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唤本尊何事?”重楼缓步上前,离着玄霄三丈开外停住。语带戏谑,却掩不住一身霸气。
“重楼!”玄霄一见重楼,厉声道,“慕容紫英人呢?”
“师叔!?”紫英闻声连忙上前,“你怎会在这里……”
“你……原来没事?”
玄霄回头一看。见紫英不仅安然无恙,而且气色反而比最后见他时好上许多,想来这几天,定是衣食无忧,没有受半分委屈。再一想自己此次所来目的,不禁皱眉。
玄霄看了看紫英,眼光又打到重楼身上,“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带他到魔界,是何意图?”
“哼!”重楼唇角一弯,“自是眷侣关系,又与你何干!”
“重楼!”紫英本想打住重楼,奈何为时已晚。
玄霄一听,不可置信的瞪着紫英,“你们——!”
“玄霄师叔,你听我解释——”紫英见状不好,忙想上前解释一番,却被重楼拉住手,拽了回去。
“哼!跟这种无耻之徒,有什么可解释的。”
玄霄眼光一扫重楼拉住紫英的手,两只手指节相扣,指缝相亲,心中似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起,乱了心神。持着羲和剑的手紧了又紧,玄霄又道,“慕容紫英,你身为琼华弟子,怎能与魔人为伍,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玄霄!本尊劝你别再口出狂言!那日你对紫英做出那等轻薄之事,简直禽兽不如。本尊当时饶你一命,你却还敢如此狂妄。哼!今日竟还有颜面指责他人,简直不知羞耻!”
“你——!”玄霄咬牙道,“不要欺人太甚!君子坦荡,我玄霄无需他人指摘!”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方小盒,“慕容紫英,我本欲带你脱离此地,却没想你竟自甘堕落。”话间,抛了手中玉盒给紫英。
重楼长臂一伸,代紫英接了过去。
“这是你体内寒月银针的解药。一粒便可解毒。至此之后,你我二人也算两清。慕容紫英的事,玄霄不会再管。”话毕,转身拂袖便走。
“想走?”重楼突然凌空一跃,飞身在玄霄面前。“玄霄,魔界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你欺辱紫英在先,杀我魔将在后。若想离开,先奉上命来!”说罢,横了魔剑在玄霄身前。
“哈哈哈!”玄霄闻言驻足大笑,“好!如今我寒毒已解,早该和你有此一战,一决生死。”振臂一挥,周身立刻剑气泠然,“重楼!动手吧!”
紫英见此,心中暗道不好,想要拦住二人。可眨眼之间,两人已兵器相接,斗在一处。
须臾重楼已和玄霄过了几十招,招招竟都险象叠生。重楼这才料到玄霄实力不容小觑,以前弱势,莫非果真如他所说是中毒所致?但是眼前这人内息不畅,气场不匀,明显体内受过重创,有伤在身,又是如何催出如此强劲的招式?莫非……是自刺天宗?
“重楼!你住手!”
正想到此处,重楼突然听到紫英一喝,眼前一晃,竟是紫英拿了刺钰横在二人之间。
此时重玄二人皆含十成功力在身,出招在即,内力不得不发。但见紫英一阻,三剑相叠,二人双双收了招式。自古武道所讲:收箭不发,双倍反噬。重楼一时只觉胸前魔剑剧烈一震,顿时虎口剧痛,气海一荡。早已不记得何为受伤的重楼,居然也嘴角溢出一道血红。
此时紫英也被气场波及,摔到一旁,手上刺钰节节断裂,落地成灰。身后一座花岗石楼,崩塌四散。
如此可见,重玄二人之力,已达崩山裂地之境。
紫英虽被波及,但还好两人及时收功,也无大碍。倒是重楼体内血气翻腾,甚为难过。然而抬头一看,玄霄竟面色如常,毫无折损,孑然一身站在面前冷眼看着紫英,半字不语。
“师叔,再动干戈,只有两败俱伤……请您收手吧。”紫英起身对玄霄道。
玄霄看着紫英良久,似有话想说,却仍不出口。沉默了半晌,却突然转了身,御剑而去。
紫英见玄霄这番异常,不知所措,愣愣看着师叔消失不见,才转过头来。“重楼,你……怎么了?”
重楼抹了唇边血迹,哼了一声,“不过小伤,无妨。”
紫英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是我心切,一时莽撞,让你受了这伤。小伤也易成大病,你还是注意些的好。”
重楼一听,嘴角竟扯出份笑,“你这算是关心本尊?”
紫英默然。
重楼正待再说,却听魔剑“铮”的一声。一道蓝色光团飞跃而出,正是龙葵。
“龙葵!?”重楼一惊,想起刚才冲击之时正是魔剑挡在身前,力道才缓冲了一半。现在龙葵出剑,可是魔剑出了问题?
“小葵……小葵有事要说——”声音虚弱又急促,渐渐又越说越小,“魔剑受损,小葵以后……。怕是要长眠于剑中。可是,这件事……至关重要。小葵一定要告诉你……重楼……紫英……哥哥……他……”
未待一句说完,蓝光一灭,顿时缩成一个小球,隐回剑中。
——第十段FIN——
第十一段
“你这野人!又吃这么多!”韩菱纱和云天河两人坐在一家云吞摊前,桌上摞着七八只碗。韩菱纱看了看这一大堆空碗,气就不打一处来,拿了筷子狠狠敲了一下眼前这傻小子的头,“喂!说你呢!还吃!”
“唔——菱纱,你也吃啊!这个,比野猪肉还好吃。呵呵,世上竟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云天河挠了挠头,傻呵呵的笑着,又埋着脸在碗里继续吃了起来。
“猪!野猪!”菱纱嘀咕一句,看着云天河一脸傻傻的,心里又柔软起来。自从天河失明,她便一直担心着眼前这个大孩子,他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从此眼前再无光亮,又哪是常人可以轻易接受的事呢?
虽然天河表面不说什么,依旧是每日乐天快乐,追着野猪满山跑。可是,他的心里,怕是经历过这一劫,总会留下些隐痛吧。
想到这里,很少感叹的菱纱也不禁叹了口气。
“菱纱?你怎么了?”云天河失了明,耳朵倒是长进了不少。“怎么在叹气?”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野人,菱纱腹诽着,却终是没说。“没有啦!”菱纱摆了摆手,虽然此时天河看不见,“我在想小紫英,他有段日子没来了。”
“你说紫英?”天河放下手中的碗,“他是不是在忙琼华的事?前一阵子来和我说话的时候,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菱纱拄着侧脸,另一只手拿筷子戳着碗。“我怎么知道。”正说到此处,菱纱不经意间一抬眼,突然见到一抹白衣从眼前走过。那袭身影在川流的人群中桀骜不驯,如同鹤立,甚是扎眼。菱纱只是随意一扫,便已认出了他。
“啊!”
“菱纱!你怎么了!?”天河听菱纱一声惊呼,连忙抽出天河剑。
“快把剑收回去!”菱纱见周围的食客皆用恐惧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忙拉住天河小声道,“我刚才,看到了玄霄!”
“你说大哥!”天河一愣,“大哥不是在东海吗?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看错!”菱纱眼光追着那道身影的方向,“走!上前看看,”
“好!”天河应了菱纱,二人便一同穿过人群,尾随着玄霄。
只见玄霄翩然来到一家旅馆,转身在柜前扔了一锭银子。那掌柜的一见来了个手气阔绰的主儿,连忙安排小二跑前跑后,问东问西。然而玄霄却一语不发,只一点头,任那店主安排了间天字号房。
路过大厅的时候,韩菱纱见玄霄脚下轻浮,步履机械,竟如鬼魅一般飘然而过。心中暗自狐疑,拉了云天河道,“这玄霄,看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天河皱了皱俊秀的眉,忽的跨上前一步,想要叫住玄霄,“大哥!”
玄霄脚步顿了顿,竟却未回头,直接上了二楼。
“大哥!大哥!”云天河又喊几了一声,听玄霄一声不应,脚步倒是渐行渐远,连忙和菱纱跟了上去。
云纱两人脚步倒也不慢,到了玄霄进门前,已是拦住了。
“大哥!”云天河认得玄霄身上的气息,不禁喜道,“大哥!你竟出了东海!怎么不告诉我。天河这几年,想你想的紧。大哥,你怎的不说话?”云天河摸了摸脑袋。
韩菱纱在一旁观察着玄霄,见他脸色极差,双眼布满血丝,苍白的唇动了动好似要说些什么,却仍是忍住了。
“大哥?”云天河见玄霄不采他,又道,“你可是还生我的气?”
玄霄闭了闭眼,僵硬的一摇头,回身拉开房间的们,闪身进去,又飞快的关了门。“嘭”的一声把云天河与菱纱隔离在外。
“大哥——”云天河一脸茫然,“大哥他怎么了。”
韩菱纱思索了片刻,仍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好奇怪……”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别——!”韩菱纱拦住这个莽撞的野人,“或许玄霄另有它事,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等吧。”
跨进门槛的那一瞬,玄霄几近支持不住,他轰然跪倒在地,撑着羲和的手战抖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灰白色的痕迹。他咬着牙,一把扯开繁复的衣襟,露出的宽阔胸膛上血迹斑斑。双肩天宗之上闪着点点寒光,玄霄右掌一拍,顿时两道银针从中飞射而出,随之而出的,是真气化散积郁胸腔的一道鲜血。
血箭洒地,护体之气一泻而出,一股锐利的刺痛猛的蹿遍周身。那痛楚扑天盖地,难以躲避,让人喘不过半分气。玄霄头痛欲裂,眼前一花,顿时坠入黑暗。羲和剑也刹那间炎阳骤灭,从玄霄手中滑落在地。
“当啷”一声清响,回荡在紧闭的房门之内。
紫英从承天剑台缓缓走出的时候,重楼笑了笑,他喜欢看紫英那副极认真的样子。秀美却不失男子刚毅的淡眉微蹙着,寡淡的唇被洁白的齿贝紧压着,最重要的是眸中那份淡淡的愁虑和倔强,让重楼不禁想要怜惜和宠溺。
只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紫晶般的人儿,却并不需要这些。
“怎样?”重楼接过紫英手中的魔剑,“有法子了吗?”
紫英摇了摇头,“还是不行,魔剑虽是世间奇器,但任何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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