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后者被他逗的发笑,耸了耸肩说道:“别犯傻,我说过了,我挑了最好的那个名字。”
凯瑟琳小口小口地喝完了自己的牛奶,然后彬彬有礼地问道:“莱斯特,过会儿你要去梅西吗,像往常一样?”
“是的。一点小问题,我和维克特合伙做生意——哦,上帝,别试图瞪大你的眼睛装无辜,卡尔。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控制狂。”莱斯特拖着长腔出言讽刺眉头深深皱起的卡尔——他看上去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戏演得不错,年轻人笑了笑,转过头温和地回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好姑娘?”
“我想要一顶帽子——英国来的最新款,梅西还没公开发售,但我知道你有门路。”
莱斯特耸了耸肩:“哪怕没有我,维克特也不愿意辜负你这样的美人。”
“不——得了吧,施特劳斯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姓霍克利的打交道——无论男女。”凯瑟琳一针见血地下了评论,老实说,这可有点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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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走了一早上,就为了来这么一个破旧的我看不出能够在哪里放下我的皮鞋显得比较合适的矮楼吃一个冷冰冰的闭门羹?”维克特挑了挑眉,他实在是太高了,而且身板宽阔结实,莱斯特被他挤在角落里,觉得自己就像一整块被风干后狠狠压扁的咸肉——罪魁祸首一点儿都没有让道的意思,甚至开玩笑似的把他又往里赶了点。
年轻人试图拉开一些和他的距离,并且出声威胁道:“你的语言能力提高了,维克特——别逼我揍你,绝没有一个单词作假。”
维克特抬起手臂撑在他头顶,俯□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你的失误,男孩儿。你保证过你会让我看到一些好东西。”
莱斯特摊了摊手:“来得不是时候,显而易见。我应该把杰克带来。”
“霍克利未婚妻的姘||头?”维克特的眉毛几乎挑到发鬓里,他终于愿意往后退开一些,莱斯特如同游鱼般滑出了他的掌控范围——算无遗策的小施特劳斯先生显然错估了他的灵敏程度并由衷生出一些惋惜之意,“嘿,你这是犯规,莱斯特。”
“So?不如我们倒带再来一次?想都别想,没门,滚你的蛋。”
莱斯特走下楼梯,他的骨架不大,身影显得瘦而且修长,棉质的短袖随着肌肉的运动勾勒出背部漂亮干净的线条,牛仔裤包裹的双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维克特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这一切。
说真的,他觉得有点儿动心了——是那种认真地希望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动心。
维克特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并且就整个纽约的综合排名来看,他甚至略胜卡尔·霍克利一筹——何况霍克利总是有没完没了的小问题需要解决——比如他那个跟老古董似的自大狂父亲和长到三十岁仍没有拿到继承权的种种不确定因素。
作为情人,莱斯特几乎无可挑剔,作为生意伙伴,维克特一丁点都不怀疑他早晚会闯出大名声。照这么看,霍克利似乎毫无优势可言,倘或不是他们认识的更早,莱斯特如今和谁在一起当真没有定论。
维克特握紧手指,脸上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莱斯特的记忆力不错,他很快就顺着来路找回了百老汇街,奥古斯都可丽饼店今天依然门可罗雀,亚历克斯站在车前的空地上不断地旋转飞跃,年轻柔韧的身体在空中拉开一个又一个精妙而充满力度的弧线——他看起来美极了,宽阔的裤脚微微扬起,活像一只站立在水汀中尾翼艳丽饱满的天堂鸟。
“你带了生人来!”贝尔警惕地挡在了莱斯特的面前,他看上去十分忌惮维克特,沉着脸表情颇为不善。
莱斯特懒洋洋地靠在卡车车厢上:“别说的跟你占领了百老汇街一样。嗨,亚历克斯,我敢打赌,你的舞蹈水平哪怕是放在大剧院的舞台上也毫不失色。”
“谢谢你的夸奖,伙计。”亚历克斯双脚交叉行了个夸张而调皮的礼节,然后狠狠地在贝尔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三个可丽饼!一个只要蔬菜,一个多加奶酪——你呢,先生?我猜是多加肉。”
男孩儿快活地大笑起来,维克特眨了眨眼,慢吞吞地看了一眼店名然后语气尽量诚恳地——尽管他的表情始终没有产生一点变化——说道:“有劳了,我喜欢牛肉更多于鸡肉。。。。。。奥古斯都先生。”
贝尔气冲冲地走进店里给他们准备吃的,亚历克斯解开了扎头发的皮筋,用手指顺了顺满是汗水的长发,悠闲地问道:“你今天就打算把老特纳拿下,莱斯特?要我说,这可不一定是个好主意——何况你还带了生人。”
“维克特听上去可真是不招人喜欢。”莱斯特因为他的说法而小声地笑起来——维克特面无表情地翻着白眼,年轻人的手指在空中微微按动着——他偶尔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这意味着他的思考渐入佳境,“不管怎么样,我希望越快越好。”
莱斯特细微地皱了下眉头,不知怎么说,最近他总是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就像有什么麻烦快找上门了,他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这会让他多少产生一些安全感。
“我猜杰克一定和你透露了老特纳的故事,我并不觉得他会答应把那幅画卖给你——那是他的生命,我认为对他而言无可取代。”亚历克斯接过了贝尔手里的可丽饼——后者有些罕见的沉默,脸上显出一种少有的复杂和宽容,他大概完全能理解老特纳的想法——如果某天他失去了亚历克斯,那么这世界在他眼中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所以这世上少有人愿意付出全部的爱,因为那就像把你脆弱而敏感的心脏毫无防备的放置在空气中,烈日也许会将其灼烧,雨雪也许会将其冰封,总之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足以伤害到自己——直到肝肠寸断、心如刀绞、血流成河。
莱斯特笑了笑,但任谁都看得到他眼睛中深埋的阴翳:“无论如何,我需要试一试。”
“预祝你获得成功。”亚历克斯举起可丽饼,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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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的时候,莱斯特和维克特再度拜访了老特纳——是杰克给他们开的门,大男孩儿似乎有些吃惊,但他很快猜到了莱斯特的来意,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我早该想到——莱斯特,老实说,这让我感觉不太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莱斯特温和而诚挚地向他鞠躬,目光却显得平静有力,“但我以为你早已对我有所了解。”
杰克放他们进了门,在年轻人弯腰穿鞋套时才轻声地说了一句:“但我也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关于这一点,我从未否认。”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露丝显得有些情绪激动——她刚刚哭过,显而易见,老特纳则是所有人里面最平静的一个,他甚至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维克特,然后问道:“你见过她了?”
维克特注意到了这个老头的用词,诚如亚历克斯所说,这看起来并不是一桩能够轻易达成的交易——老特纳对他的画几乎到达了痴迷的程度。他谨慎地点了点头:“是的,先生。要我说,真是旷世杰作。”
老特纳银灰色的眼睛依然显得毫无波澜:“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她是我仅剩下的一切了。”
莱斯特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从一开始这事儿就陷入了僵局,他理解老特纳这种人——他们就像是用傲慢化作血肉,用固执打造筋骨,以至于蔑视这世上所有能用金钱衡量的物欲和情感。他在早年饱受的困苦磨难,令他对自己这些所谓的上流人戒备森严,如果莱斯特猜得不错,他甚至更愿意在死前将这幅名作付之一炬也绝不希望它落入富商的收藏库或是哪个拍卖行之中。
“我并不认为您让<天使>蒙尘有任何好处。”莱斯特冷冰冰地开口道,相较于他思维中不断翻滚的热切渴望,他的神情显得过于淡薄和冷酷,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扎破老特纳坚硬如同花岗岩的表情,“她曾经有自己的父母、丈夫甚至是子女,并非只有您一人用终生缅怀她。”
“够了!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露丝恶狠狠地吼道,“他们已经够可怜了,这是老特纳的财产,你没有任何资格强迫他交出自己的爱人!”
“事实上我没有,布克特小姐。”莱斯特轻声笑了一下,“只是说说心里话。您认为这幅画真正代表着什么?真爱、思念、痛彻心扉?或许有吧,但在我看来,这只能代表着一个胆小者永远无法释怀的懊悔和难堪。布克特小姐,劳驾扪心自问,我可有一次对你与杰克的作为发出任何攻击?”
杰克握住了露丝冰凉的手掌,莱斯特依然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没有是不是。我敬佩你们的勇气,并且我始终相信,倘或杰克为你画上那么一幅,必然充满了甜蜜和爱慕——因为你们走出了这一步,无论如何,值得鼓励。”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维克特认真地看着莱斯特——年轻人的侧脸线条非常精致,大概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他的睫毛微微垂着,神情柔和温暖,他想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真正看明白莱斯特这个人。
他有着资本家该有的虚伪和冷酷,然而在特定时刻又能比谁都真诚和温暖,这让人着迷,真的,简直快让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他。
维克特扬了扬嘴角,他嫉妒卡尔·霍克利,发自内心。
窗外宁谧的虫鸣声忽然被打断,一些兴奋的喊叫透过玻璃传进来,杰克像是全身过了电一样扑到了窗台边上,他发出声嘶力竭地吼叫:“杂碎!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不准动加西亚!”
老特纳像只愤怒无比的豹子般冲下了楼,维克特拉住了想要一道跟下去的莱斯特,侧身往窗外看了看,皱着眉说道:“他们吸了过量的大||麻,全无理智,你不该去凑热闹。”
“不,我要得到那幅画——而且我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