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母,悦儿在床上给太祖母行礼,给祖父、祖母、父亲请安,让您们为悦儿担心着急的,是悦儿不孝。”
见一行人走进门来,金子卿赶紧强撑着坐了起来:“太祖母,悦儿求您千万别叫太医,悦儿不想见到太医。”
“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
太王妃等人进门后围在床边坐了下来,太王妃摸了摸金子卿的额头,又拉过他的手来:“有病怎么能不瞧太医?你这一不发烧,二不感冒的,怎么脸色就这么差?你这病定不会小了,还是叫了赵太医过来看看才是正经。”
“不,不要,悦儿没有什么大病,叫了太医来反而会更不舒服的。”
金子卿急起来,脸涨得通红,原本蜡黄的脸色因此而涨成了猪肝色,看得在场的人个个都很心惊,老王爷已经虎起脸来准备要用强的了。
“六少奶奶……”
松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董莹滟的身后,他悄悄扯了扯董莹滟的衣袖,嘴里极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来。
董莹滟自然明白松福的意思,他对金子卿还真是忠心不二,再看看急得什么似的金子卿和正想要发话的老义亲王爷,想想也只能出面调停一下了,要不然就金子卿的那份骄傲,他以后定会无法面对旁人好好生活的,再说他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治得好的,与其把事情闹得众人皆知,还不如先帮着他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
“太王妃,请恕滟儿斗胆。”
想到这里,董莹滟便移步向前走到床前向太王妃等人行礼:“六爷的这个病滟儿倒是略知一二的,当初在家的时候见过家兄有发作过一次,打那以后家兄便经常会毫无前兆的发作此病,那个时候家父访遍了周边的所有名医都没有能够治好家兄的这个病,不想有一日,有一个癞头的和尚突然自荐来家里,说是可以治好家兄的病,他给了家父几粒药丸,没想到家兄服用之后病真的就治好了。”
董莹滟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随手把前世看到过的《红楼梦》里写的故事拿出来改头换面的借用一下,她不能把岳神医的事说出来,那她原是庶女的身份就败露了,义亲王府的人知道这个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她不敢赌,这其中是不是会被说成是董家人欺君罔上还不能说,她没有这个把握。
“那癞头和尚原是受过我家祖母的大恩,所以过来报恩的,他在临走的时候又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药丸,把各种药丸的用法和对什么病症可治的法子都一同留了下来,家父就把那些药丸分成了几份,给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放在身边防身。”
“那你可有把那些药丸带过来?”董莹滟的话音刚落,老义亲王妃便急急地开了口,“为何刚才不给悦儿服用?”
“药丸滟儿都带过来了,只是松福过来报信的时候走得急,都留在房里了。”董莹滟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低着头道,“刚才六爷身子虚弱不便移动,想着让他躺着先养养精神,滟儿方才见六爷病得厉害,只想着去请太医来症治才是正理,性急之下忘了那些药丸,谁知六爷不愿意见太医,滟儿这才想起了那些药丸,想着,过一会儿回去房里再给他服药的。”
“太祖母,滟儿说的都是实情,悦儿实在是不想见太医,既然滟儿有办法,就让她给孙儿治吧。”金子卿感激地瞟了一眼董莹滟赶忙接上了她的话头。
“这,好吗?总是要……”老义亲王妃犹豫着开了口。
“好了,你们都别再多说了,赶紧治悦儿的病要紧,赶紧的摆车驾让悦儿回房去服药。”太王妃轻轻跺了跺手中拐杖,“悦儿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就算是叫了太医来,他也不会肯吃药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长夜通宵
金子卿被扶进了一乘特制的软轿里面躺着,太王妃特意关照董莹滟,要她坐在他的身边照看着,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董莹滟当然明白,如果金子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闪失,那么,她这一世的人生也就走到尽头,不会再有什么来日的了,这话太王妃虽然并没有说出口,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她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但是,她那双放射着锐利光芒的双眸却明确地表示出了她心里的真实语言,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好重孙子。
“这回你是别想再走了。”
软轿里,金子卿又朝董莹滟眨了眨眼睛,这么折腾了半夜,他的脸上灰扑扑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太王妃的意思你应该看得明白吧?她把你和我拴在一起了,我的安危你必须得负责到底。”
“你,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董莹滟瞪了瞪清美秀丽的双眸,白皙粉嫩的脸颊上飞出了几朵红云,“从昨天到今天,你还嫌自己害我害得不够吗?我告诉你,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了,别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留下我,你的这个病不是治不好的,而是要看你是否能够坚持了?你必须得搞清楚,你这个病的治疗过程是很痛苦的,我又不是专业的医官,你会因此而受更多的苦楚,你可得想清楚了。”
“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有你在,我什么痛苦都可以承受的,你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忍受不了的?”
金子卿说着这些话,把头别了过去,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冰冷:“我和你打赌,我定能坚持到最后的,如果我做不到,那你就可以离开,我绝不强留你,你干不干?”
“好,我奉陪到底,你可得记得今天自己所说的话,我们一言为定。”董莹滟笑着轻拍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小手掌,“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不能反悔。”
“你,你就那么想离开吗?”董莹滟刚说完,金子卿冰冷的话音随即飘了过来,“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
“……”
听着金子卿冷冰冰的声音,董莹滟无法捉摸他的真实想法,真的得罪了他那也不是好玩的,只能收回自己的笑颜,低下头不再言语了,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生怕自己言多必失,让对面的他占去了先机,那可就糟了,她会很被动的。
软轿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人感觉有些窒息,即便是这样,董莹滟也不想先开口打破沉默,她一向都喜欢安静和淡漠,那样最利于她思考,她的心才能够保持恬静淡泊。
金子卿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第一次在一个姑娘面前受挫,而且还是他用八抬大轿抬进门才刚两天的小新娘,这个小新娘竟然对他丝毫不动心甚至是不屑一顾?满心里只想着快些离开他?这是怎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沉重的挫败感搅得金子卿的心里是满满的苦涩的不甘,可是,好像还夹杂着些许其他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却分辨不出来,更加的说不清楚。
“六爷,六少奶奶,到了,请下轿。”
在软轿一路微微的颤悠中,一行车辇在新房的院门外停了下来,松福掀起轿帘探进了小半个脑袋:“六爷,奴才背您进去。”
“蕊香,你到里面去把我的那个白色的荷包拿过来。”
进了房间,董莹滟还没来得及就坐便叫蕊香去取荷包来,她带来的药丸全都放在那里面。
太王妃和老义亲王爷这些人脸上的焦虑神色是一点都没有加掩饰地显露无遗,董莹滟当然得表现出她的急切来,她不能让别人有机可趁,挑了理去,离不离开是她的事情,但她不想背负着任何的黑锅和污迹。
“松福,你把六爷扶起来,半坐在床上,这样吃药不会噎着。”
“是,奴才遵命。”松福依言扶起了金子卿。
“花语,你倒一杯热水过来,不要太烫的。”
董莹滟当着众人的面,从荷包里取出一粒浅黄色的大药丸,把药丸掰成两半,一半用纸包好放回荷包里,把另一半送到金子卿的面前:“六爷,这药是用几位药材综合在一起做成的,可能有些苦,但是却需要放在嘴里嚼碎之后才能用热水送服,你看行吗?”
“……”金子卿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他的骄傲让他开不了口。
“把热水给我吧。”
董莹滟看着金子卿冷着脸微微张开的嘴,唇边挂着淡淡的笑靥,把手中的半颗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金子卿闭上嘴蠕动了几下,腮帮子还不时一鼓一鼓的,董莹滟心下虽觉得有些想笑,但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笑出声来,只能强忍着从花语手中接过热水来,递到他的嘴边,喂着他喝完,这才又叫松福扶着他躺好。
看着董莹滟动作轻柔,有条不紊的喂着金子卿吃完药,太王妃等人脸上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走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远远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数了数更鼓的点数,董莹滟心里暗自轻叹了一声,已经四更天了,今夜注定是要通宵不眠的了。
“姑娘,周妈妈那里都做好了,是不是现在就送上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被董莹滟派出去的蕊香从外面走了进来。
因为义亲王府的长辈都在屋里,蕊香很是恭敬地向董莹滟行了礼,平时从来就不需要这样,她的姑娘从来不讲究这些俗礼。
“好,六爷的病情看着也该稳定了,你们现在就拿过来,大家吃了以后可以休息。”董莹滟点点头,一面又吩咐松福过来帮忙,“松福,你过来把六爷扶着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倚着就可以了。”
“太王妃,老王爷,王妃娘娘,义亲王爷,您们累了一天,眼看着这就已经是四更天了,滟儿让周妈妈煮了一些滋补的汤水,请您们不要嫌弃。”
蕊香应声出去之后,没过多久红珠和翠环就提着食盒走进房来,董莹滟站起身来屈膝行礼道:“滟儿看着六爷的病情已有所好转了,您们用了汤水之后也该回去歇息了,这里有滟儿代劳。”
“或者,您们是否愿意就在这里歇息,滟儿已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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