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马洛利先生似乎也是右手受了枪伤，甚至比卡缪特还要严重上几分，他的整个右臂被爆炸固定在一个吊带上。
“我们只是在……监控。”
我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说辞。
“……然后制造一个假信号，让席尔瓦追踪？”
马洛利先生接了我的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的谎言。
“好吧，长官——”
卡缪特正打算解释，马洛利先生却是上前了几步。
“善于思考才能孤立他，发送到A9，用专线，你可以更准确地监视他——你能否通过交通摄像头确认？”
“但是——如果让交通警察发现了呢？”
我不确信地问道，
“然后他们会窃听。”
“执行吧。”
马洛利先生给了我一个算得上是鼓舞的眼神——他很快又收了回去，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我与卡缪特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回去修改那条路线。
卡缪特先生却是迟迟没有回头。
他像是感慨万千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嚅动了几下嘴唇，却没有说什么话。
007没有休息，他几乎是开了大半夜，然后在凌晨约莫3点时分，地图上那个显示他方位的坐标才停了下来。
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一下子松懈开后，我有些摇摇晃晃地，撑在桌上的双手软了力气，手肘直接擦在了桌子边缘，而差点带了笔记本滑在地上。
卡缪特先生慌忙地扶住了我。
因为右臂的手上，他有些吃力地用左手撑住我半个身体，半拖半拉地把我往大门口拉。
“你可以用内线联系医务室的人……”
我指了指电脑，有些虚弱地说到，
“没事，我猜是血糖过低，送我注射一针就好了。”
上会承蒙照顾的护士小哥很快推了一把轮椅过来，然后将我小心地安置在轮椅上。
卡缪特原本表示要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事实上，我更希望他帮我盯着那个007先生的坐标——我这样说了，最后他同意留下来看着电脑。
“扎完针就回来——有异状提醒我。”
我叮嘱完后，就被护士小哥按回了轮椅上，推出办公室。
“这是营养针——看上去你像是要扎上两三针。”
护士小哥很快就配好了药，他将我右手的衣袖卷了上去，然后举起了寒光闪闪的针头。
“……温柔点。”
我吸了一口冷气。
他一针扎了进去，将针管内的液体一点点注射入我的血管内。
或许是某种错觉，我只觉得头像是愈发地晕了起来，在眨了几下眼睛后，眼前出现了重影。
“我有些晕……”
我迷迷糊糊地说到。
护士小哥没有回答我。
他给我扎了第二针。
在颤动了最后几下睫毛后，我头一偏，彻底的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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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篡改天塌了的剧情正式开始……首先说一遍，小虐怡情w 至于章节标题……这货已经越来越难取了！好困难肿么办嘤嘤TOT
Q先生的追捕史③
38、（转回第三人称）
M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她沉浸在了这个对自己过往的回忆中。
这个梦就像是一个手法拙劣的导演用蒙太奇的镜头，把她人生中那些黑暗面又一次挖了出来，展现在她的面前。
包括那个三番五次想要她性命的孩子。
她执掌了MI6三十余年，该承担的阴暗面、该硬下心肠放弃的棋子、该舍弃的人性中光辉灿烂的一面都曾经有过。
不止一次。
她创造了007这个传说，而现在的James Bond是第五任。
或许若是没有97年的那场意外——她拒绝用策谋去形容它，那个孩子，席尔瓦，会成为第五任的007。
但是，她还是抛弃了他，在他为了她的忠诚伤痕累累之后，最终被驱逐出英格兰。
M缓缓地、像是一个安详地投入死亡的老人一般，睁开了眼。
车窗外一片漆黑。
她直起了腰，将覆盖在她身上的James的西装放到一边，然后走出了车。
特工先生正倚在车头上，神情平静地看着天空。
“好了，如果这是你的大计划，那我应该藏在哪里？”
M打量了下四周。
他们现在身处于某个陌生的街道上，而在她面前的，像是一排普通住宅的入口。
“我们要换车。”
特工先生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专用的车像是在故意引诱他们，而换成私家车才更显得我们是在逃命。”
他解释说道，然后用力拉开了铁门。
伴随着一阵嘶哑的铁锈摩擦声，出现在M面前的是一个仓库。
暗黄色的灯光被打亮，仓库内几近空空荡荡，发霉的墙面与某种物体腐烂的味道充斥了整个空间——以及位于正中央，占据了所有视线与灯光的、哑银色的阿斯顿马丁DB5。
007永远只喝“摇匀不要搅”的马丁尼，永远钟爱唯一的阿斯顿马丁DB5，他们是不变的西装革履，到处留情，身手敏捷，以及毫无挑剔的忠诚，他们拥有共同的代号，共同的名字，共同短暂的任职生涯。
这辆跑车从第一任的手中一直流传下来，被四任的Q所改造过。
BMT 216A。
这甚至是她亲手挑选的车牌号。
特工先生走到了车后门处，将目光从流畅的车身线条上收了回来，看向M。
“我不想吸引所有的眼光。”
M断然拒绝了。
007，招摇显摆，热爱大出风头，热爱个人英雄主义。
“进去。”
她的特工先生简短地命令道。
三盏车后灯陆续亮起，在马达的轰鸣声中，跑车很快驰出了小仓库，消失在了街角。
他们现在行驶在某个看上去有些简陋、或是复古的街道上，跑车不住地上下颠簸。
“非常舒服，不是吗？”
M皱着眉，开始怀念起她那辆捷豹XJ舒适的坐感。
特工先生握住了一根档杆，他左手大拇指将覆在按钮上的盖子顶了开来，
“你是要一路抱怨吗？”
“哦，把我弹出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M冷冷的说道。
她对车中的那些小玩意可是了如指掌，其中包括一个她亲身尝试过的弹射副驾驶座椅，还有若干的撞杆，与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空间。
特工先生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不大情愿地将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我们要去哪里？”
M问道。
“时光倒流——我们要去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历史的源生地。”
特工先生没有再说话。
他左手中指拧了拧眉心。
39、
“打扰了——请问Q注射完毕了吗？”
尽管Q留下的程序在自动进行修补痕迹，并且他也能够插上手填补几个空处，但是在Q被送入医护室的三个小时后，卡缪特终于忍不住拨打了内线电话。
“……请原谅，医护室没有人。”
耳麦另一头的工作人员奇怪地回答道。
卡缪特暗叫不妙。
他很快调出了办公室的监控录像，然后传给了对方。
“没有这个人”——他最后得到的是这个答复，就算他把那个男护士的照片输入到MI6工作人员资料库中搜索也是一样的结果。
卡缪特有些无助地将视线在办公桌上晃来晃去，而在几秒后，他选择了致电那位马洛利先生。
“本部线路请求通话。”
在M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跑车内的通讯系统突然发出了提示。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M沉声问道。
特工先生随手点开了它。
“线路来自于Q lab，请问是否接通。”
007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他的唇角甚至挽出了一丝笑容，
“接通。”
他毫不犹豫地说到。
“请稍等。”
M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她还是一样皱着眉，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晚上好，mummy。”
令车内的两位大吃一惊的是，在线路接通后，音响中传出的是来自于席尔瓦的问候。
特工先生脸上难得露出的温情笑容消失了。
“请听我说完——James，马尔斯现在就睡在我的身边。”
席尔瓦的语气就像是现在一边抚摸着Q的头发，一边温和地汇报着情况，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James，你看，我要M，你要Q，我们交换一下……怎样？”
他在线路的另一头吃吃地笑了。
M转头去看她的特工。
007先生极力掩饰着他脸上一阵又一阵的愤怒的表情，他抽动着脸颊的肌肉，嘴唇紧抿。
“想看到你最爱的特工亲手放弃你吗，mummy——我在斯克兰等你。”
通话被切断。
车内是一段难以忍受的、长时的沉默，直到M开口打断了它。
“斯克兰，这是他出生的地方。”
她只说了一句，便又恢复到了缄默。
而在几分钟后，特工先生的耳麦中传来了来自于本部的马洛利主席的紧急联系。
他像是停顿了几秒后，才缓缓说道。
席尔瓦将昏迷的Q从本部带走了。
James只觉得嘴中发涩。
他仍是维持了一脸平静，平稳地驾驶着车，但是，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小指在剧烈颤抖着。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前任的007在给他培训时曾说过的一段语重心长的话。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工，你可以滥用感情，却不能交付真心。
感情可以治愈，可以填补，而真心只有一颗，一旦交付出去，你就一无所有，左右受制。
一个特工应当永远将忠诚、将爱国放在第一位，哪怕是会失去永远。
因此，每一位的007都只承担了这个浮名十几年——最久的一任干了十二年，他将最心爱的女人亲手送上流弹后，便从此消失在了人世中。
他们在功成名就后就交给了下一任的接班者，在离开MI6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