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意那打破了整个寂静的声音,同时也是为了确认声音的真伪,他举步走向了校庭。
这是钢铁与钢铁相撞的声音,就像是是有着什么人在用刃物互砍。因为好奇所以凑近,望着在校庭内对战着的一红一蓝两抹身影,那像是拍电影一般的超展开动作与声光。
那不是人类。恐怕是与人类相似的某种东西。
他本能地这样猜测着。同时身体内的直觉也不停着叫嚣,那是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发麻的冷意从头顶直窜向脚底,带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直觉要他赶紧退离,这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即使在远方也可以感觉到双方的杀气与斗志。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身体与本能比心灵更早的采取行动,但却因为紧张恐惧到手脚发麻而无法顺利动弹。明明相距数十米,却像是刀具直抵咽喉般的令他畏惧。
卫宫士郎脚下一顿,正扯动着自己四肢,准备在两方打的专注时赶紧离开,不料对方的听力如此敏锐,查觉到第三方在场时立刻收起了手上的长|枪也撤掉了那蓄势待发的魔力。
「是谁——!」
那双如猎犬般的赤红色眼眸转向他时,卫宫士郎就明白了对方的目标已经换成了自己。
大概是因为自己目击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在意识到的同时,他的双脚就开始自己跑动,尽全力地顺从着本能逃跑。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扶着校舍的墙壁边上用力喘息。
一边喘着气息努力平稳自己呼吸,一边咋舌着自己的行为。
「做什么……笨事……」
要逃命也应该是往校外跑,跑到都市内才对,自己却往校舍内跑,跑到这空无一人的地方是要做什么!
超过极限压迫心肺功能的奔跑着,耳畔边也只有自己哒哒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的校园内回荡着。
「哈啊——哈、哈啊——」卫宫士郎回过头,看着一片漆黑没有人影的楼梯间,稍稍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没有追来。
——那么可以安心了?
——可以停下来了?
卫宫士郎停下已经一步都动不了的双腿,给那急速收缩着的心脏送入氧气,大大地张口哈啊了一声,才有了得救的真实感。
放下心后,他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回想刚才的景象——但是还没等他缓过气来,耳边却传来一抹陌生的嗓音,让心里那块才刚放下的石头又悬浮了起来。
青年的嗓音一点也不特别,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声音,但在卫宫士郎的耳里却宛如来自地狱的深渊般让他心悸。
「唷。官兵捉强盗结束了,对吧?想不到你跑的还真远呐!」
无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么都无法思考——却模糊地,有死定了的感觉。
「你自己应该比谁都了解你逃不了的吧?」
「运气不好哪小鬼。不过,既然看到了就去死吧!」
没有闪避的时间。
被杀了——
双眼就这样看着那把血红色的长|枪往自己胸口刺来,但连动都动不了——
大概是濒临死亡的关系,他的人生像是走马灯般的在自己脑内快速闪过,一个一个的画面飞啸而过,最终停留在那夏日——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刻,也是改变他一生。
在那夏日,围绕在一片虫鸣下,他与那个男人——他的养父卫宫切嗣——穿着浴衣坐在廊下。
——「仆はね、正义の味方になりたかったんだ……」
(我啊,曾经向往成为正义的伙伴)
——「什么嘛,意思是你现在放弃了?」
——「嗯,很遗憾啊,英雄是有时效的,长大后就很难以这样自称了。这一点,我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这样啊,这样就没办法了。」
——「是啊,真的是没办法啊。」
——「うん、しょうがないから俺が代わりになってやるよ」
(嗯,既然你没办法了,就让我来代替你吧。)
——「爷さんはトナだからもう无理だけど、俺なら大丈夫だろ。まかせろって、爷さんの梦は」
(老爹已经是大人了所以没办法,我的话就没问题了。交给我吧,老爹的梦想!)
——「ああ――安心した。」
(啊啊、那我就放心了。)
自己养父如重释负又像是愧疚与欣喜,溶入许多情绪让卫宫切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最终停留在欣慰——想到那时候自己养父的表情,卫宫士郎的内心又是一阵紧缩。
——啊啊,他都答应了,要继承老爹的梦想。
虽然一直打算看着前方,却总是不顺利地迷惑。
他知道不是单纯助人就是所谓的'正义的伙伴' ,明明知道的,可是这五年来,他还是一直没有抓到,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不一样的人,这重要的部分。
——啊啊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懂啊切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成为正义的一方啊?
然而他必须抱持着这样的心态与遗憾而死吗?
看着那近在咫尺已经要戳上他心窝的血色长|枪,他抿紧了唇,半垂下的眼帘下是写满不甘却无可奈何。
但是等了很久,自己的胸口没有传来那穿刺心窝的疼痛感。
他缓缓地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一个虽然纤细但气势却十分强盛,看起来高大许多的少年背影。
他握紧着长刀,挺身挡在卫宫士郎的面前。胸起剧烈起伏着,额头上也爬满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些许汗水,但是那双暗褐色的眼眸内坚定且染着不悦。
「还好赶上了。」岸波白野轻轻喘息,带着被吉尔伽美什传染的气势瞪着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蓝色Lancer。
「没有注意到清场就擅自在别人学校打起来,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灭口——魔术师都这么自我中心吗?」
库丘林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跑出来的人类轻轻的咋舌了声。
又是一个目击者吗——但是在那双紫红的视线划过岸波白野的左手背时,立刻眯起双眼,笑得打趣。
「喂喂,搞什么啊?原来你也是参赛者啊。真是意外的收获。」Lancer又甩了个枪花,将枪尖转向岸波白野。
「那么被杀也是没有怨言的吧!今晚虽然是侦查,但是我想顺手收割一个两个人头应该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Lancer咧开笑容,笑得残忍又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打好久……当然途中也有加上我跑去刷洗家里阳台XDDD
今天拿到一个长评好开心,谢谢亲w
还有我不会坑的啦,放心放心!顶多就是卡文更新慢了点而已~
☆、NO。97 边框外的战斗(下)
突然降临插手的少年,手持泛着银光的日式长刀,充满着威严与魄力。
好帅。他不由得的这样想道。
虽然只能看见后背,但卫宫士郎就是这样觉得。
那焦茶色的发丝在夜下沉色许多,映照在月光下的人影背脊笔挺,坚定地站在卫宫士郎身前,阻挡着红枪。
连续几个攻击都被阻挡,库丘林也不恼怒,反而将长|枪竖起,后退了一步。但是尽管他收起长|枪,但那稳健的步伐及体态都表示着他依旧在警戒着周围,没有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漫不经心。
「喂喂,我也放水放够了,差不多该叫你的Servant来了吧?」Lancer挑起眉毛,这么说道。
「你该不会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打得赢我,然后平安脱身吧?」
「不,怎么说也不可能凭借着人类的身躯打倒身为Servant的你。」岸波白野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尽管额上布满汗水,但是眉宇间带着不褪的自信让他整个神色淡定又真切。那姿态让库丘林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何他隐隐约约在岸波白野身上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影子——一个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的影子。
岸波白野咧开嘴,眼底的狡黠隐晦又迅速的一闪而过,他笑得自信又狷狂。
「至于我的Servant,他一直都在呢,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什——?」库丘林立刻回过头,脑后束起的深蓝色发辫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地在空气中划过一抹蓝色的弧光。然后在那眼角余光捕捉到那点点金黄的瞬间,他果断的放下那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岸波白野两人,他转过身体,且迅速的握紧长|枪,退开好几步,他紧紧盯视着那在金色的光点中逐渐凝聚成的人影。
那是一双眼睛是瑰丽的血红色,比最值钱的红宝石还要晶莹璀璨有光泽,两双红眸对上,却是如此的不同。金色的王者面上平静,只有嘴角上挂着的淡笑,相视间,两人无语。
库丘林脸上立刻布满狰狞。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对眼前的Servant可是有印象的。虽然穿着与气场有些许的不同,但是无非是那个恶毒的神父——从他的召唤者那里强行夺取令咒,将他抢过去的言峰绮礼——身旁跟着的那只金色Servant。
「喔?」吉尔伽美什眯起双眼,眸底闪过一丝光芒。他抬起下颚,似笑非笑的表情上是满满的兴味,他道:「认识本王还不算太差了,杂兵。」
吉尔伽美什快速打量了自家Master一眼,确认岸波白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平安无恙后,伸手随兴地摆了摆:「看在你还算有眼光的份上,退下吧杂兵,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哈啊?搞什么,这可是那个该死的神父的命令啊!而且他不也是你的Master吗!?」
但随后库丘林他像是察觉了什么,顿时停了下来,他面色复杂的同时,警戒心也提高许多,他手上的血红色长|枪紧了紧,他眉心紧皱,厉声喝道:「不——似乎稍有不同,你不是那个总会给人添麻烦的白痴王……说!你是什么人!」
白、白痴王?
——噗哧。
吉尔伽美什斜了岸波白野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接口继续回答库丘林的问题:「看我这耀眼又华荣的姿态,天上天下如次辉煌壮丽的唯有一人,那就是本王,英雄王-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