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炒饭,白姝却发现自己这一碗的颜色很是诡异。
“你不会下毒了吧?”白姝拿勺子翻了翻堆成小山一样的饭粒,生怕里面还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跟你那碗的颜色不一样啊?”
崔琪吃着自己的那碗,喝了一口水解腻后回答说:“没毒,就加了点料,放心大胆地吃!”
这饭要是何若兰或是秦如一做出来的,白姝会吃就奇怪了。可谁让这是昨晚发了脾气的崔大小姐做的呢?
一种精神叫做不要命了,白姝连尝都不尝,直接吞了一大口。崔琪连饭都不吃了,满心欢喜地看着白姝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然后满脸微笑地看着她,一脸期盼又温柔地问她:“好吃吗?”
“还……还行。”这或许是白姝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了,好吃得面部表情都狰狞的蛋炒饭。饭里面什么味道都有,白姝保证那些重口味的调料放了不下五种,甚至连芥末都用上了。就在白姝很顺手的地方放有一杯水,肯定是崔琪知道白姝会很需要它而专门准备的。
果然,看见白姝这一脸扭曲的表情,崔琪还很关心地把水推到她手边说:“我知道我的厨艺不怎么样,你别勉强自己了。来,喝点水……”
不管那杯水是不是崔琪专门准备在那里的,可它确实是白姝现在最渴望的东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杯子白姝就猛喝了两口。
“噗……”白姝半喷半止地处理了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却已经尝出味道的那些水:“这是什么!”
崔琪顺手就从盒子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白姝,笑道:“晶莹剔透,干干净净的……盐巴兑开水。”
白姝看她那自然得过头的动作,当下便明白了就连那一盒抽纸都是事先准备的!正当她想发作的时候居然又听崔琪说:“恩,水还是今天凌晨四点多你自己接的呢。”
“你不知道这个城市下的雨都是酸雨吗!”白姝猛然起身便跑去厨房,心想要是以后经常搞些这种事情出来,自己估计会早死很多年的。
以最快的速度,白姝跑进厨房漱了个口,然后她发现整个屋子里就没有凉开水。
刚才蛋炒饭的味道还刺激着她,她急需喝水,可是饮水机空了,前几天放进冰箱里的可乐也没了,唯一有的就是崔琪才烧开的滚烫的开水和几个还在模具盒子里的冰块。
“你是要谋财还是要害命!大清早的想怎么样啊?”白姝掰了冰块放嘴里,含着它咬字不清地对跟进厨房看笑话的崔琪说:“有你这么整人的嘛?!”
大清早?崔琪笑得肚子痛了。“你整我就可以,我整你就不行了?你这想法可要不得啊!”
她发现白姝脑袋不好使的时候不是一般的白痴,开水虽然很烫,可是有冰块啊,怎么白姝就白痴得只知道把冰块放嘴里,就想不起要把冰块放水里?不过还好,崔琪很庆幸白姝还没白痴得直接就喝自来水了。
既然白姝脑袋短路了,那就让帮她把水弄凉了送去她手上。
“喝吧。”
一杯水递给白姝,白姝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崔琪无语:“你刚才看着我从水壶里倒出来的开水,冰块你也吃过了,没问题的!”
可是白姝不那么觉得,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阴沟里翻船了,居然栽到了崔琪手里。
既然自己被整了一次又一次,那么整她的那个人给她的东西,她或许就不会再接受了。她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怎么可能在被人整了几次之后还要相信那个人?又可是,那是对别人,而面前这个人是崔琪。如果连崔琪都不能信了,她还要信谁?
比起喝水,白姝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于是崔琪发现她把嘴里含着的冰块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刚接过自己还端着的那杯水就放到了一边。
白姝邪魅地笑着把崔琪逼迫着退到墙边。崔琪被逼得背贴上了墙,感觉到一阵冰凉才发现自己没有了退路。
“知道吗,有种行为比喝水管用多了。”
白姝的行为其实是有些耍无赖的味道,可她认为自己需要这样做,她需要以此来探一探崔琪是否是将昨晚的事情放下了。结果让白姝很失望,因为在她要接近崔琪的时候,崔琪却忽而蹙眉,以手抵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你要干嘛?”
“不干嘛。”白姝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拍拍崔琪的脑袋。“开个玩笑罢了。”
原来起床开始的闹腾,不过是一种表面的平静罢了。
是白姝将崔琪看得太天真,太好哄,还是她将昨晚的事情看得太轻巧?总之她以为自己很好地让崔琪消了气,所以崔琪才会一起床就跟她闹起来了。
想法是美好的,结果却有些不给面子。白姝也想过会是自己不想要的结果,却没想过是这样被拒绝楽,所以被拒绝的白姝尴尬极了,很快便想起那杯被自己放在一边的水,于是去端了起来全喝了。
如崔琪所说的,这杯水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和崔琪之间的问题似乎是有一些些麻烦,起码比白姝想象的麻烦。
虽然白姝是真的想要告诉崔琪那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白姝完全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
首先她不想一来就谈那些自己都不想承认的邹家的事情,所以邹家的事情排后了。然后她不能无端端地就跟崔琪说自己怀疑简明阳什么,更何况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怀疑什么。这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之后,剩下尽是一些想不起来却堆成山以至引起质变的小事,那些事情又不能抓出个重点来,于是又要白姝如何去说?
但是崔琪期待着白姝的坦白,因为她不踏实,就好像硬要夜盲的白姝穿过一条很黑的巷道一样,根本不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
一阵静默,气氛让人有些难过。崔琪从厨房里端出了那份正常的蛋炒饭,白姝就很安静地吃了起来。那个安静了一上午的手机堆里,忽然就有一个手机发出了响声。是白姝的私人手机,上面显示了两个字——大队。
崔琪碗里的炒饭剩下不多了,她正想问白姝一会儿要不要去公司,却在白姝挂了电话之后听到:“我要去趟警察局,你自己吃了去公司吧,回来找你。”
刚听见警察局几个字,崔琪跟着就焦虑起来了,丢下碗就跟着白姝进了屋。“怎么又要去那里?”
她最近听说不少谁谁因为婚介诈骗被抓了的事情,担心得不得了。再加上电视、报纸上曝光很多类似的事情,搞得整个行业人心惶惶。好多人都在另谋出路,巴望着早早地离开这个一不小心就要蹲班的行业。
也就是这两天,崔琪也都在开始寻思要不要跟白姝说是不是干脆不要干这个工作了。虽说白姝有关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婚介根本就不是什么光鲜的工作。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白姝就又要去警察局了。
“有人打电话去警察局报案说被我骗了。”
这事情白姝早有准备,所以她当然不觉得惊讶。可是崔琪不知,于是她焦虑不安。那一脸的焦虑表情让白姝看了都不觉跟着焦虑起来了,就赶紧去过搂了搂崔琪,说:“放心,这次是有些线索的,回来我告诉你。”
可知道只是不过就是一句“回来我告诉你”就能让崔琪感觉到了踏实?但她又会想着这不过又是白姝的缓兵之计,回来,回来她能说什么?不过是转移话题,或是敷衍了事罢了。
“那你来公司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崔琪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淡淡笑了下:“去的路上记得买些吃的,起来这会儿都没吃什么呢。”
白姝假作不高兴地弹了一下崔琪脑门,问:“那是谁害的?”
崔琪很直白地回答了三个字:“你自己。”
两个人前后离开,相差不过半个小时。
崔琪到公司的时候看见秦如一春光焕发地在公司大厅里坐着,她记得白姝跟她说过的,一旦秦如一出现这种表情,就表示她口袋里的钱就该转嫁他人了。
对秦如一来说,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大好日子,结果她没看见她的最大客户——白姝。
“白姝呢?”
“她?”崔琪拉来一张凳子坐在秦如一对面:“喝茶去了。”
“哟,怎么又去了?”
“不知道。”崔琪说:“不说她了,先把我的帐结了吧。”
秦如一一边拿报纸,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崔琪:“你们吵架了?”
“哈?”
“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说你不知道?”
崔琪无语,到底秦如一知道她和白姝的关系是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呢,难道是一清二楚了?可是崔琪还真就不太清楚白姝怎么又喝茶去了,她还等着白姝回来告诉她呢,如果白姝会的话。
小刘从办公室出来了,是听见崔琪的声音才跑出来的。出来时候并没有看见白姝,于是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才走近来闲聊了两句。
听说白姝是有一些证据,所以去了警察局。而崔琪说的那样子,似乎白姝的把握还挺大的。如此一来,小刘心中有些慌张了,又随便瞎扯了几句就以上厕所为借口离开了这个地方。
崔琪看着小刘离开,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倒是走了这么个人,她才能比较舒坦地和秦如一聊天。她问秦如一,若是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有一个独自一人的内心世界,那个地方谁都进不去,包括作为恋人的那个人,那么那个时候要怎么办才好?
秦如一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她知道崔琪所指的人是白姝,而白姝这个人不太好说。结果她说起了报社的莫总,说莫欢有时候和白姝有些像,可是莫欢的那位却比崔琪强大很多。
可能秦如一想表达的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么一个道理,但她也不太推荐这种做法,因为她觉得白姝不会是莫欢那种会丢下所有架子去哄人的人。相反,若是掌握不好那个度,崔琪会惹到白姝也说不定。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是别人的方式,崔琪没兴趣,也认为放在她和白姝之间不太好使。她要的就如她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