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她？得了吧，她不欺负我就很好了。”
“那她怎么能跟那男人说那些话？”
崔琪一个白眼：“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说来，这事情若是回去问崔妈妈，百分之百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她计划的事情，她若是不点头，老三能这么大胆子？
两个人在西城步行街游荡了一会儿，白姝便说要送崔琪回家。
现在去北城的车特别拥挤，她俩本都不喜欢这般拥挤的感觉，却不约而同地上去了。公车摇摇晃晃，把她俩像揉面团一样揉在了一起。
大概是因为崔琪今天的逼迫，此刻的白姝表现得有些僵硬，哪里像之前那般还能带着些调戏的感觉？崔琪觉得这样子很喜感，好几次都忍不住笑着看了白姝几眼，似乎在问她“你这是干嘛呢？”
虽然崔琪说让白姝想清楚了再告诉她，可她今天真是一点都不想放过白姝，因为如果放了，说不定下次就得重新再来过。这不是什么轻松活路，崔琪可不想毁了这些努力。可是白姝这个人逼不得，后果不堪设想。
白姝将崔琪送到楼下：“你自己上去吧，我回去了。”
“不上去坐坐？我妈说她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改天吧。”白姝说：“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收拾，早些弄好了好回去上班。”
她到底，在别扭什么？
崔琪盯着她好久，好久之后却说：“那你走吧。”
缓缓地，白姝说了一声“拜拜”，转身离开了。崔琪拧着眉头，对白姝转身这个行为很是不满。
一个人站在楼下看着白姝离开，心里憋屈得真想冲上去踹白姝一脚，臭骂她一顿然后逃回家好几天不出门。为了让自己平静一下，她便开始数白姝离开的步子。
一二三，四五六，数着数着，白姝忽然停下了。崔琪看她停下了，赶紧转身离开。
转身之前的短暂时间里，白姝想了好多事情，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到她自己都数不清楚的地步。心里那些感觉，似乎有纠结，有为难，有心动，有冲动。可不管怎么说，最后停留下来的，在她脸上的表情是笑容，带着几分暧昧，几分恬淡，几分欢喜，几分幸福。
她为什么要躲呢？明明自己很想要靠近的。
“嘿……”白姝叫了一声，待崔琪回过头来：“你才是忍者，你全家都是忍者！”
崔琪先是一愣，没能明白白姝在说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气又好笑地骂道：“去你的！亏我妈还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呢！”
“我只是要证明你说错了。”
“好啊，让你证明！”崔琪正经八百地问她：“跟我在一起，你敢吗？有胆子吗？”
白姝紧走了几步，离崔琪近了，展露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与她说：“那你有胆子试试吗？”
崔琪但笑不语，看着白姝欣然的笑容，便这样就很好了。她能明白白姝的表情和话语想要表达什么。那是白姝的回答，以白姝的方式。
十三、屡相送
白姝其实想了很多，特别是关于她觉得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软弱。她答应崔琪在一起，若是崔琪到时候无法接受她的软弱，自然会分开。到那个时候，崔琪也死心了，她自己也不会时常想着一些好像不定时炸弹一般的事情。
而关于邹家的事情，白姝受了打击到现在，还没能再找到一个基点来重新拟定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能说以后的日子还长，以后的事情没发生，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那么，又有谁能知道现在的忍是不是多余呢？
那些不知道的事情想起来太飘渺了，更何况白姝真真是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希望去接近崔琪。她知道，如果硬是故意远离，那样会痛苦。如果假装什么都不是，那样会痛苦。如果因为这样儿让崔琪痛苦，那样会惹得她更痛苦。
崔琪其实已然成了白姝的习惯，而习惯，就像对某些东西上瘾一样难以戒掉。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接受？
“你在想什么呢？”崔琪坐在小面摊上已经很不满了，她就不明白白姝哪那么小心眼。不过就在姓丁的那个男人面前说了她几句，她就又把崔琪的晚餐换成小面了。这会儿更好，面对面都还跟她来个心不在焉，难道跟她吃饭就这么无聊？
白姝淡淡笑了笑：“什么都没想。”
崔琪半眯眼，根本不相信她说得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跟我说真话呢？”
“随缘吧。”
“去……”
崔琪的表情可有意思了，逗得白姝不住笑了几声。
请崔琪吃面，可不是随便哪个面摊都行。因为她俩生得都太挑剔，不爱葱姜蒜，可是很多小面一旦少了这三样就跟酱油煮面没区别了。
这个面摊虽然很小，可是味道一流，麻烦的是离她们住的地方太远了，每次过来都要走很久。老板对她俩印象特别深刻，因为三不要啊，所以每次看见她俩都会问上一句：“老规矩？”
白姝总是微笑点头，那是她少有的发自内心地对人友好，那笑容自然也比平日好看很多。
坐下了，白姝又让老板开了两瓶汽水，与崔琪说：“今日特别，好歹纪念一下。”
崔琪扑哧一笑，故意问她：“有什么好特别的？”
“那么多人结婚，你妹妹也结婚，你还凑上一个相亲，难道还不够特别？”
“特别。”崔琪的笑瞬间都化作咬牙切齿，横眉瞪眼地说：“那你慢慢纪念吧。”
白姝一副奸计得逞的得瑟表情，气得崔琪不好过。她也没打算要去哄崔琪。过了没多会儿，小面上桌了，崔琪哼哼了两声，便只闷着脑袋吃面。
回到南城之前她俩折腾了好久，因为崔妈妈很快知道崔琪闯祸的事情，就在她俩准备离开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把崔琪叫回去了。
教育，碎碎念，那是崔妈妈的强项，也是白姝最害怕的东西。崔琪坐在沙发上，对妈妈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倒没什么，可怜的是郁闷了白姝。
崔妈妈的碎碎念神功可比何若兰强大千百倍，作为旁观者的白姝听着都觉得痛苦。为了自己好，白姝出马帮崔琪摆平了所有的事情，顺道跟崔妈妈把崔琪借走了。其借口便是这孩子闯了祸，得做些事情来弥补。
到了南城，两个人都饿得无力了，崔琪就又嚷着让白姝请吃饭。白姝对她邪恶地一笑，她便立刻知道晚餐逃不了就是小面了。
“见过小心眼的，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
“我小心眼？那你不要吃了。”
说话这时候她俩都已经到了面摊门口。老板主动招呼道：“你们又来了，还是老规矩？”
“恩。”白姝点点头，又说：“今天饿了，我那碗多煮些面条。”
“我也要！”抱怨归抱怨，可因为饿得不行了，崔琪懒得跟白姝计较，吃面总好过饿肚子，于是赶紧给自己找了条凳子坐下了。
见崔琪皱着一张脸被迫妥协的样子，白姝立刻摊手，故作叹息。
白姝要的汽水，直到喝得快见底了都没能跟崔琪碰上杯。于是很认真地做了个总结：“结果你也是小心眼角色啊。”
“那也是跟你学的，从认识你那天起耳濡目染来的！”
“那，就算为了我们认识了这么久？”
汽水瓶子，白姝已经举了好几秒了。崔琪也不是那么不给面子，傲娇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拿自己的那瓶碰了上去，只是声音过大了些。
小女人如此就好。白姝喜欢这样的崔琪，所以看着她就露出了一脸温柔的表情。
这座城的夜景很美，所以白姝最爱在天黑的时候流浪街头。她总觉得天黑很美，广告灯光很美，马路上的车灯和红绿灯都很美。可惜她多爱的只有这份黑暗，从未真的将这些美好放进心里。直到现在身边真的多了这么一个人，才开始觉得一切是那么地美了。只是那双之前随时都能牵的手，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去拉了。
崔琪知道那是为什么，总结就两个字——别扭。
虽说不过就是说破了一层关系，其它的什么都没变，可也正是因为那层关系破了，感觉才变得微妙起来。
崔琪一个人撇着脑袋在一边笑，白姝发现了，她便弓着背挤过去，故意仰着头盯着白姝：“干嘛？”
白姝也回以笑容：“唔，不干嘛。”
总有人抱怨，两个人一起什么都变得太快了。离开面摊之后太快地就到了步行街，然后又太快地将步行街走完了，小巷经过得太快，马路也过得太快。一不小心，白姝就已经将崔琪送到了她住处的楼下。
“上去吧。”白姝先一步到了楼梯附近。
崔琪拽着自己的包包踌躇起来，她不想上去，因为会别离的。白姝把崔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住偷偷叹息，可是又觉得有意思。
“我忘了……”崔琪不自然地开口说：“我忘了买书。”
白姝听着这话，觉得崔琪傻乎乎的，真是入行这么久，连撒谎都不在行。
“书店关门了。”
“报刊亭也可以的。”
“报刊亭也关门了。”
“那……”崔琪有些无语，她很想知道白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或者说是故意的呢？
白姝看着崔琪这般失落，便开始想笑，可是她忍住了笑意，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现在还没关门，去嘛？”
“去。”
几经辗转，崔琪茫然了：“你把我带回你家干什么？”
“我家有很多书啊，或许有你要找的。”说着，白姝就把书柜打开了：“看看？”
白姝的书其实没有很多，可都是崔琪喜欢看的类型。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来找书，便随便拿了一本。“嘿，还真有！”
崔琪看看白姝，白姝看看崔琪，此处，心照不宣，一笑带过便可。
正在崔琪开心劲儿正盛的时候，白姝在她身边点点桌子。她闻声看过去，先是看到了白姝点在桌上的手指，手指指向了圣诞树。一切如常，并无差别，于是不解地看向白姝。“怎么？”
“我的暴力熊呢？”白姝将手掌摊在崔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