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卿没有直接回答董莹滟的问话,身子倒是转了一个方向,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朝向床第的外圈,那双迷人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她看着。
董莹滟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金子卿好像很怕她会走开似的。
“就算要受些委屈,妾身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只要你是明白的就行。”
董莹滟淡淡地一笑,看情形,金子卿是不太可能放她走的了,那就安安静静地留下来,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现在已是交拜过天地的夫妻,妾身不替六爷担待,那六爷还能去指望谁?你说是不是?”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金子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俊脸上微微泛出了喜色,“你真的不再想着走了?”
“嗯,既然如今知道六爷有需要妾身的地方,那妾身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啦。”
看着金子卿明显激动的神情,董莹滟心里不禁暗暗好笑,心态随之开朗起来,眼前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在人前所表现的那份冷漠和骄傲,这样的他却让她感觉更真实更可靠。
当然,就在这短短的三天里面,就让董莹滟动心,那绝对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从十五岁开始,家里就给我安排娶亲,因为在我前面的几个哥哥都出了一些麻烦,所以我的亲事就迫切起来。”
得到了让他满意的回答,金子卿侧身靠到绣花枕头上,没有再拐弯抹角,将他的故事缓缓道来:“可是,谁都没有料到,我娶妻的路会如此的艰难,一连订了三门亲事,三个新娘都没有能够抬进我们家的门槛,就在半路上送了性命,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第三个新娘走后,我命太硬克妻的名声便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且说我是专克正妻的命,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的。”
“那三位新娘的死,就没有人去查过吗?我听说之后就感觉很蹊跷的,不会没有人怀疑过吧?”董莹滟靠在软榻上,听着金子卿的叙述,偶尔插上一句两句,便一语中的。
“你真的和别的女子很是不同。”
金子卿没想到董莹滟竟然如此的聪慧,尽管这三天来她已经给了他好多的惊讶和欣喜,但是,眼下她的反应如此的敏捷,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吗?”董莹滟淡淡地摇了摇头,“其实并没有什么,因为我并不相信那些无稽之谈,那些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散布出来的谣言。”
“可是,我祖父和父亲派人查了多次,却一直都只查到一些皮毛,再深入下去就举步维艰了,这一次,如果新娘不是你,恐怕还是会重演以前三次同样的悲剧,其实真正救了你的,是你自己,对吧?”金子卿两眼灼灼放光,饶有兴趣的看着董莹滟,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你同样也很聪明。”董莹滟避开金子卿的目光,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他的时候,就算说也得有选择的说,“我的事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眼下是六爷的事情较为紧急一些,是不是?”
“嗯,那好吧,那我就继续说我的事情。”
金子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他自己的故事。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边关历练
金子卿的故事竟然透着满满的辛酸和无奈,这倒是让董莹滟多多少少有些意外,表面上位高权重的义亲王府里,一层层的帘子挑开之后,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堆复杂而又棘手的问题——
义亲王府的世子金衡,金子器并没有死,他只是整个肌体都失去了知觉,神志却还是清醒的,整天躺在床上出不得房门见不得外人,府外的人就风传他已经不在了,知道实情的只有府里的家人,就连下人也不是都了解情况,基于这样的情况,王府的人也无从解释。
义亲王妃,也就是金子器和金子卿的生身母亲,在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以后再也没有人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儿子之后,煞费苦心地给一直都体弱多病的世子金子器定了一门亲是,那是她自家娘家的一户远房亲戚,原本也是个有功勋的世家,但是有些没落了,那家有一位嫡出的姑娘尚未定亲,当时已是到了及笄的年龄,便许了对方很多的金银钱财和官禄机会,把那姑娘娶进了门。
那一年,义亲王世子金子器才五岁,比世子妃蒋氏整整小了十岁,尽管如此,这件事情还是就这么做成了,也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因为在这里确实有这样的风俗,这种新娘就被世人称之为娘妻,既是妻子,又是娘亲,进门之后要尽到双重的责任。
董莹滟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现代社会里听说过看见过有好些姐弟恋的,但是,年纪相差都没有这么大的,而且,这义亲王世子和世子妃连面都没有见过,当时的金子器又只有五岁,他们之间又何来感情可言?
这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蒋氏顶着这么一个世子妃的名头又会有什么用呢?那日子,特别是等金子器长大成人了之后,他们两个还能相安无事的过着平静的日子吗?
想到这里,董莹滟又禁不住想起了蒋氏青灰的脸色来,是为了这个吗?是金子器长大后综究是不待见她吗?
可是,义亲王府里的人,特别是金子卿对蒋氏的态度却又让人匪夷所思,照理说,这样嫁进来的蒋氏应该是会受到恩遇的才对。
就算是金子器不喜欢她,但是,金子卿又怎么会鄙视她,连礼都懒得跟她见呢?
不管怎么看,董莹滟都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是有蹊跷的,没有别的原因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更何况,如今的金子器是一个躺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他瘫痪的原因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董莹滟的脑际飞快地转着念头,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现,依旧是那样静静的靠在软榻上专注地听着金子卿讲他的故事。
可是,金子卿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再往下说,而是把话锋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董莹滟也不好多问,他想说多少,她就听多少,他不愿说的总该是有原因的,反正来日方长,慢慢再多方了解着也是可以的——
义亲王妃在给金子器办完婚事之后,还想着给金子卿也再找一门亲事,但是,却没有能够办成。
于是,义亲王妃另辟蹊径,把从小寄养在自己的娘家的表妹葛氏说给了义亲王为侧妃。
那葛氏与义亲王妃相差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如花似玉的模样,最难得的是她的性格温婉可人,又通情达理,过门之后深得义亲王爷和王妃的欢心。
葛氏嫁进义亲王府之后,义亲王妃就把金子卿托付给了她照顾。
看着葛氏每天对金子卿体贴入微的关爱,王妃放下了心头的最后一点牵挂,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了。
这义亲王妃走后,葛氏姨娘倒也没有忘却表姐的谆谆托付,细心体贴地照顾着金子卿,时时处处都以他的需要为先,什么都愿意满足他,没有让他受任何的委屈。
“那这葛姨娘她自己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吗?”听到这里,董莹滟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别的姨娘都有所出,只有葛姨娘一直都没有生育,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待我也就更加的尽心。”
金子卿点着头,眼里泛出某种说不清楚的光芒来,不过,只是稍纵即逝的,董莹滟还是眼尖的捕捉到了,她忍了忍,压下了想要询问的冲动,这里毕竟是古代,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出格了。
停顿了片刻之后,金子卿又继续侃侃而谈,这回说的是他三次娶亲不成功以后的事情——
第三个新娘半途殒命之后,金子卿的亲事就被束之高阁没人愿意提起了,这并不是义亲王府的人不愿意提起,而是那些有女儿的皇宫贵族人家再也不愿意掺和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边境上的外族羌度人部族又开始骚扰大燕朝的边境,边关的战事被掀起了新一轮的高潮。
仅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就频繁接到边关守将的奏折,而且是一份比一份紧急,甚至出现了八百里加急。
在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报的当天,皇上便下旨让老王爷和义亲王立即动身前往边关救援。
接到那份圣旨,情绪出于极度低迷状态的金子卿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极强劲的救命稻草,他坚决要求随祖父和父亲一同随军出征边关。
老王爷和义亲王早就有让金子卿去军营里历练的心思了,怎奈太王妃一直都表示反对,再加上金子卿本人也不是很愿意,这事就这么搁浅了下来。
如今,见金子卿主动要求随军出征,当然是来得正好,当下便说服了太王妃,然后便应允了他的请求。
于是,金子卿就这样跟着老王爷和义亲王爷一同去了边关征战。
边关的生活自然要比在京城苦得多,也单调无聊得多,但是,好在战事非常的吃紧,容不得金子卿再低迷消沉,羌度人部族每天都在城外烧杀抢掠,搞得城外的那些百姓全都想往城里逃,可是,城内的守城将士又不敢轻易开城门迎接逃难而来的百姓,因为这里面很有可能夹杂着羌度人部族的奸细。
看着城外的百姓每天被羌度人部族的士兵骚扰,所有守城的将领自然是食不甘味眠不安寝,可是,一旦城池被羌度人部族的士兵攻下来,那么,受灾受苦的就绝对不止是那么一些人了,而是要在眼下的那些人数上面再加上几千几万倍甚至会更多的。
他们只能忍着,消耗着羌度人部族的实力,等待着时机,希望可以一战成功歼敌。
就这样,金子卿就跟着老王爷他们在边关度过了愁云惨淡的头一个十天,那十天是他自出生以来见识最多,感触也最深的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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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两更,这是第一更,昨天出了些状况,实在是抱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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