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禾矣背后淌了一些冷汗,秋水长天的神角度意味着以前她逛半江瑟瑟找各种机关陷阱的时候,裴毓很有可能就站在这,喝着茶笑眯眯遛她玩。
这种被监视的滋味她很熟悉,但不代表她喜欢,而裴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他们的立场本身就是对立的,至少在时限药解除之前是,今天裴毓有意上秋水长天,是正面暗示她们一切行动尽在眼皮底下。
好大一个下马威,楼禾矣暗道,眼角余光瞄向上迦,只见这厮神神在在的摆弄石桌上的棋盘,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
上迦楼主天下百晓生,大气!
“这盘白玉所筑之棋起码有三百年历史以上,色泽通透,完美无暇,实属稀罕之物。”指尖缓缓拂过棋盘,上迦捻起一颗棋子落座,双眼微弯,似笑非笑,“裴江主,来一盘如何?”
“楼主乃棋道神仙,在下岂敢在楼主面前班门弄斧。”裴毓拂袖而坐,两指夹着玉棋率先落了一子,棋与盘触碰之声犹如玉碎,语音空旷,“楼主若是技痒,在下作陪便是。”
两人一言一语笑里藏刀,楼禾矣对下棋并不是很懂,也只会下五子棋,锦雪狐更没有神马文艺细胞,主宠俩傻兮兮原地灵魂出窍,同样作为陪衬的孤北孑和迟席就上档次许多,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这盘棋他们下了一个多小时,恰逢正午阳光最火辣的时候,顾忌怀里的黄布,楼禾矣不方便脱衣服,这身里里外外一层又一层热的她很想发飙,确实她当场就飙了,“你哪一路的棋道神仙?巨灵神还是瘟神?一个多小时还没打败裴毓这个凡夫俗子,抓紧时间跳诛仙台。”
“……”正乐在其中的上迦满脸无辜,楼禾矣抹了把脸上的汗,镜片在阳光下光芒刺眼,一如她凌厉的毒舌,“下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谁占便宜,如果不是这两年你光追余清澄了,就是裴毓有意让你自打嘴巴。”
“没有第三种可能了吗?”上迦抽了抽嘴角,楼禾矣面无表情,“裴毓即将胜过你这个棋道神仙晋级成棋道女娲算不算第三种可能。”
虽然形容词不是很恰当,但这话深得我大裴江主的心,当即得瑟一笑,“楼主有意承让而已。”
“凭你的智商还要他来承让?”楼禾矣反问,苹果肌笑僵掉的裴毓:“……”老子为什么要嘴贱?
楼禾矣:“我当然看的出来他在让你。”
裴毓;“……”你特么从哪方面看粗来?
从人妖从容不迫而你额头冒汗这一肉眼可见的方面,这话当然不能直说,得照顾到人家的面子,面子对人大裴江主而言,那是跟小/唧/唧一样重要的存在,被削一分,犹如短一寸,所以,还想在半江瑟瑟吃香喝辣的楼禾矣只翻了他一个白眼。
“禾矣也懂棋道?”上迦落下最后一子,指尖轻轻抚过棋盘,起身笑道:“裴江主,你输了。”
“喀吱喀吱!”人妖威武!锦雪狐跳起来,一爪子拍在棋盘上,棋子溅了满地,一颗颗发出咚咚声响,裴毓心疼的咬紧了牙根。
当心剥了你的皮,楼禾矣把小/畜/生拨到地上去,刚输掉棋有点没面子的大裴江主整个人阴森森的,仿佛透过它那身上等狐毛看到了心脏,把锦雪狐激的直冲他亮牙。
“半江瑟瑟果然好景色,迦这双眼收藏过许多美景,除去澧生源,便是裴江主的半江瑟瑟最出彩了。”上迦抖开手里的扇子摇了两下,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格外的行云流水,还有那么一丝丝腹黑气息,楼禾矣耐着热问;“澧生源环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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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7 第一百六十九章:闲谈风月'
“嗯。”上迦眺望远处汪洋大海,回忆起澧生源,目光携了些许朦胧,仿佛翻开久远之前的画卷,良久之后,他道:“那是一个世人并不想长住,却又向往的仙境。”
跟这帮人打交道久了,对于他们每个人的言语作风都有一定的了解,这种自相矛盾的话必须是藏了玄机,楼禾矣想问,但看上迦的样子并不想答,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解风情不懂脸色转爱挑战他人底线的人。
我大裴江主就是那么一两个的其中一个。
“楼主曾到过澧生源,便是在那处见到了美人榜首善娑娑?”裴毓亲自将玉棋一颗颗收好,看似无意实则有意道:“听闻当初美人榜首之位闲置了多年,善娑娑亦未能荣登,可是楼主心中另有人选?”
“喀吱喀吱喀吱喀吱。”老娘嗅到了八卦的气息。锦雪狐踱步到主人脚下,拍了拍她的斜面,楼禾矣伸出一条腿让它蹭,点了个头淡淡附和:“+1。”
“迦这一生,阅人无数,所见美色岂止一个善娑娑?只是遗憾,迦得了那幅画,多年寻找,好不容易有了下落,画中人却已不在。”上迦转了转纸扇,回想那副横卧紫莲的美人图,回想图纸下的署名,不禁心有戚戚,喃喃自语:“徒留记忆的,只是往昔一副画,面目全非的,又何止一个人。”
不知来龙去脉之人,听了这话只是一头雾水,然听进有心人耳里又是另一回事,这时世间最不缺的便是有心人,秋水长天上,没有一是个神经大条的,他这段感慨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已惹人猜测,裴毓喔了声,道:“言下之意,楼主见过容色更为惊艳的女子?”
“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善娑娑这会儿还替你蹲暗房守犯人呢。”楼禾矣立时鄙视,裴毓:“……”这算是承认丫潜进暗房的罪行了吗?
上迦摇着扇子眼含笑意,二话不说把裴毓看了个十五秒,裴毓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故作镇定昂首挺胸,忽见他俯身过来,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上迦抓住他的手,凑到他耳朵旁边,红唇微启,气息缓缓吐出,“裴江主也想一睹美人惊艳芳容?”
日,这是勾引老子呢?味儿太重了介,裴毓微微让开身子,避免和他的身体接触,上迦也没再进一步亲近,顺势松手,扇子一合,皮笑肉不笑道:“迦一直都说裴江主运气好,果不其然,裴江主心中所想所惑,很快便能真相大白了。”
“迦乏了,劳烦裴江主腾出客房,午觉迦就住矣矣房里凑合。”
言罢,上迦径自走下秋水长天,孤北孑自然跟上,裴毓愣了一愣,像是在回味他话里的意思,楼禾矣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摸摸鼻子说:“人妖的意思是你很快就能见到前任美人榜首的人选了,也许你和她会产生共鸣。”
说完她带着锦雪狐溜了,裴毓气结,这话咋那么刺儿呀,天澜山都养着一帮哪种哪样的贼?都结交些哪种哪样的人妖?哥就靠了!
“主人。”等到他们的身影走进了林子,迟席直挺挺跪下,“属下未查到岛中有陌生之人,更未查到重青此人,有负主人所托,请主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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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很抱歉昨天断更,昨天我一整天栽在床上补眠,最近三次元的事太忙了,累的我每天睁不开眼睛,也没什么精神,更没时间码字,让大家白等一天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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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9 第一百七十章:悬疑重重'
这事早上迟席已经提过了,邪了门,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躲的过迟席的视线,裴毓迟疑了会,道:“你有没有全天跟着善娑娑?”
“没有,主人吩咐除了善姑娘,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看守尤尽歌的暗房,属下不敢越权。”迟席一板一眼回答,裴毓再问,“你跟着她去松树林之时她也是独自一人?”
“千真万确。”迟席据实禀告,裴毓听罢变了脸色,那天听善娑娑提起重青这人他就怀疑有古怪,两个多月前迟席亲自带领善娑娑回半江瑟瑟,可以确定这女人身上除了一个包袱,什么也没有,根本没带家仆,怎么可能横空冒出来?
既然是在半江瑟瑟,他就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你在岛上找不到,此人也未与善娑娑形影不离,唯一的可能便是躲在暗房里,善娑娑在那布了阵法,你就不必去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裴毓摆手令他起来,径自转身走下秋水长天,头也不回吩咐道:“去准备两间客房,选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暗处加重守卫,不得出任何差错。”
上迦来半江瑟瑟必定会带走什么,他知道自己防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避免最大的损失。
这午觉上迦当真睡了,楼禾矣回房的时候这厮正躺她床上,外衣整整齐齐挂在屏风上,头发捋的跟离子烫过似的,脸蛋白白嫩嫩,贵气的很。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上迦的睡颜,在黑碑林时,大家轮流守夜只有上迦一觉睡到天亮,那个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百晓生真是特别的狼狈,和现在端端正正的模样相差太大,完全不是一个人,也确实不是一个人。
“你要这样盯着迦多久?”上迦睁开眼,和偷窥狂正好四目相对,他侧身面向楼禾矣,一手撑着脑袋,长发流水般泻下,铺在锦缎上比拍广告还顺滑。
“看到你不装睡为止。”楼禾矣拉了张凳子坐床边,“孤北孑呢?”
“迦与她尚未成婚,迦要午睡,她总不至于在旁边看着。”上迦笑了笑,两眼弯成了月牙,明亮又似拢了一层纱,格外令人捉摸不透,例如楼禾矣,她知道上迦为尤尽歌而来,但不清楚对方的全部行动,这令她很没安全感,好比什么都不准备,就下斗去,她说:“从你踏上半江瑟瑟的第一步,这里就已经全岛戒备,你不可能和裴毓撕破脸皮,这是他的地盘,你如果真破了善娑娑的阵,尤尽歌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半江瑟瑟。”
“说的不错。”她的态度很严肃,上迦却并不在气氛中,只懒洋洋点了个头,“迦不能与裴江主撕破脸皮,这阵,迦自然不会去破。”
“所以?卖关子全家长/痔/疮。”楼禾矣露出不耐,上迦被她的话噎了一噎,不自觉挪了挪/屁/股,“营救尽歌之事还得靠你,只不过凭你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完成,迦来此的目的,便是尽力扫除你的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