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琪眼底掠过点情绪,却很快藏了起来没让白姝发现,然后故作狠状瞪了白姝一眼:“开什么玩笑,奸夫这东西是能随便说的?”
“好嘛,我错了。”白姝站进来,又脱了一次鞋,赤脚踩在地上时候感觉着那股冰凉从脚心一路窜到了耳根,就那样打了个冷颤,却又觉得蛮舒服的。
“哎呀……!”崔琪一看白姝那样子就是在贪凉了,一个闹心就赶紧把拖鞋给她拿出来:“赶紧把鞋给我穿上!”
白姝眉头一拧,扑过去抱住崔琪,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带着很浓的鼻音说:“你怎么就像个管家婆一样呢?”
“等你感冒了才知道我像不像管家婆!”
“姐是国防身体!”
崔琪直翻白眼,干脆就把白姝给推开,自己拉扯了一下衣服朝着客厅那边过去:“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嘛?”
“想你了。”白姝坏坏地笑着,又贴了过去搂住崔琪。一瞬之间,崔琪身上的香气都混入了白姝的呼吸里,诱惑着她恨不得是扎根在崔琪身上再也不要放开了。
崔琪很怕痒,被白姝蹭得呵呵起来,心里满是甜滋滋的感觉。“真难得,居然说想我了。”
“难道我就没说过想你了?”
崔琪撇着嘴摇头道:“少……”
“那……以后有空说给你听?”
以后是什么时候?崔琪才不要信这种没个具体期限的话呢,所以她根本没表态,只是在一会儿之后就发现白姝看着客厅桌上的一包烟疑惑起来。
烟是简明阳落下的,崔琪洗澡前接的电话就是简明阳打来问她是否是看见了他的烟。崔琪那时候很烦躁,看见简明阳三个字很烦躁,听见简明阳的声音很烦躁,所以才会挂了电话就把手上的东西忘在客厅里了。
“看来真的有奸夫哦。”
白姝口中的“奸夫”是开玩笑的,因为那包烟的牌子很眼熟,她认识的崔琪的朋友里只有简明阳要抽烟,并且就是这个牌子。白姝的话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可是她心里头却揪得很紧。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不仅打来一通那么诡异的电话,还专门跑到崔琪这里来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崔琪算算自己洗澡的时间:“四十多分钟之前吧。”
简明阳大概是半个多小时前给白姝打的电话,这么说他是先来了崔琪这里,离开之后才打电话过来发神经的?
“那他跟你说说什么了?”
“他说最近找他的人行动比以前快了好多,都不知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动员了这么多警察,他今天险些就被找到了。”
听说是险些,白姝真是咬牙又切齿,心里那种可惜劲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的。“他这么躲,你都不问他为什么?”
“问了也就是那些回答,所以我就跟他说,干脆和家里人和解算了,反正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一家人总归要和睦相处才行!他倒是答应了,说是尝试着去和解,可是……”
“可是?”白姝眯了一下眼,从崔琪后半段话开始,她就感觉崔琪的话语中透着烦乱,这样一个突然中止的“可是”就更是惹她疑惑了。
崔琪很烦恼,刚才洗澡出来好不容易放轻松了一些,现在却又因为白姝而被抓出了烦恼的感觉。崔琪现在连叹息都觉得费气力,心里头紧得很,她可做不到太直接地跟白姝说那“可是”之后是什么,于是很纠结很闹心之后才别扭地问道:“现在几月份了?”
“快七月了。”
崔琪苦恼地笑了笑,白姝为什么非得去强调快到七月,直接说六月不是很好吗?“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简明阳跟我说七月要干什么?”
“七月……”白姝认真想了想,七月,她确实不太记得简明阳与崔琪说过什么。于是有些茫然,摇摇头之后说:“我怎么会记得他跟你说的话?”
崔琪呵呵了一声,她认为那事情即使只提过一次,白姝就算没想去记住,却也不是想不起来的事情。可是白姝说她不记得……
“简明阳说,七月要和我结婚,那是他和家里化解矛盾的唯一途径。”
“他怎么还提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白姝这才火大地想起这回事情,她不是忘了简明阳说要跟崔琪结婚,而是没把七月这个时间放在心上!
“知道又怎么样?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想再遭罪就只能拿我做筹码了。”
“不可能!”白姝低吼一声,却发现自己这阵势把崔琪惊了一下,便又温柔下来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说罢,白姝伸手捻起了崔琪几缕湿漉漉的头发,微微地与她笑道:“你少和他来往就是了,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你怎么处理?”崔琪满肚子都是不解,还有一些莫名而来的不满。
“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少和他来往就对了。再说,你父母不都不知道他和你有来往吗?他要和你结婚,好歹要过了你父母那一关才行不是?”
其实白姝这么说,崔琪也都跟着赞同。她真觉得有时候看见简明阳的神态和举止有些奇怪,就好像今天,特别是今天。她真觉得简明阳和以前有着很大的区别,可那区别说大,却又是微妙得让她说不出什么具体来。
“你怎么就断定了他不是好人?倒是给我证明一下呢!”崔琪这么说,只是想听听白姝说的那些是否有道理,如果是,她或许能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那样就不用被简明阳拉着去结婚了。
“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不过过几天就说不定了!”白姝想着邹凯,居然不禁捏了拳头,很希望那边的动作可以快一些,尽快把简明阳的问题给解决了!
“过几天?”崔琪听到这几个字觉得刺耳得很:“难道你又做了什么没让我知道?”
“你怎么……”这女人怎么这么敏感?白姝本来是想否认上两句的,可是一想到时候邹凯要是查出些什么,她迟早要跟崔琪讲。现在若是否认了,那么结果出来时候与崔琪一说,不就又成了欺骗?
有时候白姝真的很佩服崔琪这种丁点儿字词儿都不放过的本事,她总就能抓到一句话里那些敏感的东西,然后换做疑问丢回来给白姝。
白姝怀疑简明阳,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本就多疑,一般人只是表现出一些不对就足以她怀疑三遍,更何况是简明阳,一个说是要跟崔琪结婚的人,一个总是行踪诡异的人,一个时不时就有些鬼祟行为的人。
一开始她也说不出来怀疑简明阳什么,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自己的直觉很准。后来可疑的地方多了,想的东西多了,她也就没办法再把简明阳往好人那边去归类。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简明阳,什么时候觉得他有预谋,什么时候把他和那突然出现且不间断的投诉事件联系起来,又是什么时候听到简明阳承认自己做了那些害人的事情?这一些,白姝都没跟崔琪说,她只是说自己从来就不喜欢简明阳,从来就怀疑,仅仅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就让邹凯顺道把简明阳也查了一番。
这样的事情很符合白姝的风格,可崔琪竟然觉得可信度不高。不过有一点她信,那就是是白姝让邹凯在查简明阳。
“难怪他说最近这些警察的动作大了,结果是你把他逼得这么紧。”崔琪嗤笑起来:“这样一来他能不找我吗?所以我是否可以说,把他逼得要找我结婚的人就是你……”
“崔琪……”听完崔琪的话,白姝忽然有了与崔琪相同的意识。
“白姝,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白姝摇头,崔琪便继续:“我在想,或许真是就这么嫁给简明阳,可能也都好过总是活在被你欺骗的日子当中。”
崔琪笑起来,却是很难受的样子。她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她根本就不舍得和白姝分开,也根本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可那种每次知道自己被隐瞒什么,被欺骗什么的心情真的不好受,最让她难受的是骗她的人总是白姝。
“你听我说!”白姝心头微颤,本能地就要上前抓住崔琪的双肩,可她的目的被崔琪瞧了出来,硬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被躲了开。像是一根细极了的针扎进了心里一样,白姝找不到发出疼痛的具体位置,可真就是形容不了那种不太明显又止不住的痛。
“你想说什么?”因为刚才的闪躲,崔琪向后退了一步,此时她就以着这一步之遥作为了千山万水之隔,让白姝觉得她离得好远,尽在咫尺间却伸手不可及。
白姝想说什么?就在要开口的时候,她自己都无言了。她能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已经说过的话,崔琪听过了很多次,听得厌烦了,于是不信了。
“这样吧,我跟你说简明阳绝不是好人,证据我想不久后就会到我手上,到时候我第一时间拿给你。作为交换,在此期间你一定答应我不要和他再来往,他若是找你,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为你好!”
崔琪没拒绝,却没说话。她笑起来,笑得意味不明,可能是默许了,也可能是太失望了。她只跟白姝说很晚了,她要睡觉,于是赶着白姝回自己家去,根本不管现在是不是凌晨一点半。
十五、剥蚕茧
白姝站在崔琪门外有,表面看来很平静,内心却无力极了。她这是,被崔琪赶出来了?走道里的灯突然熄灭,周围满是黑暗,白姝一慌张便赶忙跺了一脚。
那扇门紧闭着,白姝紧握着手里的钥匙却没敢去将大门开启,反而是更加地握紧了钥匙,反手以指关节在生冷的门上敲了几下。在那几声之后,门内没有任何回应,那只敲门的手就扶在门上倒是成了一个支持,替白姝让自己的身子放稳了些。
当走道里响起了一串高跟鞋声音的时候,崔琪站在门内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怕白姝一直敲门,因为她那些与白姝有关的意志力总是那么薄弱,她很怕自己忍不住就把门打开了。
白姝走在楼梯上,一圈一圈地向下绕去。本来就揪着的心,更是因为这样一圈一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