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玄霄看了他一眼,飞快的合上门,语气却缓和了些。“现在就走。”
紫英扳住门板,有些事他可以退让等待,可是菱纱的事,他不能犹豫。“玄霄师叔,我敬你为前辈,向来望你能重归正途,放下屠刀。可如今……你为何做下如此恩将仇报之事!?”
“恩将仇报…。。。?”
“玄霄师叔,你夺取望舒也罢,却怎忍心谋害他人性命……天河他们对你信任至此,你为何还要这样做。你……太让我失望了……”
“谋害……失望……”玄霄默念着紫英的话,缓缓瞌目扶住额,“别说了——你走吧。”说完又要关上门退回屋内。
紫英拦住他,见玄霄一味躲避,紫英只觉更加失望愤怒。“玄霄!如今大错铸成,你不想弥补过失吗?”
紫英从未直呼过他的姓名,这声“玄霄”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你——!”玄霄方一抬头瞪着紫英,却又紧紧皱眉按住额角,指尖越掐越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别烦我——你现在就滚!”
“玄霄!”紫英也是退无可退,这一声玄霄出口,怕是以后再也叫不回去了。“把望舒剑还来。”
“玄霄!”紫英也是退无可退,这一声玄霄出口,怕是以后再也叫不回去了。“把望舒剑还来。”
“望舒……”玄霄顿了顿。他又紧闭起双眼,表情烦躁又苦恼,“现在……不行——我……”未待说完,玄霄脚下一软,连忙将两手撑在屋内门侧的高几上。
紫英一见,也不知他怎会如此,忙步入门内扶住玄霄道。“你……怎么了。”
玄霄也不回答,只是垂着头,任凭发丝遮住了面庞。
“没事吧。”紫英感觉玄霄的双肩微颤。他自知此事急不来,控制好了情绪又道,“那望舒剑……事关菱纱性命,人命关天,还望……您成全。”
紫英说完,等了半晌,玄霄却依然一言不出,只是呼吸愈加粗重。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突出而诡异。他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再推迟下去,怕是十二时辰一过菱纱再也无力回天。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昏暗下去,一声雷鸣巨响砸在耳畔。紫英回头再去看玄霄,只见他还是方才的样子,只是手中不知何时已持了望舒。
“望舒剑?”紫英一愣,喃喃道。
“滚出去!”眼前寒光一闪,却是玄霄猛的抬起了头,手持望舒抵上紫英喉间,“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
“你——”紫英见玄霄终于开口,但此刻双目混沌泛蓝,似心神大乱之象,心知不妙。他将手轻轻扣上剑匣,脚下却纹丝不动。“不取回望舒,我不会走的。”
“混账!”玄霄手腕一递,望舒刺破紫英白皙的脖颈,一丝殷红的血带着寒意蜿蜒而下。血腥之气更搅乱了玄霄此刻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已无力支撑自己在煎熬中继续清醒下去了。“你、到、底、滚、不、滚!”
紫英紧紧扣住剑匣,指节泛白,若能以自己一命换得菱纱一命,他死而无憾。
“好!你不走——”玄霄右手一甩,望舒剑直转方向从紫英颈侧擦过,“嗖”的一声又快又狠,钉在墙面上。
“别怨我……”
玄霄说完这句话,紫英只觉空气中不祥之气愈甚。再看玄霄时,见他眼中已不见光亮,却蒙上了一层灰色。原本褐色的眸子变成了墨色的黑,幽暗深邃,像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井。
“你……”紫英向后退了一步,心道此刻情况大不对劲儿。记起重楼方才所言,他虽是不愿,但危急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右手松了系带,左手一拍,剑匣顿时大开,几道剑光受召围在紫英身侧,铮鸣不断。
然而天公不作美,此时又一道巨雷滚滚而下,“轰隆”几声震响,连连盖住了所有声音。玄霄见到紫英的剑匣开启,眯起双眼,一手飞快拔出羲和打散了紫英身前的剑阵,另一手化掌为爪去抓那冰魄剑匣。
紫英旋身躲避,却仍是迟了,一瞬间就被玄霄割断系带夺去了剑匣。
失了剑匣,对紫英来说无疑等于陷入险境。他怔怔看着玄霄一挥手将剑匣封在一个法阵之中,又缓缓移步向自己走来。危险的杀气渐渐逼近,紫英虽是沉静之人,却仍是有些慌神。
“你……想要做什么……”
玄霄闻言不语,慢慢把紫英逼到一处墙角,黑暗的瞳孔寒光一闪,健壮的手臂已攀上紫英的双肩,有力的手指握住他的肩头。
“你……。啊!”待紫英回过神来,才发现玄霄突然粗暴的扯开他的衣襟,握住肩头的手含了内力,像要把他生生捏碎一般。紫英再不经人事,也知这其中含义。他骇的惊呼一声,双眼瞪得极大,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掺杂着慌乱和愤怒。
“住手!”
急雨瓢泼而下,“哗哗”的声响穿梭在竹林间更显纷乱。大雨冲刷着天地,遮掩住了一场血腥的暴行。
“玄霄!你放手!”紫英细长的手腕拿住玄霄的,另一只手从怀中一带,抽出一把防身匕首。那匕首尖锐锋利,一见便知不是凡品,紫英将其握在手中方要刺下去,突然一阵寒意从丹田窜出。那股寒凉之气锐利如刀,在腹中割开一道空隙,气势汹汹刺入心肺。紫英痛的身子一缩,手中力道顿时软了下来,玄霄反手一拿,轻易便缴了紫英的械。
玄霄拿住匕首,见紫英仍是不断挣扎,他皱了皱眉,又按住紫英的双手扣在墙上,拿匕首一钉,将整个刀身贯穿过紫英的双腕,刀尖一下子没入墙中。剧烈的疼痛从腕骨传来,刀刃磨着血肉,割着筋脉,紫英顿时眼前一黑,呼痛之音几乎破口而出。
“呃——!”紫英把惨叫压在喉中,体内的寒气却折磨得他说不出一句更有气势的话,“放……开……”
玄霄偏着头,似乎犹豫了一下,可一转眼,还是无视了紫英愤怒但虚弱的目光,“嘶啦”一声扯开了紫英的衣衫。那光洁的胴体顿时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之中,微微颤抖着。
玄霄的双目顿时幻出情欲的色彩,迷茫之中迸发出只有野兽才有的赤裸裸的欲望。
玄霄拔去紫英腕上的匕首, 任由他重重的摔倒在地,几处伤口都在向外渗血。他向前踏了一步,脚尖挑起紫英瘦削的下颚,莫名的轻笑了一声。
紫英浑身无力,只能由别人轻挑的的搬弄自己。他仇视着玄霄,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哑着声音,“你走开……”
玄霄收回鞋尖,下一瞬却又踏上紫英破碎不堪的双腕,眼光一暗,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你这样,以后也无需拿剑了。”话毕脚下一沉,顿时紧闭的房间中响起一声清晰地骨裂。
紫英的脑中一下子空白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在眼前炸开,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一只溅了血的白色长靴离开自己的手腕,露出下面刺破肌肤的碎骨,一片血肉模糊。他的面色片刻之间变成骇人的死灰,痛苦的扭曲着。
绝望、恐惧、茫然失措……
他此生唯一执着的,便是“剑”这一字。从六岁登上昆仑山的那天起,紫英的手中就再没有放下过它。无数个岁月里,游遍五湖四海,斩妖行侠仗义,手中只要有剑,便觉得安然欣慰。
他爱剑成痴,嗜剑如狂,却从未想过若有一天不能再锻剑舞剑,对自己又是如何一种折磨……
碎骨之痛根本掩盖不住心中的锥刺之感,他木然的抬起头,看到玄霄毫无表情的凝视着他,阴冷的脸让紫英看不透这个人究竟有多么残忍。
玄霄,我犯下什么错,你何以至此……
所有的痛苦犹如开了闸的江水,卷着碎石汹涌而来,紫英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自己的心胜过当前的破碎。那一番蹂躏与屈辱之后又毁去他仅有的寄托,紫英不知自己怎样才能坚持下去面对今后的生活。
直到下一刻,玄霄一抬手,望舒飞回,落在掌心发出淡蓝色的光彩,如梦如幻。
“玄霄……”紫英看到望舒,眼中流露出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他受了无尽的磨难,为的不过是这一把剑,如果自己毁去一生真的能够换回菱纱多活半世……他无怨无悔……
就算被挫骨扬灰,就算赴到山火海,就算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只要菱纱能活过来,他也甘愿……
可是下一刻,一个再残忍不过的事实却让他近乎崩溃。他的瞳孔猛的收缩,苍白的唇哆嗦个不停,低不可闻的呼喊破口而出。“不……求你……住手!”
没有人能够听出紫英的声音究竟有多么的凄凉绝望。
玄霄将手一挥,望舒顿时光芒大盛,一团白光从剑尖滑到剑柄,所到之处化散成灰,消磨在地。一缕灰白色的烟随着望舒的消失漂浮在空中,玄霄一弹,那缕青烟便飞散开来,向窗外飘去,片刻之间就隐没在滂沱大雨之中……消失不见……
——第十三段FIN——
一场雨,下的突如其来。大雨瓢泼冲刷而下,雷声磅礴震天,重楼看了看灰黑的天际,他很久没见过如此一般的暴雨了……
重楼注视着远处的竹屋,一里之外沉静的座在竹林旁,翠绿的颜色似乎要与那片凤尾竹海融为一体。想了想,自己虽曾嘱咐过紫英却仍是不能放心,犹豫了一下,脚上已迈出一步。
“主上!”突然被人叫住,重楼回头一看,竟是若卿,“主上,你怎在这里?”
重楼一见是她,缓了缓神色道,“你哥呢?”
“嘻嘻,他不在不是更好,我也不用在主上面前还中规中矩的了。”
重楼摆了摆手,“你若找到他,让他来见我。”莫尘这厮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做事拖拉懈怠不说,连缎山闯进一个活生生的外人竟都不知。这失职之罪,看来是不得不责了。
“好啊!”若卿点了点头,手里扣着笛子背在身后,又疑惑的看了看重楼道,“主上,若卿见你方才望向那竹屋,可是有人在里面?可是……那里不是废弃很久了吗?”
重楼沉默了一会儿,期间一阵阵雷声响过,似乎掺杂着细微的金属之音,似是剑鸣又不似剑鸣,惹得重楼有些心烦。他倒是现在就想闯进那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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