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麟继续道:“陛下说,如果韦大人没有用晚膳的话,那就一起吃;如果韦大人已经用晚膳的话,那就去敏秀阁,她要在那里接见您。”
当时韦璧云并未用饭,只是要她和南宫舞天一起吃,她真的可能一口都吃不下,心情太乱,没有用晚膳的心情,也不知南宫舞天在玩什么猫腻。韦璧云说:“蓝总管替我谢谢陛下的厚爱吧,我在家里吃就好,吃完我会立马进宫。”
她这样说,蓝麟也就放心了。韦璧云又问蓝麟用过饭没有,要不要一起留下来用,蓝麟谢绝了她的好意,“下臣怕陛下在等着回话,还是先去回了话要紧,吃饭的事心领了。”她说什么也不肯留下,与韦璧云告辞而去。
韦璧云目送着蓝麟被人领着出去,慢慢的收回了目光,就见佳儿一脸担心。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佳儿道:“小姐,您说陛下怎么好好的要您进宫?俗话说:不似往常,必有原因。您说,陛下会不会真的要收回成命?”她眼神中几分期许,这样便太好了,可韦璧云报以苦笑。
“收回成命的事,我们的陛下说不准真的会做。”她看了一眼佳儿,见她两眼放光,不过口中要使她和自己受打击的话,还是要说出来,“但是有些事,我们陛下是说一不二的,佳儿我知你心中在想什么,只不过很多事,说出来,已经是尘埃落定,没有必要再去想更改的可能,我之所以会这样说,不过是因为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佳儿我已认命了,其实身份地位什么的,我从来不在乎,我只在乎跟她在一起这件事,不是因为她是国王,不是因为她才华横溢,不是因为……因为她漂亮。”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那个秘密,她知道的,她在心里小声说:“不是因为她曾经很丑,而现在很美丽。”“只是她是她而已,我就觉得想跟她在一起。”
韦璧云摇一回头,她今日真是感性过了头。她对佳儿说:“吩咐人摆饭。”
佳儿不解,问她,“您不去宫里和陛下一起用晚膳?这是一个机会。”
“得了,跟她在一起,想起被拒绝,我的胃口都打折扣,别跟自己过不去,别拿不痛快让自己不痛快,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在家吃,对了,娘有信来没有?”佳儿回说‘没有’,她心里为韦璧云可惜,又觉得南宫舞天不懂得珍惜,她家小姐多好,又温柔又善良,又知书达理,又长得漂亮,虽说是比陛下差一些,但是放在国内,那也是数二的美人了,为什么陛下就不肯娶小姐呢?
她略微惆怅的摇摇头,感□□从来就是‘说不准’三个字。她出了门,去厨房让人摆饭,韦璧云吃过饭后,不曾在家多停留,在家心里也乱,所以让佳儿执鞭。“我们早早去,别让陛下等急了。”等马车到了宫门口,她又说:“佳儿,你等一等,暂时不要进宫。”
佳儿回过头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说?一会儿又要快点,一会儿又要慢点,您把奴婢搞糊涂了。”
佳儿哪里能晓得韦璧云的心思,她急着要来,是怕南宫舞天等急了。等到了宫门口,她又生出一股心思来,怕自己来得早,南宫舞天还在吃晚膳,她这一进去,宫内必定得到消息,岂不是饭食不安,所以让佳儿先停一停,她也正好趁机理清千头万绪。
“我刚走得急了,被马车一颠,肚里不舒服,要歇一歇,等会儿再进去,免得陛下见了,说我不爱惜自己,又要大发一通火。”韦璧云随便找了个理由道。
佳儿想想也是,这个陛下喜怒无常,也不知道她这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小心些好,不要撞上她的不痛快,因此把马车停在宫门口,只是不进去。她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到也没人管,只是容袖里在巡宫门口的时候,偏偏瞧见了。
她一瞧这马车有几分熟,就停下了脚步,细看了,才知是韦家的马车。思忖道:“韦丞相不在府,这马车里坐的肯定是韦璧云了,这女人没事又跑皇宫来发什么骚?莫不是想趁人不备,勾上国王?”她一想,坏笑一回,她可不能让韦璧云如意,眼睛笑得弯弯的,得把这事给它搅黄了。
她得不到南宫舞天,韦璧云也别想捞到半点好处。因此走出来,笑道:“哟,这不是佳儿吗?那车里的应该是韦璧云韦大人了。”佳儿满脸的气,一见容袖里,她的心情就跟着不见好,这个容袖里,简直就是她家小姐的‘天生死敌’,每次韦璧云一出现,她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话里带讥诮,好像不说几句不痛快,她就活不下去似的。
佳儿是侍女,不敢触容袖里的霉头,只得咬着唇儿忍着。
韦璧云坐在马车里,刚还在闭目养神,一听容袖里的声音,她就知道她别想平静了,坐了起来,挑开帘子道:“容大人。”
容袖里笑一回,她猜得不错。她抬眼看一回天,现在这时辰也不早了,一到了傍晚,南宫舞天格外会躲懒,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向来不见人的,怎么韦璧云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得弄清楚,别让韦璧云钻了空子,把国王给抢走了,虽说国王拒绝了她,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放松。
“韦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来宫里有事?”
“我有必要向你交代吗?”韦璧云看见容袖里,心情可真不怎么好,不过她心情一不好,容袖里就特别开心,还有什么事比看见自己的死敌难过更让人高兴的。
“没有,不过你这样在宫门口,我身为国王的亲兵队长,很有理由下来查巡一番,免得有什么人趁机入了皇宫,打陛下的主意。”
韦璧云就知道这个容袖里,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这是以为自己要对南宫舞天使用媚术?要是她有这等技巧,何必被人拒绝,闹的大家都知道!她想一回,也就明白了,这个容袖里,真是防她防得滴水不漏。她冷冷道:“天天想着打陛下主意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容袖里强调道:“谁说我打陛下的主意了。”
“不然你这是在打我的主意?”韦璧云故意沉吟,“也对,你从小就对我跟踪有余,处处作对,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阴魂不散,莫不是一直在暗恋我,单恋我,天啊,真的很有可能,容大人你觉得呢?”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容袖里被韦璧云这一阵抢白,激得面红耳赤。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她道:“你、你、你——”韦璧云不是雅量无双么,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话来,“谁暗恋你,单恋你,要暗恋我也要暗恋陛下!”
此话一出,似乎一阵凉风扫灰尘,周围静谧无声,而且容袖里辩白的时候,在气头上,声音难免就大了一点,她僵硬的转过脸看了看四周,就见宫门口的侍卫用手捂住嘴在偷笑。她又羞又怒,指着她们吼道:“不准笑,我们再笑,就革职查办。”她的威胁起了一点作用,侍卫们不笑了,但是她们心里在笑。
“真看不出来,容大人一直在打陛下的主意。”
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容袖里怒不可赦,大喊道:“韦璧云!”
韦璧云笑道:“怎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诬赖你,大家可都是证人!容大人,真看不出来,你对陛下还有这一段无人可诉的心思,真是可惜了,陛下连我都看不上,你觉得你有机会吗?”韦璧云越是笑,容袖里越是无地自容。“你有那个心思针对我,还不如好好想想,等那些个皇夫来了,你要怎么办?不好好的保养自己的容貌,打扮自己,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你要怎么争宠呢?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应付那些皇夫,不是更好吗?”
容袖里重重的哼了一下,“谁要你多嘴。”她承认韦璧云说的对,韦璧云她早晚会打败的,而且韦璧云的颓势已现,可那些浩浩荡荡来争宠的皇夫们,她真的会是对手吗?如果陛下爱的是男人,她不是在性别上就输了一截,不过她转念又想韦璧云会那么好提醒她么,不免又针锋相对起来,“韦璧云,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清楚,你不就想让我们双方玩的两败俱伤,你好从中得利,我告诉你,你别想,我早看出了你的诡计。”
她才不会上当呢!
韦璧云还能跟她说什么,她也是自身难保,哪有闲工夫说容袖里,只是在嘴上讨个便宜,来压一压内心的不安罢了。韦璧云正打算放下帘子,不和容袖里计较,宫门口却出现了蓝麟的身影,她一见韦家的马车,心才安了,忙忙的过来。
“韦大人,容大人,啊呀,韦大人你怎么才来,陛下已经用过晚膳,您快进去吧!别让她等着急了。”
她催着韦璧云进宫,待马车进了宫。容袖里这才收回目光,与蓝麟打招呼,“蓝总管什么事这样急,我才和韦大人说两句,你就火急火燎的要她进去,陛下有重要事吩咐她?”
“不是重要事,也不是什么非重要事,哪里是我们管得着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陛下伺候的舒舒服服,让她把国家治理的繁荣昌盛,其余事,我们想管,也爱莫能助。”
容袖里笑一笑,说道:“可不是,我们管不着。好了,我还要巡逻,先去了。”
“容大人先请吧,下臣也正有事要做。”她两个分手而去。只是容袖里心中到底存着疑问,不免往深宫里去,要想知道韦璧云在哪,应该不难。
韦璧云入宫之后,直接往敏秀阁去,让佳儿在车上等她。
韦璧云下了车,佳儿等着,到底摸不清南宫舞天想怎样。佳儿在韦璧云身后喊着她,“小姐,您要小心。”韦璧云挤出几分笑,让佳儿安心,她先去了。
这往敏秀阁的路并不长,但韦璧云却没急着走完它。她越是靠近敏秀阁,越是呼不出气来,甚至觉得喉咙里压着个什么东西,几乎使她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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