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钟,对方很准时地打电话过来。新人说自己姓高,对方便称呼她为高老师。崔琪听着有些好笑,她又不是做老师的人,别人干什么叫她老师叫得这么开心?
白姝的通话始终都是公司里最有水准的,年龄适合,声音动听,要是电话那头的人看见白姝本人定会喜欢上的,或许会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如广告上所说的那么有钱。崔琪闷着脑袋,听着白姝的说话声,偶尔抬头偷视她两眼。有几次都和白姝对视上了,可白姝眼里的冷漠不给崔琪那想要示好的心意任何一点机会
这女人果断地很小气,一点小事情就要记恨这么久。偏偏崔琪会很不争气地屈服在了白姝的冷漠之下,时间越长,她便越是觉得自己真是做错了。可是不对啊,被骗的人是她,被利用的人也是她,怎么她的罪恶感倒是越来越重了?
两个星期过去,崔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白姝果断地是一个冷战高手,她完全采取你说你的她不听,听了不理,理了不说,说了也是白说的态度。崔琪要郁闷死了,她怎么就得罪上了这么一个人呢。
最近白姝的重点好像都在那个新人身上,公司里巴结崔琪的人也都转了一部分去新人那边。那新人就姓高,叫丽云,她工作上就用了自己的真名字,不知道是白姝没告诉她要改名字还是她就非要用自己的名字。崔琪认为应该是后者,因为白姝带她的时候是那么地认真。
后来崔琪才知道自己猜错了,白姝根本就没教新人什么。据白姝所说,高丽云比崔琪让人省心,所以她也没必要像教崔琪那么去教她什么。而且高丽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白姝担心什么,这也是为什么白姝带了她一星期就撒手不管了的原因。
高丽云好像和财务的赵姐关系很好,才两个星期她俩就经常堆在一起。赵姐还是问一些关于白姝的事情,高丽云也毫不吝啬,自己知道什么就全部告诉赵姐了。就为了这个,赵姐就爱和高丽云说话,总是有一些收获。有一点赵姐很纳闷,高丽云所了解的白姝并不是崔琪所说的那样。除了白姝不再像以前那么有棱有角地不亲近人以外,没有任何不一样。
“我听崔琪说,白姝不但会开玩笑,有时候还会很好玩的啊!”
“哪能啊……”高丽云在财务室里和赵姐悄悄地说:“我那一星期天天和她呆在一起,她很少笑,话也很少,而且说过的话都不说第二遍!”
赵姐好奇了:“你这描述怎么和崔琪的出入这么大?”
高丽云耸肩摊手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她就对了。”
“没人喜欢她。”赵姐笑了,几句之后就催着高丽云赶紧回去做事,然后自己按着计算器开始算账。
“白姝白姝!”高丽云从财务室出来就拉住了正要去厕所的白姝,说:“我那有个人要汇款过来,可我昨天钱包掉了,银行卡全没了。要不你把你的借给我,我用用?”
白姝把手里干干净净的纸巾捏成了一团,莫名地就皱了眉头。高丽云看见她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又赶紧说:“就八百块钱,不会拿你卡里的钱的。”
干这行,那些拿别人身份证办来的银行卡里怎么可能会有余额?高丽云居然会以为白姝是害怕她取走了她的钱才不愿意借给她,真是太不了解这行,也太不了解白姝了。这想法是崔琪脑子里蹦出来的,高丽云拉住白姝那会儿,她也是要去上厕所,正好走在白姝后面。
白姝不愿意借银行卡给高丽云,不是因为钱,只是她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罢了,更何况高丽云和她又不熟。可是她最近在极力改善自己和大家的关系,所以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拒绝。
后来她发现崔琪在自己身后,就对高丽云说:“我的卡密码太长了,你用崔琪的吧。”然后转向崔琪说:“你借她一张卡吧,如果不想告诉她密码,等她的款过来了你就帮她取回来吧。”
“这样不好吧。”高丽云拽着白姝不放,想用死缠烂打来让白姝同意,可惜白姝不吃高丽云的这套。
白姝撒开高丽云的手:“就这么说好了,一会儿你跟崔琪谈去。”
眼前这两个人各自说各自的,却无人关心崔琪的想法。被无视的崔琪觉得自己好生无辜,又不管她的事,凭什么白姝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她现在和白姝关系很别扭,不想再多生出一些不和谐,于是她忍了。
高丽云跟着崔琪进了办公室,把崔琪的银行卡号抄了过去。崔琪告诉高丽云等钱过来就就说一声,到时候她好去取。高丽云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应下了。那表情让崔琪实在不解,借了卡给她,她还想怎么样?崔琪又没欠她钱,她那张脸摆给谁看?
“白姝不借卡给你,你干嘛对我摆臭脸,有本事对她摆去啊!”
高丽云赶紧笑了起来:“瞧小崔你说什么呢,我哪有摆臭脸?”
“没有就好。”崔琪把刚才拿出来的银行卡装回了钱包里,说:“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现在回家太早了吧。”
“不早,我到家也都六点过了。再晚会堵车的,到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了。”
“真是辛苦。”
崔琪假假地笑了笑说:“没什么辛苦,为了挣钱罢了。再说干我们这行就是时间比较自由,不用非得按时按点地来。”
“记得挺牢的嘛。”这会儿白姝回来了,正好听见崔琪说着她第一次见崔琪时说的那些话。
崔琪欣喜,白姝居然跟她说话了。“能不记得这么熟么,那可是你告诉我的最有用的信息之一啊。”
白姝就挂了一抹浅笑在嘴边,回到座位上就望着高丽云说:“崔琪还没把卡号给你?”
“给了。”高丽云忙点头。
“给了就回去做事吧,一个电话接掉了就可能是掉了几千几百块。”
被白姝赶走,高丽云不太高兴,于是问崔琪:“你跟赵姐是不是在乱说啊,我怎么没发现白姝像你说的那样呢?”
“我……”崔琪心脏都抓紧了,白姝可不知道她有告诉过赵姐什么事情,要是知道了,估计白姝会生气的。
事实是白姝果然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什么说的是不是那样,她又不是我,她说得话就是对的吗?”
高丽云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姝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影响别人做事。”
虽然不甘心,可高丽云不得不从这个办公室离开了。她走了以后,崔琪就变得坐立不安了。对面的白姝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爆发,不过也就是这样崔琪才觉得不安,因为不可猜测,不可估计,白姝想的什么,她不知道。
“白姝……”崔琪小小心地喊了一声。
白姝只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应了一声。
“你生气了?”
白姝这才看向崔琪,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一旦白姝在只有她们俩的情况下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话,崔琪就明白她果然是生气了。“我跟赵姐说那些……”
“生气不生气你不也已经说了吗,现在来问我做什么?”
崔琪使出了高丽云没有领悟到精髓的死缠烂打神功来对付白姝:“我不是故意的嘛,我看你这么努力地想要公司的人重新认识你,就想帮帮你啊。”
很奇怪,这回这种方法不管用了。白姝依旧像块冰砖一样地说:“我的事你少管,不要以为你了解我什么,更不要自作主张替我做什么。”
“你干嘛啊,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崔琪总是学不会沉住气,所以老是被白姝欺负。当她说完这句之后,看见白姝脸上那不太明显的为难表情之后,她沉默了。
每当崔琪以为如此的白姝就是一个比较接近真实的白姝的时候,白姝总会转向另外一面。那会让崔琪摸不清楚,看不明白。她知道真正的白姝只有一个,其他的那些只属于一种障眼法,误导别人去那般理解。只是那是为什么,崔琪尚不得其解。
下班以后,崔琪如同往常一样回家,吃饭,洗澡,上网,睡觉。第二天醒来之后,也一如既往地到了公司做事,不过那是在白姝到公司之前的事情。
白姝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早上她起床晚了些,就在家里把先前约定的通话先解决了才出的门。可是到了公司她看见高丽云和赵姐,还有其他好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白姝也是人,所以也会好奇那些事情,结果上前问了才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些人对白姝说,崔琪被警察抓走了。
十一、警察局
“她怎么会被警察抓走的?”
白姝听见这个破消息以后,情绪就想坠楼一下立马沉了下去。一直围在大厅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那大眼瞪小眼没人说话。最后一人看一人,大家的目光终于统一落在了高丽云身上。
白姝从来就受不了谁这么扭扭捏捏,于是等大家都看着高丽云以后,她就不耐烦地对高丽云道:“说!”
高丽云还真有些怕白姝,因为她一直以为白姝是老板,不过在白姝来之前赵姐就告诉她,白姝不过就是老板不在的时候管事的那个人罢了。所以现在白姝冲她凶,她就多了几分胆子,冲着白姝顶回去:“她被抓走了就被抓走了,你凭什么吼我!”
旁边有人连忙拉住高丽云,让她别说了。可是高丽云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拉住她,还是和白姝杠着:“你有本事跟我在这吼,怎么不去把崔琪从警察局弄回来呢?你不是那么有本事吗,公司谁都怕你。”
这公司还没谁敢这么和白姝说话,当高丽云冲白姝吼完,白姝便进入了最初状态,以前那个人人都不敢接近,都不太喜欢的状态。
“丽云,别说了……”赵姐挤开刚才拉住高丽云的人,自己挤了过去说:“小崔是公司的人,她被警察弄走了白姝肯定是着急的,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高丽云丝毫不听赵姐的话,反倒与赵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