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任务书的下达,证明了锥生零还是一个猎人,而非吸血鬼。
日子就这样平缓的划过,夜晚执勤,白天上课睡觉,偶尔逃课偷懒,零星的执行几个协会下达的任务。直到,那个女人的到来。
那天的中午阳光明媚,我躲在马棚里,靠在温顺的白马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手里的便当。
“真是的,零又躲在这种地方。”
会找我的人,只有优姬一个而已。
温顺的白马突然暴躁起来,冲优姬撂蹄子。
笨蛋连马都看不下去了吗?我安抚着白马,暗暗好笑。优姬从来都没什么动物缘呢。
优姬一脸崩溃的表情,注视着我的便当盒。
“那是……什么?”
“午饭。”
“我知道!所以说,你午饭吃的是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啊!零你的舌头坏掉了,绝对坏掉了吧?”
盒子里还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午饭,只有寥寥两三块点心,是晶莹剔透的羊羹。
“把羊羹上挤这么多芥末酱,零……怎么吃下去的?”
我合上盖子,免得里面的东西引起更多的吐槽。
“找点味道刺激点东西,提醒我自己还存在人类的味觉罢了。”
优姬一脸说错话的愧疚表情。
“你来找我什么事。”我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说呢,今天夜间部新来了一个学生,你居然偷懒偷得找不到人!”
“现在?夜间部吗?”
“说是身体虚弱一直在家里修养,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所谓的“可爱的女孩子”静悄悄的站在优姬的身后,仿佛突然出现一样。风骤然刮起。扬起她的头发,露出一张戴着冰冷笑意的脸。
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就掏出了枪,迅速瞄准这个女孩的眉心。
“咦!?零怎么……玛利亚同学?”优姬叫。
“玛利亚?”我轻轻的重复这个名字。
优姬努力压下我持枪的手。“是啊,零放松啦,这是玛利亚同学,我刚刚给你说的新来的夜间部学生啊!”
叫做玛利亚的女孩也配合的摆出娇娇弱弱的表情,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优姬忙着安抚被吓到的女孩。
我直直盯着这个女……孩。她在优姬看不到的角度,面对着我,意味深长的微笑。
啊,你来了啊。
该说好久不见吗,改变了我整个人生的女人,从笼中越狱的狂咲姬?
作者有话要说:
锥生君真的很擅长给自己身体的变化找各种理由呢。
我枢为什么就出不了场啊。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回忆可以杀人。
那个时候一缕总是生病,发烧的时候脸上会有病态的潮红。而无论他病成什么样子,我们两个都是睡在一起的。所谓的双胞胎,那是生命伊始就存在的,不可斩断的,羁绊。
呵,说什么傻话呢,有史以来,猎人的家庭里,什么时候出现过双胞胎呢?
一缕的神情从来都是温柔的。天生和善的少年从来不会发什么脾气。
哪怕那个夜晚,他站在绯樱闲的身后,脸上都带着一贯的笑容,神色不变的看着父母的尸体。
绯樱的獠牙穿透我的血管,血液流失的眩晕里,我对着一缕说:“一缕……快逃……”
终究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从睡梦中醒来的我发现自己满脸潮湿,一定是因为白莉莉这匹调皮的马没事舔我造成的。
没错,我又在马棚睡觉。既没去找绯樱闲拼命也没去护送夜间部的明星们登场。该执勤的时间里,我躲在马棚里睡觉。
身体很不对劲儿,被那个女人咬过的,早就愈合了的地方,一阵阵的发疼。消停了好一阵子的渴血感觉又汹涌而来。忍耐的手指都在发抖。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艳阳高照的大中午,我悄悄的潜入了夜之寮。
日间部正在午休,对于夜间部来说,这个时间则相当于正常人类的深更半夜。
顺利的潜入,如果夜刈师傅知道我把他教的潜伏技巧用在这方面,绝对会一枪蹦了我。
玖兰枢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踏入。奇怪的是,他的房间似乎完全没有防备,就像敞开着房门,任人进出。
从窗户翻进来我就后悔了,揪着窗帘纠结了两秒,十分没出息的准备掉头就走,哪来的回哪去。
“锥生君居然会主动来找我,真难得。”
平静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来,说话的人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支撑着头。
大半夜,不对,大中午的你为什么不睡觉?
玖兰枢就那样看了我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怎么?想我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回看他,心里被他恶心的一颤。
他虚了一下眼睛,轻轻笑了一声,下一秒,刚刚还躺在沙发上的人就出现在我身后,吐出的气息直贴着我的耳朵。
“那么,我更正一下,想要我了吗?”窗户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背后那人眼瞳里发出的血色光芒。
门窗自动上了锁,厚重窗帘铺开,房间里透不进一丝光亮,瞬间营造出夜晚降临的错觉。整个房间似乎被结界锁起,形成牢笼一般的坚实,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身体被禁锢,一时间被人按着肩膀转移了地点,毫不温柔的重重摔进柔软的被褥中。
赤目的吸血鬼笼罩在三寸远的上方,血色的眼瞳有把人灵魂吸入的魔力。
“有多长时间了呢?优姬的血就那么对你的胃口,让你打破了自己所谓的原则,而不再需要我了?”
“啰嗦。”我回答。
衣服被慢条斯理的解开,冰凉的手触碰肌肤。
“锥生君,你要记得,从我们第一次做这种不可原谅的事情起,就都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没有任何温情的亲吻,理智的沉沦。
“然而这并不影响她是我最珍爱的女孩的事实,所以,锥生君,我很生气。”
他总是冷静的,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冷静的要命。
闭上眼睛,不能直视他的双眼,否则看着那双眼睛,会产生被深爱着的错觉。
他今天的动作出奇的粗鲁,带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惩罚性质的狠。以至于结束的时候,我精疲力尽的几乎虚脱。挣扎着坐起来要拿衣服,确发现抬起手指都变得异常困难。
被两条手臂强硬的搂回床上,手臂的主人闭着眼睛,脸埋在我颈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子妥帖的盖好,他什么也不说,用搂枕头的姿势紧紧搂着我,开始睡觉。
“玖兰……”
“嘘……别说话,你脸色白得要命。”玖兰枢睡眼朦胧的说。
倒是毫不设防的在我这个猎人身边睡着了阿,吸血鬼。
不过我现在还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构不成威胁。
意识朦胧起来,我都佩服自己,在吸血鬼的大本营里,做出了这档子事情不说,还能安稳的睡着,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今天下午的课全逃掉了啊。
真的全逃掉了。
“枢,你在里面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哦~”敲门的声音把我唤醒,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身旁躺着的人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迅速恢复平时的冷静与清明。
“啊,一条,我就来。”他自然的开口,声音清清楚楚,完全听不出刚睡醒的样子。
门外脚步声远去,一条拓麻似乎下楼了。
迅速的起床收拾好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又是眼前一黑,胡乱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东西站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最近自己的确没用了很多,虚弱的让人反感至极。
这该死的,怪物化的身体。
还是说这是我投机取巧,用这种利用玖兰枢的方式缓解渴血的副作用?
副作用也无所谓,如果不用为了血液而发狂,就是虚弱而死我也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纯洁的,乖乖的拉灯党。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锥生零,锥生一缕。锥生。
零这个名字的意义是什么?数字里的空位?一无所有,不存在的虚无?
母亲却给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
所以一缕,你怎么会一直认为,不该存在的那个多余的人是你呢?
我的记忆力很好,好到会记得,自己出生的始末。那些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就像还在身边一样。
夕阳西下,站在我最喜欢的那棵树后,疲惫的揉着额角。远远监视着往校舍走的吸血鬼们。
少女模样的吸血鬼有顺滑的银色长发,鬓角编织出精致复杂的玫瑰,显得文静乖巧。
玛丽亚,红玛丽亚。吸血鬼都是怎么想的,向纯血种借出身体,居然也是一种荣耀?
“零。”
有人在我旁边站定,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
“一缕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现。”
再次见到一缕,我发现自己比想像的要冷静的多。最起码能稳定住脸上冷冰冰的表情,平静的对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零真是敏锐,已经察觉了吗?我和闲小姐都非常,非常的思念你。”一缕的声音里有近乎温暖的笑意。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那些生生死死的纠葛,只是单纯的,久别重逢的亲人。
“跟在杀死父母的凶手身边,一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平淡,语言里已经透露了其实早已知道真相的那种心如死灰。
“闲小姐吗?对于我来说,闲小姐才像是真正的亲人,是神一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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