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绝天下by泠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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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绝天下by泠墨然-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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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白雪里盛放的红梅,冷冽的香,温润入心。
  
  突然间,只听一声似乎冰层断裂的脆响。
  没等我们反应,身子便从空中跌落,失重的感觉让心脏几乎停跳。
  雪崩了。
  司徒云立时应变,抱着我急速上跃。
  可惜再好的轻功也需要借力,水韧草柔,都可借力,唯独这松软的积雪竟无处落脚,且他怀中的我,加上沉重的大氅棉袍,就是极大的累赘。
  我们无法冲破雪障,只得狼狈不堪的随着雪潮一起滚下山。
  司徒云却是紧紧护着我,一刻也没松开手。
  
  上来的路是眉峰的前面,却不想却从后面跌了下去。
  后山荒无人烟,草木繁多,据说有猛兽出没。
  两人下坠之势被树木减缓,幸于身上穿着甚厚,没有被树枝刺伤。
  我从他怀里钻出来,扑落一头的冰雪。
  却见司徒云银牙紧咬,满头大汗,知他受伤了,连忙问道,“云大哥,你伤哪儿了?”
  司徒云温和的笑笑,裹紧我身上的大氅,“无妨,休息一刻便好。”
  我当然不信,信手在他身上摸索。
  摸到右小腿的时候,便听到司徒云的呼吸一下重了。
  轻轻往下试探,竟是骨头折了!
  
  我不会借力提气,加上落差实在过大,竟让轻功卓绝的司徒云小腿骨折了!
  都怪我任性,大雪天吵着要来看雪景。
  心中一急,泪就要下来。
  人家兄弟俩都给我害了。
  司徒云却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没事,练武之人,受伤乃家常便饭。”
  本来就难过内疚,他这一说我心里更如刀绞。
  哇的一声抱着司徒云哭开了。
  
  却不想身子太虚弱,一通剧烈咳嗽,几欲昏厥。
  司徒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塞进我的手里,“这是你要的药,试试看?”
  我吸着鼻子闻了下,正是枇杷膏!
  赶紧喝了几口止住咳,我费力的站起身来,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司徒云身上,司徒云转手又披到了我身上,我复又扯下给他。
  我瞪眼道,“别争了,我要活动活动,你先拿着好了。”
  说完,我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向深处走去。
  
  司徒云爬起来,拿着大氅一瘸一拐的跟着我。
  我扭头喝道,“不要乱动,腿会废掉的,我去捡些粗枝给你当夹板。”
  司徒云这才放下心来,扶着树坐下,眼睛却一刻也不离我。
  我手脚无力,只得用体重压断几根粗点的枝条,再用司徒云的宝剑削去枝丫,又扯破了身上几片衣襟,将树枝绑在受伤的小腿上。
  天气太冷,骨头硬脆,若不及时救治,这腿必定落下病根。
  可司徒云使不得轻功,若只有他自己,走出这里并不是难事,可带着病恹恹的我,就不行了,他不能扔下我,而我病中身沉,自己是绝对无法走出深山的。
  这可如何是好!
  
  我急的团团转,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问司徒云要了火石,我找了一堆树枝艰难的生起了火。
  树枝很湿,生出的烟很浓。
  缕缕青烟透过树林,扶摇直上。
  眉峰雪崩定会引起注目,而荒芜人迹的后山出现人烟,定会引人前来。
  我俩不回去,铸剑山庄的人一定会派人来寻的。
  我问,“咱们多久不回去会有人出来寻找?”
  司徒云道,“大约傍晚。”
  我沮丧,“那他们发现咱们最早也得明天了。
  这天寒地冻,苦守近十个时辰,不是说说话就能过去的。
  
  司徒云跳过来抱住我,“不用担心,我的内力够两人维持三天。”
  零下二十几度的野外,若没有司徒云,只消一个时辰我便没命了。
  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咬开腕上的静脉,用枇杷膏的小瓶装了半瓶。
  正在扒拉火堆的司徒云转头正好看到,惊道,“你这是为何?”
  我把小瓶递给他,“给你,我的血能治伤。”
  司徒云惊道,“这怎么可以,你大病未愈,失血更是不能!”
  连忙跳过来握住我流血的手腕,用内力灼上了伤口。
  
  司徒云不肯喝。
  我拿着瓶子瞪眼,“不喝是吧,不喝我就跳脱衣舞!”
  说着就把身上的棉袍围脖的往下摘。
  司徒云慌了,抱着大氅赶紧包住我,“不可再受寒,你身子弱的很!”
  我抬脸问他,“那你喝不喝?”
  司徒云为难的很,想来这血我也流不回去,终究点了点头。
  逼他喝下药血,我就没力气了,头晕,手脚冰冷。
  晃晃悠悠就要晕倒。
  司徒云连忙解开自己的衣衫,将我裹在里面,一刻不停的搓着手脚。
  半晌,我才缓过来。
  
  冬日白天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点燃的青烟一直没人发现,我们只得在雪堆里睡一晚。
  司徒云为了维持我的体温,将内力尽输给我,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
  我迷迷糊糊去试探他腿上的树枝松开没有,却触到一根大冰坨子!
  登时惊醒!
  他竟没有为自己运功取暖!
  我抱着他冻得冰凉的伤腿,胸中激荡,哽咽不已。
  却见司徒云笑道,“练武之人不怕冻。”
  但,世间人有不怕冻的吗?
  
  我解开身上的大氅和棉袍,将那冻僵的腿压进自己怀里。
  司徒云死活不愿意,怕冻着我,病情再反复。
  我不依,威胁他必须听我的。
  司徒云制住我,“菊公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是我计划不周全让你受苦,万不可在为了我冻坏身子,快穿上衣服。”
  他哆嗦着手给我系棉袍的带子。
  我推开他,冷下了脸,“哼,你存心让我内疚,反正我已经肺腑虚弱,再郁结于心,正好一命呜呼,省得你耗费内力救我,麻烦!”
  司徒云连忙说不是,我趁机抢过他的伤腿抱进怀里。
  
  我俩就这么熬着,等天亮好有人发现后山的求救烟雾。
  可深夜山中更加森寒,我呼出的热气在眉毛头发上结了一层坚硬的冰霜。
  即使有内力相助,体温也飞快的流失着。
  月上树梢时,我已冻得神智不清。
  司徒云将手探进大氅里,运功揉搓着我冻僵的手脚。
  而我则抱着他的腿,小心的暖着。
  
  到了半夜,我俩都冻得都受不住了。
  我哆嗦道,“咱们解开衣衫,靠在一起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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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兰之坠露,餐菊之落英。
  就算有狐裘大氅,我一个人身虚体弱也暖不过来。
  而司徒云根本就连棉衣也没穿,想来是怕行动不便,毕竟抱了我这么一大坨沉重‘包袱’。
  这时候只有解开衣衫肉贴着肉,我依靠他的体温,他依靠我身上的狐裘,相互取暖,尽可能的减少体温流失,才能保得住两人性命。
  司徒云有些僵硬,迟疑不定。
  许是风扬子的话让他警钟长鸣,因我身份特殊,任何人不能越逾。
  更何况是解开衣衫,肌肤相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司徒云坚定决心,抓着外袍不肯乖乖就范。
  一脸的大义凛然。
  我怒道,“丫挺的榆木脑袋!性命不比名节重要啊!”
  一激动,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发紫,脑中嗡嗡作响。
  司徒云连忙运功替我压住受惊的肺腑。
  冻僵的手脚无法自行取暖,冰凉缓慢的血液在身子里流淌,将寒气带入,病情极有可能再次复发,以我现在的体质和无医无药的情况,保不齐再穿回儿。
  咳嗽是压住了,可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身子却越来越凉。
  司徒云见我实在挺不下去,这才勉强答应。
  
  解开身上一层两层三四五六层的衣物,只穿了亵衣的我钻进司徒云的怀中,他也解开自己溜薄的外袍,搭在我狐裘下面,小心掖好漏风之处。
  两人的衣物一叠加,明显厚了不少。
  我缩成一团背靠在司徒云的怀里,他的体温透过两人的内衫缓慢传过来。
  后心暖暖的,隐约感觉到那雄健略带急促的心跳。
  我道,“云大哥,你把腿搭我腰上。”
  司徒云知我是为了给他暖腿,怕伤腿血液不通,伤上加伤落下病根。
  他扶住我肩膀的手指僵动了一下,哑声道,“不……不必。”
  
  我急道,“赶紧的,不然我这就掀衣服凉快凉快!”
  司徒云无奈,只得慢吞吞的将伤腿搭在我腰上。
  身子却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后背传来的心跳越加慌乱了。
  他很紧张。
  我小心的把那腿移到胸前,抱在了怀里。
  他用腿‘夹’住我的身子,姿势很怪异,但确实暖和了不少。
  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疲惫至极,很快便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却听见似有猛兽在耳边喘息,压抑却急促。
  想睁眼瞧瞧,可困迷了,怎么也睁不开眼。
  那喘息却越来越沉重。
  “云……”
  我竭力哼出警示。
  却闻那喘息声戛然而止。
  司徒云的声音轻响耳畔,温润亲切,“菊公子?”
  原来他没睡,那我就放心了。
  我嗯了一声,再次昏沉睡去了。
  而那低低的喘息声不消一刻便又响起了。
  我只听得心惊胆战,我俩一伤一病,若真遇上猛兽可如何是好?
  不能让云大哥一人奋战。
  心中一急,这次再睁眼,却能睁开了。
  
  正想提醒司徒云注意周围情况,却有一处柔软的东西轻触我的耳尖。
  野兽?
  我惊得连气也不敢喘。
  那软东西一寸寸的触着我的脸侧,缓慢前移。
  热气徐徐不断喷在脸上,浓烈的雄性气息。
  最后,竟停留在我嘴角处!
  柔软且没有皮毛倒刺,是人类的嘴唇。
  云大哥?
  我更惊讶了。
  轻咳一声,砸吧了下嘴。
  司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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