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愣了一愣,再去注意那窗角的时候,才发现已然没了气息。可此时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连忙问女儿,“那,那么说,你中意的还是那死兔子?”
潋滟难得羞涩的点了点头,对着她道:“是大兔子,不是死兔子。”
这幅模样一落入司寒眼里,登时吓得她一身冷汗。她一想到女儿恋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恋了将近三千年,下意识觉着作为一只狐狸,着实是非常危险的,不禁有些着急:“女儿哦,你一只狐狸的,谈什么恋爱啊,你看咱不死山有谁谈恋爱的啊,狐狸是不谈恋爱的。”
嗯,不谈恋爱,只上床。
她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又想到了比她还妖孽的夫君,重重补了一句。
只上床。
潋滟皱了皱眉,不满道:“谁说的啊阿娘,你都是哪里看来的,不谈恋爱怎么成亲啊?”
“你看,你若是当初嫁给雎鸠,不就是不谈恋爱的么?”司寒还是不放弃,抓着女儿的手苦口婆心,恋爱这东西,太伤人了啊。
小狐狸的眉头愈发紧,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埋怨道:“阿娘,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那雎鸠,那雎鸠,”她嗫嚅两句,脸上更是后怕,“那雎鸠,幸好跑了。”
司寒连忙点点头道:“是了是了,幸好跑了,不然也遇不到这只望天犼了。”
可一说完,她才发现,女儿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生气的模样,撅着小嘴哼哼道:“阿娘,你怎么这样,老是望天犼望天犼的,她叫斯生啦。”
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被打击得无以复加,垂死挣扎的问道:“若那雎鸠是望天犼,你还会选择斯生?”
“怎么会?”潋滟的脸上很是疑惑,“那自然是要雎鸠了。”
司寒终于放宽了几分心,却听得女儿继续道:“当初救女儿的,是望天犼啊。”
作孽啊。
她想,一只狐狸,要这么痴情干什么?这一痴情就立马被吃得死死的,到时候哪有什么翻身日子?
“滟儿啊,其实你只是因为她是救你的人是不是?”她决定要为女儿找个理由,或者,不如说是为她自己找个理由,“听阿娘的,这不是爱,懂不?”
潋滟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望着她一言不发,最后只跺了跺脚,哼了一声道:“阿娘我走了。”
司寒真想趴床上好好大哭一场,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而此下,她确然在哭了,却是因为女儿躺在床上生了病。
“该死的兔子,该死的狐狸,”她扑在蒙枝的怀里,狠狠的捶着,哭得稀里哗啦,“你们这些家伙,太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这个BT,写司寒写得好欢快啊,这个不谙世事的冰山恋女御姐,矮油。
☆、二楔
“啪。”
本君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面前这位娇俏的小娘子,手上攥着一个粉红的荷包,一双泪目望着我,怒气盈面。
“你坏蛋!”她将那荷包掷在我身上,含着泪,转身跑出了小巷子。
手里的荷包还带着香味,做工虽不算精致,倒也看得出很是用心来的。
那小娘子叫啥名字来着?
望着手里的荷包,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忆起来。
说实在的,这真的不能怪我。
与她认识才不过两日,谁曾想,不过帮她捡了只风筝,人家就看上我了,实在是罪过得很。况且,本君也没对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为甚她自己巴巴的贴上来,却还在晓得我是个女子的时候,弄得仿佛都是我的错一般?
人间的女子,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摸了摸脸。
这姑娘看着单薄,手劲儿可着实不小,我这不带护体的,还真有些吃不消这一记耳光。
默默转身走到巷口,将手里的荷包送给了一个在旁边看了很久戏的小娃,她含着手指望着我,傻乎乎的问道:“哥哥,你痛不痛?”
摸了摸她的头,我对她道:“小姑娘,是姐姐,不是哥哥。”
哪成想,我一说完,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路上一群人纷纷盯着我看,不远处已经有位大婶操着一把扫帚过来了。
这境况简直是尴尬的要死,我哪里呆的下去,转身就跑,身后还有各种不屑议论与谩骂,想来本君真是委屈得要死。
转了两个巷子,才终于停下脚步。
本君决定要去好好喝一杯了。
在人间这么多年,算一算天界的日子,业已过了一百六十多年了,没想到,我这堂堂的望天犼竟然越混越凄惨。
晃了晃头。
这简直是找罪受来的。
“斯生姑婆?”正在本君还在思忖着自个儿的悲催事迹时,突然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转了头寻向声源处,只见一身小嫩绿的竹九从街旁的贩布摊子后款款走了出来,一脸揶揄的笑,“果然是你,小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轻哼了一声,唤了一句“小九”,她点头应了,人已经到了我跟前。
别看这竹九叫我姑婆,实则一点也不晓得尊老这美德,这么多小竹子里,就属她鬼主意最多,最得瑟。
“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你呢,近来可好?”她的相貌虽然不错,可一点也不合她的性子,一副温柔的模样,实则奸险狡猾。
对着她,我本是没啥好唠的,只不过这些年也确实第一次遇着熟人,只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小五怎样?”
她一听完我的话,便捂了唇笑,“姑婆你果然只想着五姐呢,从小便待她最好,现在遇着我,第一个问得也是她。”
她这话委实奇怪了,竹子家与我关系最好的便是小五,我不问她问谁?
她不待我发问,便又接着道:“五姐自然是还好,不过倒是惦记你惦记得紧,有些食不知味的,你却也不去看看她。”
干咳了一声,暗道这竹九果然难应付,挑了挑眉对她道:“如今遇着你也刚好,我这些年得了些东西,你方便就帮我带回去给她吧。”
小五平日里喜欢折腾花草,我这些年在凡间倒是得了不少稀奇植物的种子,让竹九帮忙捎回去,也免得走一趟。
竹九拿着袖子掩着唇,呵呵笑着,也不答话。
她这副模样总是让我毛骨悚然的很。只凛了凛身子,便听得她道:“姑婆的心意,小九自然会帮您传达到,如今相遇也算有缘,不若让小九请姑婆吃一顿饭,酌几杯酒,细细谈一谈天,聊一聊见闻如何?”
说实话,与竹九我还真没什么好聊的,刚想拒绝便听得她道:“姑婆若是不应小九,那东西,小九可不晓得如何捎带了。”
张了张嘴。
这妮子果然腹黑得紧。
她蕴着一双眸子望着我,莫测得很。
不过便如她所说,单单吃顿饭什么的也不甚麻烦,我也着实不用那么警惕的。
“对了,小九之前刚好从阿爹那里顺了些竹叶青,应当合姑婆的胃口吧。”
她这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本君败下阵来,连忙应道:“啊,小九,这么多年没见,咱们自然该好好聊聊的。”
竹子家的竹叶青也算有名了,过去吃酒时喝过几回,与甘露酒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她仍然带着笑,点了点头。
我这心思,早已经被那酒给勾走了。
这酒家倒也不用挑,临河的清绝楼便妥当得很,滋味什么的不用说,舞姬也都是人间里的美姑娘,楼外风景也不错,若不是竹九自带了竹叶青,它这里的酒进得是那上错楼的酒,也是不错的很。
竹九笑嘻嘻的坐在圆桌对面,手边放着一壶的竹叶青,却并不给我斟上,夹了一夹菜,塞进嘴里,又指了指楼下台子上的舞姬们,问道:“姑婆觉着这些女子长得可好?”
我不晓得她意欲何为,只一个劲的盯着那壶酒,舔了舔唇道:“差强人意。”
她哦了一声,终于伸手拿了酒壶,帮我满一杯,才继续道:“这个评价算得不错了。”
忙不迭将杯里的酒喝下,焦辣的口感一直顺着喉咙烫到了胃,烈得畅快。
不禁叫了一声好酒,竹九又呵呵一笑,帮我满上,“姑婆欢喜就好。”
她今日的态度真是反常的很,过往她对我说话亦是笑里藏刀子,刺人得很,今日虽然也是一副阴恻恻的模样,却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不知近些年天界怎样啊,都那么多年未曾回去了。”
既然是来唠嗑的,自然得扯些话题出来,否则不是太无聊了么?
竹九呵呵一笑,念道:“姑婆你还真问对人了呢,这些年天界确然出了几件大事,与您还有些关系来哉。”
挑了挑眉,与我有甚关系?
不待我问,她已然接下去道:“西方的梵天大人,与您是熟识吧,百三十年前,哦,差不多就是你逃婚以后的三十年后,她呀率了兵把自个儿手下那不听话的阿修罗一族狠狠修理了一顿,还抢了人家公主做老婆,威风得很,盛传了好一阵子。”
听得她说逃婚,我只模模糊糊的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摇了摇头道:“那冷漠得要死的帝释天?呵呵,这还真是件大事,啥时候我去见见那阿修罗的公主,看看到底多有魅力。”
她不动声色的笑着,又与我倒了一杯酒,才继续道:“这第二件么,与您有关又大点,六十年前啊,怜玉神君的徒儿,怀梦姑娘离家出走了,现在也还未找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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