞上走进来的婉婉,婉婉一伸手挡住去路,脸色不善的开口。
“你把娘娘带到什么地方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颤,不过仍然镇定的阻止慕容冲的动作。
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谁知道这位神龙宫的宫主要带主子去哪里,这家伙不但神出鬼没,而且心狠手辣,虽然之前几次都没有伤过主子,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态,害到主子。
所以婉婉即便害怕,也不退缩。
“滚开,”慕容冲沉魅的声音炸开,云袖一扬,一阵劲风荡开,婉婉被抛了开去,好在没用什么内力,她只摔了一跤,挣扎着又爬了起来,欲冲上来再挡住慕容冲的去路,云笑怕她受伤,忙喝止。
“婉婉,我没事,你留在殿内候着。”
“是,主子,”婉婉应声,单手轻抚住屏风,恼恨的瞪着慕容冲,看着这厮大摇大摆的拉着主子便走,恨恨的跺着脚:“可恶的东西。”
声落,耳畔响起赞同的声音:“确实可恼,这家伙狂得跟什么似的,真想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婉婉一回首,流星酷酷的靠在屏风一侧,似笑非笑的冷睨着她。
“你在啊,为什么不阻止他的动作?”
“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啊,”流星走到一边状似无奈的坐下一来,婉婉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挑了一下唇角,不屑的开口:“怕是你技不如人吧,主子是怕你受伤吧,还不快跟上去,以防他伤到主子。”
婉婉脸色陡变,冷瞪过去,怒吼起来。
流星斜睨着这女人,第一次发现,这女人虽然没武功,胆子倒挺大的,刚才竟然敢出手挡住慕容冲那杀手,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只怕她此刻早被卸尸分骨了,还能大声吼他,流星回给她一眼,身形一闪,紧随着主子的身后而去。
夜幕,华灯轻染,皇宫内外,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
雕梁画栋的殿堂楼阁,翘卷如云的琉璃瓦檐,月色的光华,铺上轻薄的纱绢,朦胧婉约。
慕容冲揩着云笑快若闪电,一路直奔皇宫之北,披星载月,快若白芒,眨眼即过,越冷宫,往人烟僻静的地方而去,冷宫最后面,竟然是一片密林子,枯枝残叶,不时的摇曳着,星光泻了一地,斑驳迷离。
慕容冲长袍一扬,人已往林中最高最壮的一棵大树落去,顺手把云笑放在粗壮的枝叉上。
云笑阴沉着一张脸,俏丽的瞳仁注满了怒火,紧抿着唇,好半天才开口:“慕容冲,今日你若不找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我绝不会饶过你的。”
黑灯瞎火的,掳了人便走,这行为和一个土匪差不了多少,不过这神龙宫的人本来就是个江湖宵小。
慕容冲并没有因为云笑的恼怒而生气,相反的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华彩动人的黑色眼瞳似星辰璀璨,唇角勾勒出波光潋滟的笑意,个性的下巴微微扬起,就像一幅美丽的雕塑,那银色精致的面具映衬得他长身玉立,俊美不凡,即便看不到真正的面容,也可以想像得出一副倾国倾城的风姿。
晓月朗星,通的一声响。
绚烂的烟花爆开,五颜六色的漫延在夜色中,云笑睁大眼,惊奇的望着那纷扬而下的烟花雨。
极度的震撼人心,银色的光辉,灿烂夺目的烟花,辉映到一起,壮观而美丽。
“好漂亮的烟花啊。”
云笑忍不住低喃,巧小嫣然的脸蛋上,有着夺目的神彩,黑色的眼瞳中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光华。
“送你的。”
耳边响起磁性如酒醇的声音,于寒夜之中,就像一首动听的歌曲,难能的可贵,难能的悦耳。
这连日来所受的蚀气,终于烟消云散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慕容冲如此心思,知道她最近以来的郁闷,还送了她这么一个意外,这烟花绽放的一刹那,是如此的灿烂而夺目。
是的,新年以来,她心里一直郁闷难平,太后下了懿旨,各宫的妃嫔可以在宫中赐宴给府中的诰命夫人,可是云王府没有人,爹爹和哥哥在峰牙关和西凉军打仗,而云王妃也被休了,所以她成了宫中最凄凉的一道风景线了。
相较于金华宫的冷清,其他宫殿越发的大肆热闹,每日欢声笑语不断,这对她是个刺激。
云笑抬首望着暗夜中,那满天的烟火,月光穿透斑驳的枝叶,映照在她的脸上,漾起潋滟的光芒,笑意溢在唇角。
“谢谢你了,真漂亮。”
慕容冲的一双寒潭星瞳径直的落到她的身上,看着她满脸的神彩,唇角难得的勾勒出一丝优美的弧度,两个人依着枝叉,一起望着星空之下,不时升腾起来的耀眼光华……正月十五,上元节,乃太后的寿涎。
此次寿涎,除了朝中的大臣,以及各府的诰命夫人,进宫祝贺,听说北燕的太子和公主赶来了东秦,为太后送来了贺礼,此刻这尊贵的客人正住在驿宫之内,待到傍晚时分,便会进宫参加寿宴。
一大早,宫中到处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长信宫内,太监和宫女忙忙碌碌,到处装扮一新,大红鲜艳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红色的彩绸,折叠出火红的花朵,层层垂挂在宫檐之下。
寿宴安置在长信宫的千秋殿,到处是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身着华衣的宫女和太监穿梭在其中,一片忙碌,不时的听到太监总管林安的声音响起。
“这里,快,整理一下,还有这边。”
相对于长信宫的欢腾忙碌,金华宫内,冷冷清清,安静无比,云笑斜歪在软榻上看书,身侧的秀秀和婉婉不时的拿眼瞄她,看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秀秀忍不住走过去,开口询问。
“娘娘,今日太后娘娘寿涎,各宫的娘娘都过去道贺送礼,娘娘要不要过去。”
云笑正看得入神,听了秀秀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认为我过去合适吗?”
今日太后寿涎,不说普天同庆,可朝中的大员也纷纷进宫道贺了,更有那北燕的太子和公主进宫来了,她一个傻子过去干什么?不是自找没趣吗?不过?
云笑脸色一暗,想到此刻身在前线领军作战的云家人,拼死守护着峰牙关,可是那上官曜竟然只给他们五万兵马,而他们倒好,竟然在宫中大肆歌舞起来,完全不管前方将士的生死,一想到这个,云笑的眼瞳便溢满了寒气,凉飕飕的。
婉婉彻了茶过来,恭敬的立在一边,扬起轻盈如水的笑脸,淡淡的开口。
“娘娘,那边热热闹闹,要不我们去看看热闹,娘娘可是皇后。”
云笑一听,这话也对,她可是皇后娘娘,既然她不开心,有理由让那帮子人开开心心吗?而且她既然要出宫,总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出宫吧,不能一直困在这深宫之内。
“嗯,等那边的人差不多到了的时候,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行。”
婉婉高兴的点头,一旁的秀秀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这话题之前是她提起的,可她只是单纯的想让皇后过去给太后道声贺,却没想到皇后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何况她是一个傻子,去了只会添阻,何况现在云王爷和云公子正在前方作战,皇后的心里一定很恨太后和皇上,怎么会真心给太后道贺呢。
是夜,千秋殿被布置一新。
绛紫红的纱曼轻逸的垂挂着,金鼎中燃起牡丹的香味,大殿正中八根汉白玉柱上,镶嵌着十二颗琉璃灯,散发出莹莹如玉的光辉,簇簇鲜花插在青瓷花瓶中,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琼浆玉液,美酒佳醇,流水一般的呈上来。
空气中混合着花香,酒香,还有美食的香味。
上元节,本是民间喜庆的节日,是以这千秋殿内,吊了各种各样喜庆的花灯,上面题了稀奇古怪的灯谜,皇上有旨,今夜除了欢庆太后娘娘的寿涎,宴后可猜灯谜,猜中了有奖。
圣旨一下,各宫的妃嫔,皆欢欣不已,早早打扮了盛装出席,最近宫中一连窜发生了好几件事,大家都觉得压抑,难得的今日上元节可以为太后做寿,又可以猜灯谜为乐。
而且听说,此次寿宴,那北朝的太子和公主一并进宫为太后娘娘参加宴会。
传闻北朝的太子燕昱,邪魅狂放,神彩逼人。
既然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